第二章 重新来过

“公子,公子,您醒醒啊”

时诺幽幽转醒,华丽的床帐,碧绿的案榻,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却还未等时诺思绪清晰,白糖就扑在了他的身上。

“啊啊啊,公子您可算醒了,不然小的可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糖?”

白糖是他自小的玩伴,从时诺刚出生就在身边照顾着,上一世家中落寞之时,他被君烨软禁,一病不起。白糖为了照顾他,昼夜交替,却因府中无人重视,到最后白糖竟因为想给他讨碗桂花羹,被看守的侍卫当成小偷捉住,最终,不治而亡。

而他,也自此之后彻底病下,再无好转。

没想到,白糖还在,真好。

“白糖,现下是多少年?”

白糖愣了愣,“公子,您不会摔坏脑子了吧?现下是龙御十年,再过两日是您的及冠之日,老爷已经设下宴席邀请洛城所有华贵参加。”

时诺记得,便是在这次及冠礼上,他初遇君烨,最开始他对这位天家的二皇子并无注意。

可是,就是在上一世,有人为了陷害时诺,竟在他的酒里下药,让他一时失去知觉,昏迷不醒。等到他再次醒来之时,他竟和几个大汉衣着不整的躺在一起,而就在此时他一向敬重的养母赵氏,正引着洛城所有华贵走来。

一时间,洛城清冷非常,气质绝然,鼎富盛名的时家公子时诺,名声尽毁,仕途尽断,洛城皇室无人再敢用他,在百姓中,人人传其断袖,不知检点,竟在自己的及冠礼上,饥渴难耐与人苟且。

时家世代为将,上战杀敌,从未受过如此折辱,纷纷指责时诺,全然不记得之前时诺是如何帮扶府中上下,尽心竭力的。

然而此时,这位天朝皇子竟然不计较名声,不顾闲言碎语,同时诺交往,一向身体强健,自小习武的君烨与时诺的书生气截然不同,君烨凭此赢得了父亲的赞美,盛情邀请让君烨留在府中,教时诺练武。

长此以往,惹得时诺对他一腔勇注。倾尽所有,只为他的大计。

现在想来,又怎会那么巧,会有人有如此大的胆子在这样重大的场合做出这些事来。但是当时的他,眼里除了君烨,已然看不到其他,现在看来,这一桩桩一件件,也没少他君烨的算计。

“哟,这不是醒了吗?看来也没什么大事啊,有什么可叫父亲的。”

时诺正忆着前世的诸多疑点,便被打断,好看的眉毛微戚,看向来者之人。

是时芳芳。是父亲的妾赵氏所生。赵氏原是时诺母亲沈氏的陪嫁丫鬟,沈氏在生他之时不幸难产身亡。在家族的压迫和赵氏的谋计之下,时诺的父亲时荆宇,被迫纳了赵氏为妾。

而这么多年,时荆宇除赵氏外再无纳妾。

时芳芳却始终因为自己不是嫡出而愤愤不平,多次为难时家各个公子,尤其是善良性子又软的时诺,这次时诺摔倒也少不了她的算计。

见时诺迟迟不理,时芳芳有些焦躁了起来,平日里时诺最是好说话,几乎事事允诺,像这般好若看不见她还是第一次,莫非。。。

时芳芳越发焦急了,看着案榻上的时诺,眉头微戚,桃花眼垂下,白衣相衬,景色审美。

可她最不喜的就是时诺那张脸了,时诺越是温和善良,她便越发讨厌时诺。恨不得自己能直接取代了他。

时诺却一直把她当妹妹,即使屡次出现不妥,觉得也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罢了。

直到上一世,时芳芳与君烨勾搭在一起,一起骗走时家钱财,害得父兄双亡时,他才终于知道,这个妹妹,有多攻于心计。

“怎么,昏倒时没见你来看望,听说父亲要来,芳芳便如此急切而来?”

薄唇轻启,时诺好看的眸冷冷的看着时芳芳,寒意尽显。

“你!”饶是没想到素日好说话的时诺如今会这种语气,时芳芳愣是一时没憋出什么话来。

白糖站在一边,听到自家平日温和不得了的主子,终于会对这位刁蛮的时家小姐说出几句硬气话,白糖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了。

“时诺!我可是你妹妹,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

“呵”精致的脸上尽是轻蔑,

“所以呢,这就是你跟嫡出兄长说话的态度吗?我时府是没有教习嬷嬷了吗,连一个庶女都无人教导。”

白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要起来鼓掌的手,只能极力咬住自己的嘴唇,狠狠低着头。

“时诺!你!”

时芳芳平日最讨厌提到自己庶出的出身了,正要发作。

“你不是还想说,本公子这次摔倒与你无关,你只是,来看望而已?”时诺懒洋洋的倚在榻上,白衣着身,少年在阳光下格外亮眼,一眼便可让人陷入不拔。

只可惜,偏偏有人不能欣赏这般美景

“时诺!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你,你自己摔倒在台阶下与我何干?”那张并不算是精致的脸上堆满了慌乱,欲盖弥彰,好像生怕别人不能知道般。

“哦?是吗?”精致的脸上讥讽尽显,看着时芳芳就像跳梁小丑般。

“你!”许是做贼心虚,时芳芳抓起身边的木盒便要向时诺砸去,连白糖都没有反应过来。

“放肆!”一只大手稳稳的抓住了时芳芳的手腕。

时荆宇威严浑厚的声音响起,没能受住这力道,时芳芳跌倒在地上。

“爹,”时芳芳故作造作的叫着,那双略泛黄的脸上好像很受了委屈般。

只可惜,时荆宇看都未看她,径直向时诺走去。

“诺儿,怎样,好些了吗?怎得这么不小心,竟能从台阶滚落,可着实吓到为父了。”时荆宇看向这个气质绝尘的儿子,不禁落寞袭来,时诺向来身子不好,怕是此次又是伤了根基了。

“无碍,”时诺看着眼前之人,精致的桃花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还是父亲,父亲还在!

想到父亲上一世为了帮君烨上位,被设计战死沙场,时诺连父亲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此刻见到眼前之人,眼泪像断了弦一般,不断掉落。

“诺儿,你这是!快叫人去请医师!”时诺平时华贵矜持,从不轻易落泪,想来一定是摔疼了。

说罢时荆宇便急匆匆的要向外走。

“父亲,诺儿无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罢了。”

时诺抓住他的手臂,看向已步入中年的父亲,或是常年征战在外,时荆宇的脸带有一些古铜色,眉毛凌厉,不怒自威。

可却在时诺这里百般疼爱,慈爱非常。想必时荆宇对于这个妻子最后生育的小儿子,当真是疼爱到了骨子里。

“诺儿怎会这么不当心,竟从岚语殿的高台之下跌落,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连性命都会不保。”

时诺却并未说话,只是冷眸看向瘫在地上的时芳芳。

时荆宇顺着时诺的眼神看去,看着时芳芳神色仓皇的脸,浓黑的眉毛不禁皱起,凌厉的眸看向时芳芳,压迫感向着她袭来。

“芳芳,今日,你怎么有空来看望诺儿?”

时芳芳猛的一颤,越发泛黄的脸上满是焦急。

“时诺!你,休想污蔑我,明明是你自己跟小厮论话未注意才摔下高台。”

不打自招说的便是时芳芳了,到底还是年纪小,受到一些施压,便迫不及待的撇清自己的嫌疑。

“呵,”时诺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浅浅翻了一个身,轻抬唇齿:

“我还没说为何,你怎知我是怀疑你呢?”

“莫非,便是你指使小厮特意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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