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动

另一边,在白府,白色的挂花开的正好,傍晚小风瑟瑟,何其美哉。

白纪怀坐在案榻边,看着还在熟睡的时诺,轻声道:

“事情如何?”

“回殿下,时家府母赵氏确实领着一众华贵去了浅桦殿,也发现了时芳芳。”

白纪怀看着时诺的眼眸越发阴沉,越来越有一种读不懂的情绪。

看着案榻上绝世倾然,出尘之姿的人,此刻双眼紧闭,精致的鼻梁,和还略微有些泛红的脸。

“你,到底还瞒了多少事情。”

深夜,天已然黑的连星星都看不清,浓浓的夜色席卷着整个洛城,与许多的夜晚一样,有人酣睡,有人无眠。

“唔,”

时诺缓缓睁眼,眼前的事物慢慢变得清晰,而这明显不是他熟悉的场景,陌生的感觉冲淡了睡意。

时诺猛然坐起,隐隐约约看向塌边的人,白纪怀闻者,缓缓睁开眼眸,抬眼看着时诺。

“呃,”时诺一时间竟不知要做些什么,凭着自己残留的记忆,他记得自己被人打晕,还被下了药,之后,对了!白糖!

“白将军,您知道白糖怎么样了吗,他现在在哪儿?”

时诺猛然抓着白纪怀的手,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急切。

白纪怀并未搭话,而是看着时诺,缓缓低头看了一眼拉着自己的手。

“呃,”许是察觉到自己的无理,时诺缓缓松开手。

“白将军,你有看到我的那个侍从吗,就是之前来传信的那个小厮。”

盛满水的眼眸正满怀期待的看向白纪怀,不过就是眼睛而已,为何会总是满载光芒,这个问题,就是很久之后的白纪怀想了好久也没得到答案。

“那个小厮很好,没有受伤,我已经差人送他回府了。”

白纪怀说完,便看着时诺的脸色变得轻松起来。

“你到不如好好关心一下你自己。”

白纪怀沉色道,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变得愈发阴沉。

“你可知,你的刺伤几乎快要到腹部,再加上你中药不浅,稍有不慎便可丧命。”

白纪怀冷冷开口,眉心微戚,本就冷漠的脸便又填上一丝寒气。

“就你这幅身子,想要安然到老都是问题,非但不小心将养,倒是折腾的紧。”

时诺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也知为了救他,白纪怀怕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只见时诺缓缓起身,做了揖礼。

“时诺,多谢白将军救命之恩,来日必当以性命相报,以生命相依。”

时诺低着头,语气里确是白纪怀少能听到的真诚,坚定。

“谁允许你下床的,躺回去。”

还在行礼的时诺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

“呃,哦,好,多谢白将军。”时诺倒是没有继续躺下,而是缓缓坐在案榻上,微微敛着头,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你,”

白纪怀忽然起身,面对着时诺。

“白将军有何指示?”时诺抬起头,似乎有些惊讶的样子,双眸里一时波动,不断有涟漪起伏。

“你,对昏迷之前的事情可否还记得。”

白纪怀深不见底的眸子对着时诺,磁性的声音在整个房间响起。

许是不知是不是昏迷的时候哪里得罪了这尊大佛,

“着实抱歉,将军,我对昏迷时的记忆已然模糊,若有冒犯,还请白将军见谅,日后时诺一定数倍补偿。。。”

“呃,”还未等时诺说完,白纪怀便向时诺走来,以一种几乎可以听见呼吸的距离,

“你好像,一直都在抱歉。”白纪怀,轻轻捏住了时诺下巴,保持着这种距离。

时诺甚至可以在白纪怀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一时间,他仿佛连呼吸都不会了,脸上耳朵瞬间升起了一片片红霞,他看着眼前依旧沉默的人,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白纪怀的眼神太过复杂沉重,重到时诺仿佛要陷进去般。

就在时诺几乎要丧失理智,脸红的要滴血的时候,白纪怀终于,放开了他。

“呼,呼。”时诺的脸依旧赤红,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以便可以让自己的身体降降温。

白纪怀此时正坐在案榻上,看着似乎还有余温的手,敛下双眸,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终于,时诺也慢慢回过神来,想到似乎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急切的开口。

“将军,请问此时时家如何,有没有出了什么。。。”

“时府时芳芳在兄长及冠之日,与府外男子在府中行苟且之事,已然要被时家除名,赶去寒绘峰做尼姑。”

白纪怀抬眸看着时诺,缓缓凑近了些

“还有何事想知的,问便是。”

冷峻非常的脸,配上白纪怀冷冷的嗓音,无形之中便是足以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时诺微微愣住,好看的眸子里染上一丝疑惑。思虑许久,便还是忍不住问出:

“将军,为何,如此帮衬?”

微微敛住的眸子此时只容得下白纪怀一个影子。

“为何?

时诺轻轻开口,胸腔中便是好久未曾遇见的激动。此刻,他便鬼使神差般,缓缓用手轻触了眼前之人的白衣,一袭白衣现世,仿若谪仙。

“唔!”

白纪怀猛的抓住在自己以前的那只手,仿佛森林中的雄狮,霸道孤勇。

“本将军做事,只凭心。”

“时诺,主动送信求助的是你,让我帮其脱离困境的是你,昏迷后主动吻我的是你。”

“主动招惹我的,是你。”

待时诺还没反应过,他什么吻过白纪怀,什么招惹,什么缘由之时。

“唔,”嘴唇上便传来一阵触感,麻麻的,一直进到了心里般。

等到时诺已经回到时府的时候,他似乎还未缓过神来一般,嘴唇上好像还残留着一阵触感。

白纪怀说,他吻了他!

时诺轻轻触碰了一下嘴唇,上面仿佛还有体温般,灼烧了时诺的手指。

一时间,太多的事情堵在时诺的心里,竟不知要做些什么才好。

直到,白糖急匆匆的过来,上去就给了时诺一个大大的拥抱,他何曾经历过这等人命之事,看到自家主子没事,安然无恙的回来,白糖的眼泪就像断了线一样,止也止不住。

“呜呜呜,主子,都是奴才的错,害的主子受伤,主子你打我吧,白糖愿意承受一切后果。”

白糖一边哭,一边抱着时诺。

这下轮到时诺好笑了,他轻轻拍了拍白糖。

“无碍,你已经已经做的很好了。”

看到白糖没事,他也很开心。

“呜呜呜,主子!”白糖小小的脑袋里已经充满了感动,他发誓他这一辈子都要狠狠的对主子好!

“不过,”时诺轻轻松开白糖,

“我受伤一事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父亲,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时诺敛下心神,严肃的说到。

“主子您放心!白糖一句都不会说的!”

“主子,现在咱们府中已经大乱了,小姐她当着各位华贵的面,被发现与府外男子有苟且之事。”

白糖白白净净的小脸皱皱巴巴的,看样子是急得不行。

“放心,我已经都了解了,我们现在去大殿。”

时诺精致的脸上,难得的出现笑意。

是时候,该收些利息了。

“老爷!老爷!您明鉴啊,芳芳她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一定是有人陷害的!”

赵氏跪在时府大殿的地上,放声的嚎哭着,饶是素日保养得当的脸上也露出几分狰狞。

而时芳芳还裹着那席锦被,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一语不发。

完了,完了,全完了,在那些华贵的眼里,一定是个小丑!为什么今天会是我,不该是那个不男不女的时诺!对!一定是时诺陷害我!一定是他们陷害我的!

“父亲!父亲!我是被陷害的,都是那个时诺!是他陷害我的!”

时芳芳跪在地上,脸色狰狞的嘶吼着。

“放肆!”时荆宇本就疲惫的脸上,又不免填上一缕倦色。

“在你兄长的及冠礼上,你竟与一陌生男子行如此肮脏之事。此等事,谁可以逼迫你?难不成是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做的吗?”

“你不知羞愧便罢了,竟还在这污蔑你的兄长!你可知,时家百年的名誉都会被你所毁,日后又有谁家的公子敢娶你?”

时荆宇脸上冷峻非常,他常年征战在外,竟不知,家里女儿的性子竟卑劣至此,以至于他时家的晚年都不可安息。

但,这毕竟是他的女儿,是时家的小姐,他闭上双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便把时芳芳送到陵峰的尼姑庵吧。”

“父亲!”

“老爷!”

赵氏二人,几乎同时发出尖叫!

“老爷!万万不可啊,要是真把芳芳送到尼姑庵,那芳芳的一辈子便毁了啊!”

赵氏的哭嚎声越来越大,但时荆宇说的话,威严极重,她的心也不免寒冷到了骨子里。

“此事,便就如此处理!”

时荆宇深深的看了一眼时芳芳母子,便向外殿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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