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战

王翰此时已经失去了时间观念,只觉得灵魂好像飘在了空中一般,没来由的虚无感贯穿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王翰突然想到,曾听别人说,人死了以后灵魂是会脱离身体的。他现在该不会是已经死去了吧?

忽然间,他感觉听到了祭典上有些吵闹嘈杂的声音。

他想要睁开眼睛看,可是目之所及都是一片虚无。于是便仔细听了起来,绝对没有错,确实是听到了祭典上的声音。

人们攀谈的嘈杂声、鼓的咚咚声、以及红绳上挂着的铃铛的声音……那是中秋祭典的声音。

可是,祭典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还会听见这个声音。王翰心里十分疑惑。

与此同时,他开始向着声音的方向开始前进,每行进一步,声音就更清晰一点也变得更大一些。

他就这么走着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开始有光亮出现,他睁开眼睛第一个就看到了奶奶。

如同往常一样对着他微笑着,随后轻轻抚摸着王翰的头。

王翰四处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身处医院,于是对奶奶说道:“奶奶,我好像碰见一只大怪兽,接着我又听到了祭典的声音了。”

"我知道的。"奶奶慈祥地点了点头。

中秋祭典已经结束很久了,王翰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已然是九月底了,他只能把那天的声音归结为产生幻觉了……

在王翰出院后,奶奶特别郑重其事地把他叫到了客厅里。

奶奶把一张存折和一些钱从房间的柜子里拿了出来,摆在王翰的面前。

“奶奶,您这是?”王翰不解地问道。

奶奶拿起茶几上的存折对王翰说道:“这里是你爸爸妈妈空难的赔偿金和他们的积蓄。”而后又指着那一大摞有零有整的钱,“这里是我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

王翰听到这话神情变得更加不解了起来。

看着王翰不解,回答道:“你马上就要读五年级了,镇子里的小学只到四年级……我准备让你出去外面读书。”

奶奶顿了一下,接下去说道:“还有就是那天你看到的……”说着,老人家忽然开始沉默了起来。

王翰看样子觉得奶奶肯定知道些什么,于是紧忙追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到的那个到底是啥?”

奶奶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其实你在昏迷的时候听见的关于祭典的声音就是你内心的声音,我去探望你的时候也好多次听到了那个声音。”奶奶伸手摸了摸王翰的脑袋,接着说道:“我现在虽然瞎了一只眼,可看到的东西更加清晰了……该来的始终会来,你快离开这个镇子,等你大学毕业再回来吧……”

郑应图把映射在镜子里的契约者规则默念了三遍后牢牢记在了心中。

而后从包里将随身带着泡好的红茶,狠狠喝了一大口后,便走出了回廊,背靠在寺庙院子里那颗大榕树上稍事休息。从郁郁葱葱的树叶中透出的点点光斑把他装饰得神圣不可侵犯……

郑应图又开始思考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策划的呢?契约者之间的战斗又是谁来发起的呢?他忽然想到那句,存活到最后的人无论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这是扯淡的吧?”郑应图不禁喃喃自语道。

首先,这是不可能办到的,如果发起这个大逃杀的人不是神明或者魔鬼的话……哎?如果真的是神明或者魔鬼……

他不由得想起那个影子,在琢磨那个影子到底是谁,大概率应该是恶魔之类的吧,神明才不会有这么险恶的用心。

郑应图再一次想起了映射在镜子里的那个契约者规则,上面清楚地写着,想摆脱这一切只有找到一个自愿继承战斗的人,可是,这人该去哪儿找呢?再者,他真的想放弃这场战斗吗?

郑应图有些心烦意乱得踱步,不自觉地又来到了一面玻璃前,他看着玻璃中的自己,忽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有些陌生了起来。

这时,镜子中忽然有一只怪兽“呜哇”地张开了嘴,似乎想要把郑应图拖入镜子中一般。

这玩意儿就是我的契约兽吗?真丑啊。

郑应图如是地想着。

他此刻突然明白了,那个学生为什么要把镜子和玻璃这些能够映射的东西都砸碎亦或者是磨平。因为那是他在害怕被镜子里的那个怪兽捕食,只有这样才能求得片刻的安宁。

郑应图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走到了玻璃前,对着镜子亮出了自己手上的那个图腾徽章。

他明白,如果不为契约兽寻找食物的话,他自己就会变成契约兽的食物了。

一阵水波纹浮现在他的面前……

郑应图化身为嘲风,落在了镜中世界当中。

死寂一般的镜中世界加上其所有东西都是左右翻转的,那一瞬间,郑应图似乎感觉自己的平衡感几乎被摧毁殆尽,十分晕眩,就像是晕船般摇摇晃晃跪倒在了水池里。

此刻,嘲风着落的地方正是一个公园里的水池当中。

在镜中世界,左即是右,右即是左。也就是说他此时看见的水中倒影则是现实世界当中。

他撑在地上的手拨动水面泛起涟漪,涟漪不仅破坏了嘲风自己的影子,也破坏了旁边正在战斗的两个契约者的影子。

此时,蒲牢和狻猊正隔着差不多七八米对峙着。

有着很好看花纹的蒲牢对面则是狮子一般的狻猊。

狻猊开始抓紧自己手中的两柄短剑朝着蒲牢突进而去,脚下的水池也伴随着他的脚步开始诞生出一圈圈的水花,像是飞舞在空中的泡泡一般。

蒲牢急忙用长刀开始格挡袭来的短剑,但还是因为力道从而向后退,此时其背后忽而长出了一双翅膀,优雅地朝身后飞去,此时空气中开始有大小不一的小漩涡开始出现,很是好看。

狻猊一击不中随后乘势而进,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朝着蒲牢攻击。

郑应图看着心想:“这蒲牢该不会是个女的吧?”

因为虽然被铠甲包裹着身体,但是还是能够看出女性的形状。

“那我就来个英雄救美。”郑应图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朝狻猊的背后攻击而去。

狻猊仿佛有感知一般,转过身一脚飞踢落在了郑应图身上,同时将自己手中的两柄短剑朝着蒲牢投掷而去。

就在郑应图即将恢复平衡的时候,上方又开始了冲击。狻猊在落下一脚之后又开始了对蒲牢的攻击,蒲牢则再一次用其手中的长刀从下而上进行格挡。此时,狻猊跳起来抓住短剑,每多用一分力,蒲牢的身形则被下压一点。

那一瞬间,郑应图仿佛已经看到了蒲牢被狻猊的短剑击穿的场景。

正当他准备上前的时候,他的心里开始出现了一个声音:“跳起来。”

郑应图瞬间明白了这是契约兽的声音的同时,奋力地朝天空中跳了起来,此时,他的身影与夕阳重叠,在他背后出现了嘲风神兽的身影。

如同宣布祭祀开始一般,嘲风神兽先在他的四周巡游了一圈,而后身上散发出波动,推动着郑应图向前。

一阵可怕的波动环绕在郑应图的四周,是没有颜色但是极其诡异的赤焰,郑应图乘着如同江水一般奔流而下的赤焰对着狻猊落了下去。

此时,狻猊察觉到了异样,正准备转身,此时却被嘲风的一脚贯穿了整个胸膛。随后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郑应图此时被自己的攻击力震惊到了,随后反应过来以后开始朝着狻猊跑了过去,他可不想背上什么杀人犯的名声。

此时狻猊身上的面具和铠甲化成了一阵黑雾开始散去。

郑应图也来到了他的身边,细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头发开始泛白的中年男人,约莫五十来岁左右。

那个中年男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郑应图的手,此时蒲牢早已消失在了镜中世界当中。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此时他的手抓得更紧了。

“我只是想让我女儿像个正常孩子一样……我……愿望。”说罢,中年男子也开始如同黑雾一般散开,消失在这镜中世界。

“哎,你别死啊!”郑应图仿佛想要抓住一阵风一般,试着抓住逐渐远去的他,可是却什么都没能抓住。

郑应图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现实世界。

第二天,他想去那个将嘲风推给他的学生的家里看看,想要寻找着关于其他契约者的某些线索。

在某个瞬间,那个自杀的学生的身影在郑应图的心中和那个影子重合了起来。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的什么关于契约者之间的秘密,虽然肯定是见不到那个学生了,不过他应该会留下点什么东西来的吧?

当郑应图打开车门,缓缓走到那栋别墅门口,他震惊了,原本好好的房子,此时已经被大火烧得只剩下的毛坯水泥。

“唉,这家人真是苦啊,孩子没了,现在这个家莫名其妙着火,也没了。”

郑应图看着这一切,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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