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小同桌

高一的新生都是在1号教学楼,一班在第二层,三班在第三层,池缡和许望在二楼的楼梯口匆匆分开。

池缡挨个的去找班级,此时楼道传来一阵吵闹声是刚刚罚站的那群人,他们也赶上来了。

“边哥,走这,这里是一班和二班的楼道呢!”李超拉着要往二层走的江边,他们这一群都把校服穿的乱七八糟的,没个正形,当然人看上去,也就不正经,像是社会上打流的。

“放开,我在一班。”此话一出,一群人看呆了,都大眼瞪小眼,一脸的震惊。

“边哥,你爸这回是下了血本了吧,竟然把你弄进了一班?”他们不知道的是一中的规矩并没有花钱买的人可以进一班的,也就是说这一班是江边本人考上的,与他父亲毫无瓜葛。

江边没有理会他们,也不想和他们解释太多,转眼看向了停在二楼楼道尽头正盯着看他们的池缡。就一眼,甚至双方连脸都没看清,池缡被他看的一身不自在,超级害怕的,连忙地低下了头。

江边心想,这女孩是被我帅到了,还是吓到了?或者是害羞?怎么见着我就低头?他迈着大步伐走向池缡。

池缡其实本来想进去的,可是看见里面的老师已经在讲课了,不忍心打扰,正在犹豫什么时候进去是个好时候,千万不能搅了老师的好兴致,也不想在刚开学就留下不好的印象,真是一个妥妥的害羞又敏感小美女啊。

“报告!”江边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知道她不好意思说,于是他挡在了池缡的前头,把池缡挡的死死的,走上报告了一声。

“怎么回事?怎么来的这么晚?”果然不出池缡所料,这个老师不好惹,这是留着中短头发的一位中年妇女,带着一副方形边框的眼镜,看上去真的好严肃啊!(如果是我家阿缡估计要哭鼻子了,哈哈哈)

“老师,我们迷路了。”

他说我们?是说我和他?但是这个理由也太离谱了吧,怎么和许望说一样,主任不是刚刚才说了这个理由很离谱吗?池缡此时的内心挣扎的要命,因为她真的很怕老师怪罪下来,毕竟这是池缡上学以来第一次迟到,好学生的世界我们不会懂的,当老师对他们说话的口气稍微重了一点,他们都会在想自己是做错了哪里,哪里惹老师不高兴的?

好在,这些对迟到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的江边来说,根本不算事,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千万个理由,也不管实不实用,可以混过去就行。无所谓,是真的无所谓。

“先进来吧,下次不要再拿这个理由来蒙骗我了。”老师也看在今天毕竟是高中开学的第一天,有学生没有调整好假期的生活习惯也很正常,随后扭头向讲台走去,拿了一张名单表。

用手推了推镜框问道:“你们俩谁是池缡?”

“老师,我在这!”池缡的头这时才舍得从江边的身后慢慢探出头来,声音软软的,光听声音就觉得好乖啊!也怪不得老师们都喜欢好学生,因为他们犯错了是真心承认错误,并严格要求自己改正错误的。

“那你就是江边咯?”老师用眼睛瞟了一眼池缡前边的江边。

“嗯。”江边手插裤兜,漫不经心的答到。

“因为你们来的特别晚,许多位置都已经坐满了,只剩下第一组靠窗边最后一排的两个位置了,你们俩坐同桌可以吗?”老师对着江边和池缡两位同学解释到,然后贴心的看向池缡并询问她的意见,如果不行她也不是不可以现在调动一下位置的,她想着她是女生,班上基本上都是男生和男生坐,女生和女生坐,很少有男女混合坐在一起的,担心池缡这样的小女生会不自在,并且池缡旁边的这位江边同学看上去并不是很好相处。

池缡乖巧的回答道:“没有问题的,老师。”

“那你呢?江边同学。”

“随便”

“那行,你们俩赶紧回到座位,我讲一下班级纪律。”既然他们俩个自己都没有意见,老师也就不用大费周章的特意调动位置,刚开学位置是学生们自己挑的,连同桌们之间的关系可能都已经建立好了,自己也就不用去拆散他们,学生们自己乐意,那她这个班主任还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呢,同学之间就是要互爱才好啊。

江边的个头很高,走在了池缡的前面,池缡虽然只到江边的胸口位置,但是池缡并不矮,有一米六五左右,但是站在江边身边就显得她是那么小巧,突然池缡好像撞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是江边的后背,少年的身姿很好,虽然穿着宽松的校服,但是还可以透过校服看见他一身的腱子肉,不是偏胖的那种,反而是恰到好处,很有力量的,他的后背也很结实,撞的池缡脑袋发痛,用手直摸脑袋,一抬头,就看见江边那阴森的俯视这池缡的眼神,好像有点生气了,又好像在对池缡抱歉,但是池缡眼中的他真的很凶啊。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池缡吓得赶紧道歉。

“坐里面还是外面?”江边那一米八三的大个,双手此时交叉在胸口前,就这样站在两个位置的边上,询问池缡。

“外边吧”池缡其实还挺看不懂江边的,感觉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满身戾气的外表,居然还对她一个女孩子这么绅士。

座位安排好之后,老师就讲了一下班规班矩,还有开学之后就会开始高一的军训。

一听到军训一班的学生们都叫了起来,一阵唉声叹气。池缡看了一眼旁边的江边,他用手撑着脑袋看向窗边,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在现在周围都是喧闹的环境下一对比,好像他就是无关人员,又好像他真的很孤独。呸呸呸,池缡摇了一下脑袋,感觉自己太离谱了,看见他刚刚有那么多兄弟,怎么可能孤独?谁孤独都不可能是她的同桌江边孤独,反而是自己比他还孤独,因为她只有许望这一个朋友。

铃声一响,下课了!班上的同学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比刚刚上课听到“军训”两个字还要吵闹,或者这就是高中生该有的热血吧!

“边哥,这里!”江边本来打算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的,听见了门外一群人的叫唤,就出去了。池缡也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看见了门口的许望。

“阿缡,出来一下!”许望也叫唤着池缡,就这样江边他们一群人在一班后门,池缡和许望他们俩在一班的前门,就那么一瞬间,池缡好像看见了人群中间的江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又好像是错觉。

“怎么了,许望?”池缡抬着脑袋询问许望。

“怎么样,阿缡?新班级习惯吗?”许望今天带了一副金色框眼镜,里面穿着白T恤外面套着秋季一中校服和深色牛仔裤,看上去是个很青春的少年气,走廊上经过的女孩不知看了他多少眼,要不是池缡在,估计她们都会过来要个联系方式了,毕竟许望长的真的很正,是那种青春活力类型的男生。

“还行的,你怎么样?”

“我啊,挺好的,就是不能和你一个班啊,苦恼!”

“对了,我们班主任是个小老头,还挺有趣的,就是头好亮啊,哈哈哈哈哈。”

“阿缡,你怎么坐那么后面呢?来晚了?没有位置了吗?”许望滔滔不绝的,他和池缡一句接着一句的聊着。

“嗯,来晚了点。”

“阿缡,以后上学等我一起吧,我不希望再发生和今天早上一样事情了,我还答应了阿婆要好好照顾你呢!”许望突然换了一种严肃的表情,对池缡严肃的说。

“可是........我不想拖累你”池缡眼神中的犹豫和迷茫还有一丝丝的害怕,被许望看出来了。池缡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许望打断了她还要说的话。

“阿缡,就这样说定了,放学等我一起回家。”说完还没有等池缡同意就边说边跑上楼去了。

只剩下池缡一个人陷入沉思.......

她转身回班级,在门口与正要进来的江边视上了,不过就那么几秒,池缡不知道他们一群人刚刚聊了些什么,感觉江边聊完之后还挺高兴的怎么回事,没等她想完就迅速躲避过了他的视线,比他早一步回到了座位。

随着上课铃的响起,班上迅速安静了下来,也就好班这样,七、八班此时都吵得不可开交,班主任上一节课一整节课都没有来,所以李超他们一群人迟到了也没有太大关系。

对了,江边的那一群兄弟都是初中就在一起玩的了,所以高中了他们也舍不得对方就都要求家里人把他们一同买进了一中,这样也好以后都跟随着江边混,谁叫我们边哥打起架来不要命呢!关键最重要一点是他特别讲义气,从来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兄弟不管不顾。待在江边身边他们很放心也很有安全感,更有清福享,至于是什么福——当然是我们江哥的出色外表还有......身边的美女如云啦!

这节课,班主任向每一组发了一张白纸,要求每一位同学写下将来的高中愿望和理想,等到高中三年结束之后,她会再发还回来给每一位同学看看,让每一位同学,看看将来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是否还保持着相同的初心和理想。

坐在池缡前面的是一位性格极其活泼的男同学,他现在正在和他旁边的人述说着他的伟大理想。他扯着嗓子骄傲道:“我的理想啊,就是高中谈一场不被定义的恋爱,要轰轰烈烈的那种,就是老师,校长来了,都阻挡不了的恋爱。”

池缡听到他说的伟大理想就是这么荒唐的恋爱理想,不由无情的笑了一声,就一小声,但是还是被他听见了。池缡见他要回头,慌的要死,赶紧埋着头假装去找笔,可是她的笔袋就放在桌子上啊,真是蠢才他妈给蠢才开门啊。她本以为自己可能要大难临头了(这其实并不是夸张,只是是因为女主无情的嘲笑了前桌的伟大理想,才感觉到一种被抓包现场的羞愧感)但是事实并没有,他转回头,竟然问起了池缡有什么理想。

“我吗?”池缡难以置信的看向他。

“是啊,对了,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刚进来我就发现你了,在人群中很耀眼,给人乖乖的感觉。”

“我叫池缡,池塘的池,分离的离加上绞丝旁。”

“你就是我们学校中考进来的第一名啊,竟然是个小女孩哎,你好啊,小阿缡,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长的真的很好看哎,没想到学习还这么好,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什么鬼,人长的乖巧学习就会不好?什么逻辑啊,果然,池缡的这位前桌同学是个妥妥的性别歧视吗难道。当然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他只是第一次见到,中考总分几乎接近满分的学霸,是个乖乖女学生,单纯的惊奇和震惊而且啦,打架可不要对我们周伟同学进行网暴哦。

听到他叫自己小阿缡,池缡瞬间从脸红到了耳根子,低着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似乎也看出了,池缡的不适还有害羞,连忙说“我叫周伟,伟大的伟,以后我罩着你,嘿嘿。”

然后又靠近池缡,瞟了一眼她旁边高冷的江边,说了句:“你看上去这么好相处,但是你的同桌就不一样了,从进门起就拽得跟个大爷似的,不搭理人,我都被他吓死了,本来你刚来,我就想和你打招呼的,可惜不敢。”

听到周伟这么评价她的同桌,池缡也转头看了看此时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江边,他睡觉了,应该没有听到周伟刚刚说的话吧。

我说小阿缡啊,你还是太年轻了,知不知道趴在桌上除了睡觉,还可以玩手机啊,我们江边同学可没有睡着,并且他们刚刚的聊天他听得一清二楚,一字不漏。

池缡此时不知道该回点对方什么,还好周伟的同桌把他叫了回去,她终于放松了下来,继续听着老师的讲话。

过了一会,老师把那张白纸都发了下来

........

“有笔吗?小同桌!”江边一手撑着脸,正直勾勾的盯着池缡看,眼尾还有些丝丝的笑意,和刚见面时候不太像。果然吃人嘴短,拿人手长,托别人办事还是要给好脸色的。

但是小同桌是什么鬼啊,这才是他们见面说的第二句话,怎么可以说的这么亲密啊!难道是刚刚睡觉,现在还没有清醒?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给你笔”池缡的脸被他这么一叫竟然又红脸了,低着头不敢看他,给他递过去了笔。

“大家先静一静,听我把话讲完,这张纸是我想要你们写上了你们的理想和想法的,如果写了,你们也务必按照你们写下的理想去努力奋斗,高三你们看似还有三年,待到你们读高三时,你会发现高中真的很短暂 ,用一眨眼来形容真的一点也不夸张。所以这张纸我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思考时间,你们认真去填写,等到军训之后再把纸统一收上来,我会帮你们保管,高三毕业之后我会原封不动的交到你们手上。”

初中三年当时班主任也是说很短很短的,为什么我就感觉很漫长很漫长。听完班主任说的话池缡越听越觉得难受,脸色一下就白了许多,她感觉那种巴不得早日中考,早日高考,早日离开这里,是没有人会懂她的。

“下课时间到了...........”铃声响起班主任再交代了一些明天的军训事项,大家就都收起书包往教室外跑去,倒是江边和池缡一点儿也不着急,慢悠悠的等着人群大半散去,才开始收书包。

江边收好了,就准备背起书包向外走,突然他想起什么,又返回来,把桌上的笔还给了池缡。

江边背着书包,勾着半边嘴角说道:“谢谢你,小同桌。”

可是许久过去,见池缡竟然没有反应,不应该啊,他的小同桌不是应该会很害羞嘛?在想什么呢?等到江边的一群朋友都在外面等着他了,他才把笔放在她桌上走出了教室,但是他感觉池缡自铃声响起后,就脸色上不上来的难看,难道她有什么心事?被那张破纸难倒了?

“阿缡,你还没有收好吗?”许望站在一班门口喊着。

池缡这才从以前的回忆里缓过来,她暗自告诉自己,都过去了,我要好好活着。

因为老师都一句三年很快,让池缡回忆到了初中时她的遭遇和经过,是那么破败不堪,那么的煎熬。

“好了,再等一下”池缡应付着许望,随后拿起笔在那张白纸上写下了“好好活着”四个字,就折好塞进书包里。

走出教室,许望好奇的问:“你刚刚最后一下在写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高中理想。”

“那你写了啥?哪所大学?”

“嗯......不告诉你。”对,不告诉你,因为我怕连累你许望,我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也被陷入这趟浑水里来。当然这是池缡想说但是永远不会对许望说的话。因为她的过去已经是那样暗淡无光,她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所以她不能那么自私,她不能让一个前途光明,活力无限的许望因为她的缘故最终变成了和她一样的人,因为许望他生下来就是幸福的,也注定是光彩照人的。

.......

出了教学楼,阳光迫不及待地像他们展示着属于它的光彩,和许望一样的光彩

此时正是阳光最炽热的时候,也是这些少年们最阳光最炽热的时候,可唯独除了池缡。

上天是不公平的,因为它给了所有人幸福的家庭和人生,却唯独忘了给池缡和江边一束属于他们的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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