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瑟莱塔撩起袍子坐在冰冷的王椅上。面对着空旷的厅堂他不禁露出微笑。大清洗的命令已经下去了,过不了多久,亚细亚帝国的旧臣很快就会消失,那些象征着旧朝的东西也会一并消逝。他给四弟封了诸侯王,得一国叫作“间国”,三年一上贡,依属亚组亚帝国。瑟莱塔心中默默数着;大哥、三弟、五妹、六妹已经全都离世了,四弟虽然不理朝政,但是他的十三大臣可以替他管,就像养了一条会叼来金子的狗一样。而瑟莱塔的志向远大,他的脑海中构思着帝国未来宏伟的版图,他总是勉励自己,自己的下一步,就是伊戈尔帝国,他发誓他要把属于帝国的一切,都夺回来。
谁会是下一颗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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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店里的营业已经结束了,血色的朝阳的光从木棍撑开的窗户漫入,店里只剩啤酒,陈酿还有少女的味道。莱特和伊斯特等人已经劳累一整天了,等收拾完这一片狼籍后莱特只想扯下侍者的制服然后钻到被窝里美美地睡一觉。“话说今天轮班轮到谁了,采购的那个?”伊斯特停下手里的抹布问。
“今天,嗯……是莱特,妮拉和妮可吧。”吧台后正在擦拭酒杯的萝德回答。
“唉?又是我们?”莱特以下猫娘姐妹抱怨。
“没办法啦,最近的客流量天晓得怎么这么大,供应根不跟不上嘛。”伊斯特还特意拖长了不情愿的语调。
“大叔,大叔,还是大叔,我都审美疲劳啦!”萝德猛地一拍桌子。
“重点不是这个啊。”伊斯特说。
莱特想了想,还是欣然接受了。
午后,莱特和猫娘姐妹各背了一个大口袋,手里攥着店长给的三百银铃就出门了。
午后的街道可谓热闹,由于刚过晌午,大家都上街来遛弯儿了。崭新的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不断地响着来往行人的脚步声和驶过马车的轱辘声,行人络绎不绝,有些像是刚下船的外国人,金发碧眼,猫耳兽尾,衣着精致;一些女性则戴着闪亮的银环脖圈;海珍珠,森林松石,布尔维亚象牙珠,亚细亚蓝宝石,嘉尔特紫银球等珍奇穿作,手链,脚链,耳环,项链等饰品在这些尊贵的女士的身上闪烁着耀眼夺目的金光。而男士多衣装笔挺,举止优雅。战士一类的人面相粗犷,有的人还蓄着红棕色的络腮胡,长剑,银斧一类的武器他们都将其挂于身后,他们踏着大步穿行在人群中,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武器或是硬胡茬会扎伤别人。多走几步,拐进了卡夫北市有名的商业街,其实不过只是一条长长的商店购物街。它们分正秩序井然,参次的当铺错落在海岸线旁。卖面包,腌内以及蔬菜的当铺在左手旁卖锄头,镰刀,以及散着木香的崭新啤酒桶的当铺在右手旁。腌肉的香气弥漫在整条商店街,醉人的芳香从酒铺内散出。肉铺的老板大胆地将新鲜的猪腿,羊腿,牛头人的头,蜥蜴的尾巴肉挂在门外，没刮下的磷片亮着奇异的绿光;而米铺则夹在一家面包坊和磨坊的中间,此时米铺围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今天米铺的生意十分火爆,米铺的老板是一个身材娇小的精灵,她在奋力提开台称上那袋对于她来说可谓是庞然大物的米包。
莱特手里捏着钱袋,用力从人群里挤进去,店里燥热十分,她抹了一把汗,提高嗓门对老板说:“福德姐姐,拉必什酒馆今天的订单来了。”
名叫福德的精灵答应道,她接过莱特手中的钱,转身提起事先准备好的一大麻袋米交给莱特三人,猫娘妮可一把接过米包,稳稳当当地背在背上。三人又继续往巷子的深处走去。她们现在还需要的一包酒曲,这些米是用来酿酒的。又行了百十步,人群已经变得稠密。莱特神经紧张,警惕着,紧盯着钱包,在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她们不得不时刻注意。
到了杂货铺,老板正坐在店铺门口摇着摇椅用他懒洋洋的眼神打量着来往的家伙们。老板是店长道格斯的朋友,在航海大发现时代是一个船队的船长。战后,他便隐姓埋名在卡天北市做生意,后来因为一些事的打抱不平出手便结识了还是冒险者的道格斯,道格斯与老板信识后便又从老板处学习剑法,
老板教授了“流水”剑法,之后，道格斯才得知老板真名谢沃德•索得以及他的传奇过往。不过此时谢沃德已年过古稀。
老板认出了莱特三人,道格斯酒馆里的员工他差不多都认识。老板站起来，邀请他们进屋喝茶，三人婉拒了老板的诚情,道出购物的意图。老板回答:“酒曲嘛?有有有…”便领着三人往店内走。突然,一个散发暗淡的蔚蓝光芒的吸引了走在后面莱特的注意。
那是一根古木作柱海蓝冰晶作魔器核心的法杖,上面还有一个细小的金刻的稻谷的印记——亚细亚帝国的国徽。
莱特停下步子,想仔细端祥,老板忽然驻足在了莱特身旁。他以缓慢地语气问:“你喜欢吗?”他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反射出光芒,“反正,是上个月在海边捡到的。”
莱特眼睛发亮,连忙点头。老板转身过来正对着莱特,眼睛盯着莱特的脸,眼神如鹰般犀利,全然没有了方才小老头般的懒洋洋的神态。他突然开口:“我记得,我记得。这张脸,是皇室的血统。让我想想……”老板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是……亚细亚皇室的公主……”
莱特不免有些慌张,她从未向仍何人提起有关她身世和是来历的事,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过老板的表情很快放松下来,没有过问什么就把法杖递给莱特又转身寻找酒曲去了。
莱特摸了摸兜中的石头,想在这里使用一次“那个魔法”她双手紧捏法杖,深吸一口气,唱道:”念出咒语:“天涯海角!”法杖猛地一震,眼前出现的是碧蓝无际的大海,万里无云,风平浪静。“难……难道是,定位咒语出错啦?姆特,不会真的已经……”
莱特再次咏唱:“天涯海角。”蔚蓝布满画面,画面里还不时游过几条大鱼。忐忑不安攀上莱特的脊背,汗水从额角渗出,“不会是魔法出错了吧。”莱特觉得脑内很混乱,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脑门。
“……莱特?你没事吧喵?”妮可摇晃着莱特的肩膀,尾巴担忧地左右摇着。
“妮可……我没事,没事。”莱特止住妮可的双手,扶着额头深呼吸了几口气。
购得酒曲后就谢过老板离开了杂货铺。妮可搀扶着身体不适的莱特回到酒馆,妮拉采购完一些小物件便会回来。
莱特发了烧,面红耳赤,双眼都有些睁不开,店长道格斯给莱特擦拭了身体,服了一道药便让她睡去,在他自己的床上养病。莱特坠入了睡梦之中。脱去现实中无力的躯体,只剩下游荡的灵魂。梦中,莱特被笼罩在薄纱般的迷雾中,莱特则赤裸着身体倦缩在地面上。地面如同明朗的星空,闪烁着,眨巴着眼睛。星空如水波荡漾似的泛起一波又一纹,不同的波碰撞在一起,击撞出空灵的回声。这些声音相互交融,的,如人声回荡。”……莱特,延续王国的重任便托赋予你了……保重……不要去地下室……剑道在于心……你不知道我是谁,魔法……光明教会……大哥,不要走,唔……”声音消散了,化作无数片雪花,落下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莱特被冻得瑟瑟发抖,嘴里呢喃着:“哥哥、不要走……不要……走……”
………
不知陷入了沉睡多久。莱特艰难地撑开眼皮,眼前仍是熟悉的酒馆的红漆木天花板,周围空无一人。又过了会儿，身体有了劲儿,莱特便从床上支起身子,发现自己只穿着睡衣,单薄的衣物衬托出大概的体型和形状。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我记得我没有睡衣……奇怪。”
随后便习惯性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莱特惊喜地发现一个熟悉的东西靠在床边——随行的皮箱。“怎么到这儿来了,真幸运。”莱特兴奋地拿起皮箱,上面贴着纸条,上面写着“给莱特”。有劲而圆滑的笔触,像是妮拉的手书。
莱特不及待地打开皮箱,皮箱防水,可是里面还是有些受潮。拿出随行的衣物,—一条精美的蕾丝边百褶裙,一条曾在宫里常穿的礼服,两条样式单调的白色丝调连衣裙。底下是莱特最为珍视的物品——《进阶元素魔力指南》《反·魔导池》以及《万物经》,前两本是莱特的父亲送予她的,还有父亲的信,大哥的画像,画像背面写着:沃尔·凯米克(120-139)她拿起那本厚重的古老的《指南》,翻开牛皮的书封,上面用针刺出目录,整书分为五卷,莱特直接翻到了第四卷,讲述的是东方古典四元素之一的气元素,是莱特最擅长的元素魔力。第四卷的第一页写着莱特的全名。
莱特使用低阶魔法不需要咏唱咒语,这也是她的能力超人的原因之一。但是莱特也不能在伊戈尔帝国随意使用魔法,由于“光明教会”的存在,如果暴露了莱特“魔女”的身份,大概会在十字架上被烧成焦炭吧。“那这根法杖岂不是很危险。”莱特心想。虽然她几天前才从萝德的口中得知了光明教会的力量之大,管辖范围之广,但现在已是提心吊胆的了。
抛开胡思乱想,她连光明教会的人是什么样貌都不得知晓。下床,莱特穿起衣服,却又觉得头昏脑胀,全身瘫软下去,莱特扶着额头,隐隐约约地发现房门外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身材高挑,及腰褐发的萝德,另一人则没有一点印象。她们来到某特身旁,俯身观察着某特的面颜。
萝德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可以看到她深邃的暗红瞳孔里流露出无奈的神情,她幽幽地说:“真是可怜啊,莱特公主,明明还如花似貌,身姿窃窕,却染上这种病。遗憾呢。”
另一位少女的面容精致,身材娇小,紫色的眼眸如望空一般地不停闪烁着,她仔细端详过,判断道:“之前的结论不对,萝德,这不是‘遏血综合征’。”
“那又怎样呢?”萝德起身,不屑地丢了一句话。
“这是‘恩得病’的并发症,只要吃’那个药,还是有机会……少女激动地解释,但是被萝德打断。
“恩得病’?这你可从来没给我解释啊,瑟卡·伊尔。”
“这个女孩很年轻,如果按我的方子治疗,活过二十岁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瑟卡·伊尔说。
“可惜了呀……”
莱特猛地一震,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吼,右手颤着伸向她面前名叫瑟卡·伊尔的女子。瑟卡完全没有在意莱特的举动,只是低下头在腰间随行的小包里翻找着东西。
莱特的右手指尖闪烁着紫色的雷电,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这是雷电迸射的前摇聚能。萝德见状大惊失色，连忙用土魔法构建了一道防御墙在莱特面前,雷电魔法的前摇难以打断,起防御屏障要更为快捷。
雷电的炸裂声划破夜空的寂静,整栋建筑不禁为之颤抖,才构造的土墙也在闪电的轰击下分崩离析,尘土飞扬下莱特的身影隐约出现,“‘那个’药是什么?”
瑟卡·伊尔被震倒在地,一脸惊愕。萝德责问道:“莱特,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烟尘散去,房间里的家具都被拍散在角落,莱特在房间中央站着,她的面颊滑过两行热泪,哽咽着说:“这……不是我做的。我梦见了……梦见了……那……那是真吗?”
“你要服下‘麻铃’,辅以‘血’。”瑟卡·伊尔如实托出。
“麻铃不是,钱吗?”莱特不敢相信，麻铃一直都是海迪斯兰最大面额的通用货币，从没听说过有过入药的用法。
“麻铃’是龙鳞‘血’是‘龙血’。”萝德回答。
莱特跪坐下来,浑身在颤抖,嘴中嘟囔着:“有个人……有个人侵入了我的身体,有个人……啊!”莱特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萝德走近,蹲下用治疗魔法安慰着某特。
“我看见了……是是个女人,戴着教皇的头冠……”莱特喃喃自语,但这番话引起了一旁正在整理房间的瑟卡的注意。
“是……光明教教皇吧。只是有光明教的教皇是一届女流之辈。”瑟卡回忆道,“我曾经也是光明教信徒——魔法师之一,不过那是伊戈尔四世掌权的时代了,现在的伊戈尔四世不过只是一个傀儡罢了。无所谓了,我曾与教皇有过一面之缘。那是一位举止优雅的女孩,真名雪莱·狄瑟普。.”
“那个教皇……在哪儿?”莱特的病情缓和了下来,但声音依然有气无力。
瑟卡留意了莱特脸上的表情,眉头一皱,说:“我曾在光明教传教的那几年见到她,是在……平成市,也就是王城。”
莱特坐起身来,在身上寻找着什么东西,最后她撩开裙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血红的环状图案在大腿根部。
窗外淅淅沥沥落起了细雨,把事都笼在一片朦胧之中。但飘入房间内的雨丝令人牙关打颤,后背发寒。
萝德与瑟卡发现莱特的眼睛变得怪异,她的左眼虹膜染上了诡异的紫色,与石眼的深褐截然不同。
瑟卡大吃一惊,甚至有些失衡往后倒了几步,说道:“那只眼睛,与教皇的眼睛一样。”
“是气元素魔法专有的雷魔法分枝,侵蚀他人内人的邪术。”萝德也察觉到事情不妙,同先前莱特莫名地释雷电魔法结合起来,似乎不只是“恩得病”这么简单。萝德若有所思,忽然发现地上那本厚重的《进阶元素魔力指南》,她捡起书,翻看了几页后直接翻到了“气元素”卷“雷电”章。
“雷电”章的最后一页有一张便笺纸,上面画着莱特所不能理解的符号。梦德也有些吃惊,这张便笺上的是一种魔法阵的构造方法。
“雷电混沌阵。”萝德在阅读完便笺上的符号后得出了结果,”是气元素为基础阵的只针对气源素魔力专精者的阵法。莱特,你不会就是……”
莱特拿出那块珍藏的石头,说:“我就是……专精气的魔导士……”萝德上前定睛一看,是只生长在北海的低魔力浓度地域的草水晶,按理来说不可能成为对魔力容量要求极高的可用作魔导器的器具。而且草水晶即使成为魔导器也只能专精“木元素”,而莱特手里的这颗草水晶却逆道而行。
萝德试探性地触碰了下莱特的草水晶,的确是气元素特有的令人轻快惬意。
正当萝德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屋外响起了阵阵脚步来的是四个人,店长,妮拉姐妹和伊斯特。他们也是循声而来。店长道格往前挺了一步,问:“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大家没有说话,似乎极快的意识到跪坐在房屋中央的莱特与其脱不了干系。
店长道格斯凑近仔细观察莱特,很快发现了不同先前的异样。他的嘴唇上下碰了碰,说:“‘恩得病”?这……”他用力皱了眉毛,思索片刻,从衣服的腰包掏出一片黝黑的亮堂光滑的东西,那如鳞片般的东西有指甲盖般大小,倒真像是什么庞然大物的身上脱落的。店长道格斯将其放入某特口中
莱特问:“店长,这是什么?”
道格斯的额角滑下汗珠,愣了一会儿才回答:“龙鳞。是龙鳞!”
莱特点头服下龙鳞,而旁人立刻就察觉到莱特左眼又恢复深褐色,那一抹艳紫如挥发一般消失了。而莱特也站起身,躯体四肢都传来力气。莱特欣喜地跳了起来,激动着追问一旁的瑟卡伊尔:“如何?治愈了吗?”而瑟卡·伊尔的表情从刚才开始就凝重十分;“不。凯米克小姐,很抱歉地告诉您,那片龙鳞只得起到遏制作用,如果仅是内服的药物只能遏制病情而无法根治。如果要根治就……”
“就只能找到那个施法的人,杀了他。”店长道格斯接话,语意中多少含些沧桑的往事的意思,“莱特,伊戈尔帝国疆试辽阔,找人如大海掏针,更况且整个海迪斯兰。莱特、五年太短,而世界又太大……”店长的语气带着丧伤。
“店长,还有机会。”发言的是萝德,她从《指南》里摸出了一张纸,纸张泛黄老旧,印着怪异的符号,它们有规律地排列着,一侧用通用文字写着注释——魔力流动规律强弱关系详明对照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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