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流淌

“叮,叮当。”是连续的铁链的声音,还有一个皮鞋跟撞地的声音。

这里的空气充满着潮湿,寒冷。还伴有霉菌的腐败气味。

“唔。”火把的亮光刺激着莱特的眼睛,也照亮了她身处的环境。

“这里是……”莱特的视线紧张地在这片不大的环境里扫视。“地牢!”莱特一个不小心叫出了声音。

这时,一个男子立在了莱特面前,目之所及的空间内,似乎只有他和莱特两人,不过,他居然是——

“是你。四王子安格。”莱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他现在才发现自己被几根锁链紧紧地绑在墙上,不论是四肢还是躯体,根本动弹不得。沉重的金属镣铐束缚住了四肢。背部传来的是石墙的坚硬,潮湿且冰冷的触感。

“放开我。”莱特的身体里几乎没了力气,连挣扎和呼喊都使不出力。“四王子安格。把我押到地牢里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

四王子听到莱特对他的称呼后,脸上立马挂起了微妙的表情。他用温柔的声音对莱特说:“莱特,我亲爱的妹妹,我……嘻嘻。”

四王子安格的声音似乎变得有些变态,如同尖细的爪子不停的挠动着,令人十分反感。

“再问你一次。为什么把我关在这儿?”

“因为….…”安格摆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当然是因为你谋杀国王啊。”

“扯淡。”

“玩笑而已啦,玩笑而已啦。”安格歪着嘴笑着,戏谑地回答道。

“那么,为什么?”

“当然只是为了接近我可爱的妹妹啦,哈哈哈。”安格做着夸张的动作,放出狂妄的笑声,石制的空荡牢房回响着他尖锐放荡的笑声,。忽然,他转过身,伸出手拖着莱特的下巴,脸凑了过去,借着呼气的声音说:“我怎么可能真得想害你?”

莱特被惊到了,不知道应该吃惊还是要做出厌恶或是嫌弃的表情。“所以。你编造了一个杀死父王的理由,鼓动全城的卫兵和魔导士来追捕,只是为了满足你这种变态的私人需求吗?”

“哈哈,真不愧是我的妹妹。我还特地伪造证据,虽然说到头来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嗯,不过现在你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因为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

“变态。人渣。”莱特用气管中发出的微弱的气流声来斥责着安格,但是安格似乎被这些尖锐的话语刺得更加兴奋。

“啊……真不错。我亲爱的妹妹,再多来一点吧。”安格突然跪倒在莱特的脚下,并用娇柔造作的声音大喊,“这样的莱特真是深得我心啊!”

“你这该死的东西,已经无可救药啦!”

莱特感觉光是收缩脸部的肌肉,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脸上只剩下无力的表情。

“嗯,嗯。很好,莱特妹妹。”安格满足的点点头。然后缓慢地起身,靠近墙上的莱特,嘴巴贴到她的左耳旁,轻声开口道:“莱特妹妹呀,我好喜欢你,呀!不论是嫌弃的表情,尖锐的话语。还是那个不屈的眼神,真是深得我心,哈哈哈哈。”

“变态。”莱特冷不丁地回应道。

“对呀,我就是个变态呀。你不知道过去的我有过的有多么痛苦。眼前简直要没有光了。你的出现就是你的出现打破了黑暗,给我送来了光明。你那时对我无情的斥责,真是真是对我无私的馈赠啊!当时不理解,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多么喜欢你,可是父亲,却极力的反对并阻止我,妹妹,那老头子想扼杀我对你的爱呀!这怎么行呢?所以上天看在我俩的情愿上杀了老头子,这不好吗?太好了。对,就是这个。一脸愤怒,又嫌弃的眼神,啊!真是太棒了!”

“听你的意思,父亲是你杀的?”莱特的语气里饱含着愤怒。

“那老头儿是自己病死的,你不是自己看见了吗?”

“但是,但是……呜呜呜……”莱特刚张开的嘴被安格用真丝的布帛堵住了。发出不清楚的吱呜声。

“真是太棒了。我现在就想开始了。我可爱的妹妹。哈哈。”安格怪笑着走出了牢房。

耳边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看来,姆特所说的想必就是四王子了吧。说什么喜欢,真是的。明明还有五公主。为什么是我?算了。安格不杀我,那还能有什么花招?”莱特叹一口气,视线停留在火把自由跳动的火焰上。

吱呀——,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我回来了,莱特妹妹。”四王子安格用门栓将牢门锁好,随即露出坏笑的手中是一大卷绳子,还有几根红蜡烛,以及一根短小的法杖。

安格走到莱特面前,将这几件物品一一展现给莱特。

“唔。”莱特的四肢稍微抵抗了一下。

“呐,莱特。你是想要哪一种呢,还是………”安格歪侧着头笑着。

“我不要。”莱特奋力地摇着头,口中不断吐着模糊的音节。

“默认了,那我就两个都上了哦。”安格从衣兜中摸出一把钥匙,从上到下依次打开锁扣,莱特疲软的身体倒在了安格的身上。

“嗯。真是美妙而柔软的触感呢。”安格将莱特放在墙边,上身靠在墙上,开始摆弄那堆绳子。只见他手法娴熟地系好两个绳套,又开始不顾莱特反对的叫声摆弄起她的身体。“这里一圈,这里转一圈。”安格将莱特纤细,质感柔软的双手盘在她的身后,并用一个大的蝴蝶形绳结牢固的捆住了。

“公主?公主?”安格如鸡爪般的手在莱特的身体上胡乱地摸索着。

“不要……”

“一圈两圈,嗯从大腿这里过来,嗯。皮肤真的很细嫩。肌肉也很结实,平时一定有好好锻炼吧。啊。”

“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经历这种事?”莱特自言自语,她简直想切断自己肢体与大脑的神经的感官连接。“真的想停止思考了。安格那恶心的手法,真是让我起鸡皮疙瘩。”

“嗯,好了。”安格在沉默中突然怪笑起来。“好,哈哈,我最美的人体艺术品完成啦。我真是现在就想享用你了。”安格从来特身后直起身,缓缓绕过来。以俯视的角度仔细端详着被绳子五花大绑的莱特,脸上还带有一丝红晕。“你现在……可以说话了。你还想对我说什么呢?”安格俯身拿掉堵在莱特口中的布帛。

“不,不要。”莱特的眼中失去了先前的神色,低垂着头,念叨着同样的话语。

“这就被玩儿坏了?我还没有动手呢。”

安格挠挠头,思考着还要不要继续。

嗙!牢房外传来门被撞开的声音。似乎是地牢沉重的铁门被撞开了。

“拦住她!”是男性士兵的声音。

接着又是兵刃相撞的劈啪声。

莱特和安格都被这巨大的声响惊了一下。莱特恢复了意识。她感觉到她的口袋里有一个东西在猛烈地跳动着,似乎是之前那块透明的石头,莱特身体里的魔力在它的作用下开始流动起来。这块石头仿佛正向莱特呼喊着:“给我魔力!”

“克尔,和我一起上!呀——”

铛,铛。倒地的声音,门外的兵刃声静了下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正踏着石质的台阶接近这里。

“究竟是什么东西?”安格的享乐计划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断了。他从衣兜中摸出法杖,杖尖对准门,安格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莱特抬起头,看到一副迎敌姿势的安格,立马就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鼓足气力,身体的力量都集中在腰部,一扭,滚到了安格的脚边。

“不行哦,莱特妹妹,我现在还不能和你玩哦。”

“哪个傻子要陪你玩啊?”莱特露在外的手臂与安格接触,果不其然,不出莱特所料,可以吸收安格体内的魔力。

“啊!”莱特大吼一声,从安格体内流出的魔力化作熊熊火焰在莱特的身体上燃烧起来,迅速烧断了绳子,但对笼罩其中的莱特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莱特,你?”安格被惊讶得下巴快掉地上了。不等安格反应,门外的一个人影已经踹开了牢房,来者向前垫步,对准安格的脸部挥来极速一拳!

“噗啊!”安格被一拳打飞,惨叫着后退几步跌倒在墙角。

“姆特!?”看着来者,莱特喜出望外。姆特身着黑白女仆装,不过已经在先前的战斗中破损。

“莱特公主,走吧。”姆特拉住莱特,你的行李在地牢门外。

“别小看我了啊!死女仆!”安格支起半个身子,用法杖对准了两人,“上升气流!”

什么也没发生。

“唉,怎么回事?法杖用不了?”安格气得直跳脚,但也不过是无能狂怒。

姆特愣了一下,“走吧公主。”

两人牵着手,离开了地牢。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马放下武器投降!”门外有几个盔甲四分五裂的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同时也有二十几个身着亚细亚国军骑士盔甲的士兵手持利剑从四周围住了二人。

“行李在这里,公主,接住。”姆特拿起墙角的提箱,法杖和剑塞到莱特的怀中,又微微掀起裙摆,从大腿外侧的皮革套筒里拔出两把短剑。

“姆特,这是?”莱特吃惊地看着姆特,她还会剑术?不是女仆吗?

姆特撩开眼前遮挡视线的褐色发丝,然后将左手剑反持,右手剑架在胸前,压低身体重心。

“公主,准备好!走!”

“上啊!服从王子的命令,杀了她们。”

二十多人一同举起剑向两人挥来,板甲摩擦的声音震耳欲聋。光是威吓,这阵仗已经可以吓倒在包围圈内的人了,但是姆特并没有被这阵仗吓到,架起双剑,向敌人刺去。

“姆特,当心!”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根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姆特。莱特迅速操纵着体内的魔力,使出气流魔法来抵抗这次恐怖的攻击,谁知这只箭的威力竟如此强大,光是抵挡住它,就耗掉了莱特身体中一半以上的魔力,一次性用掉这么多的魔力,弄得她有些晕眩。她急忙用余光环视周围,可奇怪的是,包围他们的二十多人中并没有一个弓箭手。那么,这件究竟是从哪射来的?莱特来不及思考,姆特已经用她行云流水般流畅并有力的二刀流刺倒了十几来人,开出了一条路。

“快!公主,趁现在。”姆特回头朝着莱特大喊。

莱特毫不犹豫一个箭步蹿出人群,又回头说:“姆特,我们一起……”

霎时,一股强大的魔力正在逼近。一根从刚才相同的箭从莱特右脸颊边急速擦过,目标仍然是姆特,可是莱特并没有办法凝聚像刚才那么多的魔力使出气流魔法,她的身体又开始不听使唤了。

“姆,姆特!”姆特注意到了射来的箭,她架起双剑,准备弹开向她飞来的箭矢。

磅!空中飞过两片闪着寒光的剑的碎片。莱特的剑被击断,飞来的箭深深地插入姆特的腹部。

“噗!什么!”姆特显然没有想到这箭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一股赤红的血液从她的喉咙中喷出,姆特跪倒在地。

“可恶,究竟是谁?”莱特猛地回头,有一束冰冷的视线正从不远处射到莱特身上。他终于发现了,但是。发现那个人也不能怎样,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魔导士就站在不远处的时钟塔上,脚边有一个袋子,但是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

莱特感到窗外,一片漆黑,但是她突然间意识到这并不是她的问题,原来现在是夜晚时分,只有星光可以辅助眼睛看清事物。

“莱特扭过头,视线来到了走廊上的一个拐角。那个拐角的走廊尽头,我记得外面就是一条河,没准可以从那里逃走。”莱特在内心中制定好了计划。但是姆特怎么办?以自己的所剩无几体力,几乎不可能背起体型大于她的姆特。

“六公主,我说你就投降吧,大不了在牢里关个几十年或视角死在枝头,可总比我们被乱剑砍死要好吧。”劝降声传来,身后的敌人也在迅速靠近,面前的时钟塔上也有随时想要用箭射击她的魔导士。

莱特并没有理睬敌人的劝降。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要杀她,四王子安格没有要杀她的理由,他似乎只是一个妹控的变态。她的视线又回到战场上。开始思考那个魔导士的攻击方式,他为什么要用箭矢?不是会使用魔法吗?难道说?是想用箭矢来提高魔法攻击的精准度,箭矢只是障眼法?况且这箭的威力大的惊人。那么也就是说,那个飞来的箭矢里应该含有大量的魔力!只要是人为注入的魔力,就可以用刚才烧断绳子的方法,用那个奇怪的石头的能力。操纵箭中的魔力,发动攻击!

不过这也太疯狂了,莱特得保证在不被射的情况下,还要在擦着身子的那一瞬间才能成功使用能力!

莱特向前跑了几步,果不其然,钟塔上男人又射了一箭,并且速度更快,威力更猛,直冲着莱特来了。

“动作幅度要小,要快!”莱特默念着。莱特微微侧过身,箭矢刚好擦过莱特的鼻尖,莱特在其中感受到了巨量的魔力。

“就是现在!”莱特深吸一口气,运转着体内的魔力,吸收走箭中所有能吸收的力量,用力抬起右手,用手心对准敌人。

唰!莱特在手中将空气压缩成气团再发射出去,击倒了包围住姆特的几名敌人。

莱特感觉到体内的魔力已经恢复到正常值了,她又冲回去拉住昏迷的姆特,姆特身下已是一摊血泊。

她想弯腰想抬起姆特。可是抬不动,只能拖着走。抱歉,模特莱特在心里说道,虽然不知道你的来历身世,也不知道你的剑术是怎么回事,但是感谢你照顾我的恩情。莱特拉住姆特的双臂,使姆特的身体在地毯上滑行,脱离敌人的包围,转过拐角,激流声指引着莱特,目标近在眼前!

“只需要,跑过这十米特的走廊……”嗯。莱特拼尽全力跑动,还用气流魔法进行助推,速度十分之快,身后的人根本追不上。

“要到了!”敞开的窗户外闪烁着希望的亮光。

嗖嗖!几发箭矢射来!但是却亮着夺目的妖艳的红光!

“没关系,只要故技重施就行。”莱特再次侧过身,准备吸收箭矢中了魔力以抵御敌人的攻击。但是,身体却不由分说地失去了感知外界的能力,怎么回事,在一阵强烈的冲击后,莱特颅内嗡嗡作响,眼前对外界最后的映像只剩下箭矢的碎片和已经松开了莱特的手的姆特一同飞出窗外。箭矢爆炸了!

随着一阵失重感,从窗口掉下的物体坠入浑黄的浪花中,身体微微地察觉到冰冷的浸入了泥沙的河水包裹住了身体,莱特两眼一翻,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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