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使晓静下定决心将自己的终身大事,交给王涛这个大家公子的事,终于发生了。这是快放寒假的前两周的一个周六,在校门外的大路上,有一群一群的滑冰的学生,吴菲和晓静是吃过早饭出来的,吴菲穿着妈妈刚寄来的厚厚的羽绒大棉袄,脸捂得飞红,整个人就象个大雪球似的,刚出校门就滑了个仰面朝天,蹭了一身的雪,引得附近一群男学生哈哈大笑。吴菲一跳老高,朝着那群大笑者大骂,“笑你娘个腿,老娘摔个跟头这叫‘瑞雪兆丰年’,你们知道不,这叫‘吉人自有天相’”说完,抓起一团雪来,迅速地团成球,向不远处笑得最浪的那个小子砸去,由于用劲过猛,脚下一打滑,又重重地摔了一个大跟头,半天站不起来,那群男生这回笑得更响了,气得吴菲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晓静急忙拉起吴菲,在吴菲的骂声之中,那群男生讥笑着打着口哨,去东边的林子捉鸟去了。
晓静扶着吴菲,同吴菲相比,晓静就单薄多了,她穿着母亲做的撒满百合图案的粉色棉袄,头上围了一条红色的纱巾,在银色雪光地衬托下,更显得那张粉色的脸的白,不过,在刚刚远去的笑声之中,在那帮男青年的口哨声中,她为吴菲着急,不平,但她又没办法,她的脸在那一刻一阵阵发红发烫,她感到滑倒在地的也许不是吴菲,而是自己。现在,她们已经脱离了那种莙境,但她的心里并未平静下来,她极力地拉着吴菲,她们一起在大道上走着,小心地弯腰滑着,像银白雪地里一对红色的小蜓蜻一样,她们在自由地飞着,享受着银色世界所带来的那份狭意和快乐。
大路上的车很少,骑车的人更是少得出奇。路上的积雪被不同的车轮和大小不同的棉鞋皮鞋一层层地压砸着,光滑得像湖面结的冰一样,一不小心,就有人滑倒,或者被同伴推倒,引起阵阵笑声。晓静和吴菲滑了有半个小时,她们的身上已经悟了一层汗,脑门上也在冒着一层蒸气,当她们正要返身回校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大喊,“快快闪开,快快闪开!”只见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子,正骑着飞车穿了过来,由于是下坡路滑,那骑车人和车像一条下山的猛虎一样,晓静眼快,顺势将吴菲推向一边,而她自己,却被重重地撞翻在地,那骑车人见撞了人,急忙扶起车子,加大油门,消失在银色的雪地里。晓静站不起来,吴菲忙爬起来扶起晓静的头大喊救命。这时,王涛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急忙脱下自己的兰色鸭绒袄,裹住瑟瑟发抖的晓静,将她背了起来,向附近的县医院跑去。
县医院离学校有两里多路,王涛背着晓静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跑,他的脑门上有豆大的汗珠向下爬,他的眼睛一阵阵模糊,他用力地将手臂抬高,一遍遍地擦拭着落下的汗水,他的长满绒毛的薄嘴唇轻轻地抖动着“晓静,坚持,晓静,坚持!”晓静紧紧地抱着王涛的脖子,她的腿一阵阵发疼,可她的心里却甜得像蜂蜜一样,王涛的汗水透过他削瘦的背部浸在她的稣胸上,粘粘的,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像决堤的水一样。她静静地趴着,她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吴菲拉在后面两丈多远,她走两步摔一跤,走得气喘吁吁,那件红色的羽绒大棉袄已经沾满了泥雪,那张圆圆的胖脸上,荡满了一丝羡慕和自豪。
县医院病号并不多,很快,护士医生就安排了病房,当问到谁是家长的时候,吴菲刚要说话,王涛站了起来,脸红得像关公,他大声说道“我是她的男朋友,有事找我。”当医生将眼光转向晓静的时候,晓静看了看王涛,她微笑地点了点头。
一个中年医生对王涛说:“病人没有大问题,只是受了点惊吓,受了点外伤,不出一个礼拜,就会出院的”,吴菲将王涛叫到外面,“人,俺可是完整地交到你的手里了,你小子以后再对俺妹妹不好,老娘是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将两百元钱塞在王涛手里,“好好表现,俺可等着吃喜糖呢?”吴菲对晓静说声回校有事,就返校了。
夜深了,晓静的病房里还亮着灯。王涛从外面的商店买来一盆炭火,炭火儿正红,王涛将有点潮湿的外套烤在床沿上,病房里暖暖的,两个年轻人的心儿也是暖暖的,晓静坐在床上,王涛侧坐床沿边,他正在喂晓静稀饭。稀饭是从学校打来的,晓静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稀饭怎么这样好吃,她竟然喝了两大碗。她还是感到没有吃饱,说她想吃烤红薯。王涛笑了笑,急忙向学校门前跑去,在校门口,有一位河南的老者,一年四季买烤红薯,他是那里的老主顾。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