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两个月后,一天,百合突然接到市公安局的电话,说是她的好朋友文文群体吸毒被抓,让她到公安局看望,这可急坏了百合,她急匆匆离开威尼斯,打的直接向公安局飞去,她看到了自己的好朋友好妹妹文文,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那个青春、亮丽有时还有点俏皮的文文,原来那个乐观向上、勇于挑战的文文,原来那个大眼睛,闪烁着无限智慧和激情的文文,原来那个乐于助人,聪颖超群的文文如今蜷缩在班房里,脸色蜡黃,瘦得像一具女尸一般。文文见到了百合,那双因消瘦而更显得大的眼睛里,泛起了一丝亮色。“百合姐!”文文不知道说什么,她带着无限的负罪感,渐渐地低下了头,那头漂亮的卷发,由于长期不及时护理而显得干涩而污迹斑斑了。良久,文文抬起了头,“百合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我对不住你,我不该骗你,说什么家母有事,我花光了自己的钱,还要骗你的血汗钱,你那一万元,我只用了三天,三天啊!姐姐,后来,每当毒瘾发作的时候,我什么都干,只要给钱,干什么都行,我和好多好多的形形色色的男人都上了床,他们又给我介绍好多好多的男人,他们骂我是臭女人,我不管那么多,只要有钱,钱是好东西,它能一次次的在我痛苦的时候得到那白色的粉儿,那白色的粉儿,将我又一次次地带到另一个美妙的世界,一个没有痛苦,没有贫穷贵贱的飘渺的世界,一个像飞一样我永永远远不想再回来的世界!”
百合的眼里滚动着泪花儿,她大声地骂道,“文文,你是一个懦夫,一个我这辈子最瞧不起的人,我和你交朋友称姐妹,我真后悔,我瞎了眼了!”良久,百合又语重心长地对文文说,“文文,我的好妹妹,听姐姐一句话好吗?算是姐姐求你了!我们现在回头还不算晚,只要你有恒心,姐姐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支持你。你放心,只要你改邪归正,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在这里好好(监狱)教育改造,好好戒毒,姐姐永远是你的姐姐,你的父母兄弟就是姐姐的父母兄弟,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支持他们,我会不时地来看你,文文,求求你了!”文文突然长跪在地,她泪流满面,痛哭失声,“姐姐,你放心,我再不戒毒,好好做人,就让恶鬼将我带走,让烈火将我吞噬。姐姐啊,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你的话,就是佛祖的话,我会将它深深地刻在心里。现在,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一定要时时来看我,不然,我会害怕的,求求你了!”
百合将双手伸向文文,两只手紧紧地抓在了一起,久久地抓着抓着,两双泪眼像两条小河一样,不住地流淌起来。
一个公安人员告诉百合,“文文不光吸毒,还牵扯到几十起卖淫嫖娼案件,像她这样疯狂吸毒的人,要戒掉毒瘾,必须有非常强的意志和决心,还要有亲人和朋友地大力支持,我们了解到,他的弟弟正上高三,马上要高考,妈妈又有心脏病,所以,这个消息千万不能告诉她的家里,在这中间,你要做好多工作,我们希望得到你的大力支持,将文文从鬼门关拉回来,变成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为我们的和谐社会建设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百合一遍又一遍地点着头,“我代表文文和她的家人感谢政府,感谢你们,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同你们合作,将这件事做好!”
百合回到威尼斯,很快向同事借了一万元钱,坐上了通向文文老家的火车,一百二十分钟之后,她顺着地址,一路打听,在黄昏的时候,终于找到了文文的父母,将一万元钱塞进二老的手里,说文文一切都好,只是现在工作紧张,活儿多得离不开身,文文说挣够了钱,再回来陪二老,请二老放心,她一切都好。两个老人一再地说着感谢的话,他们留百合吃饭,明天再走,百合假装有事在身,不便久留,赶上了最后一班汽车,十点多钟又回到威尼斯。
三个月之后,又一件事,像一闷棍,重重地打在百合的头上,使她久久地不能清醒过来。老家邻居麻子大叔打来电话,说母亲冬天烧饭,不小心点燃了麦草推,急喊人来救火,不幸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断了脊椎骨,现在正在县医院里。听到这个消息,百合瞪大了眼睛,自己怎么这么不幸呢?难道,老天爷要灭我百合不成!哼,让一切风浪都来吧,我百合不信这个邪?她找到了总经理,借了五万元钱,坐上了开往老家的火车。
县医院里挤满了村子里的老乡,个个面带愁容,见到百合,忙让开一条道来。百合一一向乡亲们打着招呼,她终于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妈妈,面色蜡黄,眼角爬满了浑浊的泪痕,鬓角的一缕头发已经全白,在微风中瑟瑟飘摆。“妈妈,你怎么回事啊!”
一位老年主治医师将百合带进一间办公室,他摘下老花镜,擦拭着脑门上的细汗儿,“孩子,还是转市中心医院吧,那儿设备好,技术高,对你妈妈健康有好处,在这儿,恐怕耽误了病情,我们担不起风险啊!”
一辆救护车,载着百合母女和几位护理人员,向市中心医院飞去。一月之后,百合带着妈妈出院回家了,她给妈妈请了一位保姆,除了给母亲端水做饭之外,就是陪老人家聊天。住医院共花了四万多元,请保姆一个月才过六百,还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百合料理完后事,将剩下的钱交给妈妈,让老人家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她在家呆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天还麻麻亮,她狠狠心,又踏上了回威尼斯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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