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进,开始战斗吧

你扔出去的火把,它在地上熄灭了。

光芒消逝之后,黑暗中的恐惧如影随形。而这石像上的梦魇,它带着足矣毁灭一切的力量从天而降,来到地面并引起强烈的轰动,震颤的地面引起的压迫感让人心慌意乱。这一声轰雷般的巨响,它踩在脚下的地板爆裂开来,并扬起了滚滚尘土。

梦魇正一步步向你走来,而听着它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你不由得紧绷起神经,一颗心吊在嗓子眼上。

“瓦莉娅,开灯。”

你的话音落下,瓦莉娅便第一时间飞向了高空。她安静且不失优雅地闭上了眼睛,将十指相扣放于胸前,像个祈祷中的少女一样,纯真而圣洁。不一会儿,她的身上亮起来吹散黑暗的白光。

接下来,在瓦莉娅的身边出现越来越多的亮点,形成一个个闪亮的球体,它们如众星捧月般以她为中心环绕着,同时也在自转着。

瓦莉娅使用了“星河守护”的魔法。

而在光的照射下,梦魇那疯狂的爪子向你扑了过来。

你慌忙躲闪,却还是被它的爪子抓伤了。它的爪子就如闪电一般迅速,以至于你的眼睛无法捕捉它。

“嘻嘻嘻嘻。再努力一点,再拼命一点,再挣扎一点。”梦魇的讪笑声,化作刺向你的利剑。

你已经慌不择路,可不管你如何闪躲,梦魇它总是能第一时间跟上来,步步紧逼,纠缠不休。你自顾不暇,挤不出时间站稳脚跟,梦魇那激进的攻击就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而来,它那锋利的爪子仿佛要将你撕烂,以最灭绝人性的方式。

“呼——,好困难。”

你滋味如何?这是你生平第一次亲身体验战斗,一直以来你抱有愚昧的妄想,现在终于如愿以偿踏入这个领域,也尝到了一些苦头。不管你以前在游戏中如何的技艺高超,手法如何的巧妙,现在你就是个眼睛跟不上脑子、手跟不上眼睛的楞头青。你的反应总是慢半拍,就像个哗众取宠的小丑一样笨拙。

且不说你挥剑与空气斗智斗勇,常常你连梦魇在哪都会分不清,一直在挨打的状态中。

你完全被梦魇玩弄于股掌之上。也才这么一点时间,你便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了。

不过所幸的是,你的这个身体要比你想象的要强韧得多,这让你不至于很快败下阵来。也因你自身属性强,你并非就没有赢得希望。

它又来了,爪子上滴着你的血,又来了一爪子……

你苦苦支撑着的战斗,越来越白热化了。厮杀的激情渐渐麻木了你的神经,让你忘记了疼痛,也失去了理性的思考。在你的胸口处,除了血淋淋的抓痕,心中更是被错乱的情绪给填满了,变得无法收拾。你混乱了,也越来越不明白,此时的自己是痛苦还是兴奋,是恐惧还是无畏,是憎恨还是喜欢。

一丝愉悦喜上了你的眉梢。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好难受,好不爽。丑家伙,太凶残了,太暴躁了,太狂妄了,真是太棒了……”之后的时间,你的样子像是坏掉了。入眼处血雨纷飞,也是血色的浪漫,比任何美景都要让你沉醉,你的心神被搅乱了,发癫似的放声狂笑:“啊哈哈……我真是high到不行。”

猛烈跳动的心脏,让你有些难受。耳边的声音略显嘈杂,也不知道是谁在那里呼喊,而你像是着了魔一样,对其充耳不闻,眼睛里只有眼前这只梦魇,心里也只想着它。

你开始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势了。不管怎样,现在你已经体无完肤,就算身上再新增几处伤口,也不多不少。

不如,放手疯狂一次吧。

就连死亡,你也抛之脑后,唯独在气势上你不想认输。

你手中的剑,泛起微弱的红光。你意识到自己“狂怒”状态了,也就是可以解放大招了。

“利刃破长空,斩断一切吧!”

你高高跳了起来,然后你的身体悬在空中,双手举起散发璀璨光芒的大剑。魔法的水波在大剑上面汇聚成汹涌的洪流,卷起冲天的气浪;一层层法环套在剑上,它们复杂且玄妙的交错在一起,时暗时明,穿梭于昼夜两界。你双脚就这样踏在空中,稳如老狗,用劲全身力气挥动手中的大剑。

这如风暴般的剑刃划破了空间,形成了一道黑色的空洞,在那来不及眨眼的一瞬间。

你这终极一剑砍中了梦魇,结果只砍掉了它的一只爪子,把它击飞了几十米远。

放完大招之后,你从空中掉了下来。

“用护符啊!笨蛋。要我再说几次啊?”

瓦莉娅的声音,把你拉回来了现实。

可你还是有点沉浸在疯狂的余韵中,身上滚烫的血液让你止不住颤抖,缓了好一阵子你才稍微平静下来。

“对哦!护符还没用。”你说。

“你不会是把我也给忘了?行吧,行吧,我就是个灯光师。你个笨蛋。”瓦莉娅嘟起嘴,又气呼呼地道,“我魔法都准备好了,叫你躲开你都不理我一下。哼唧!我要是急了,真想连你和它一块揍。”

“是是是。”

你的态度满是敷衍,把瓦莉娅气得咬牙切齿。

其实呢,你并不是故意气瓦莉娅。而是你碍于面子,不愿意承认在刚才的战斗中,自己出现暂时性失聪这件事……不,与其说失聪,不如说战斗太过激烈,你的大脑处理不过来那么多信息。

你心里对瓦莉娅有些愧疚,可身体是软的,就嘴巴硬啊。

这能有什么办法?

“你们聊完了吗?”

梦魇突然发问,有点出乎你的意料。不过,它没有趁你和瓦莉娅说话的间隙进攻过来,这一点倒是让你很省心。

“没。”你回答。

“赶紧聊完,然后我们继续。”梦魇催促道。

“你爪子都没了一只,要不先治疗一下?”你虚伪地扮演慈悲为怀的角色,只是态度显得轻狂。之后,你看向瓦莉娅,不像是在开玩笑,迫切地对她说:“你的大魔法先放一边,给这只梦魇来一口治疗先。”

“什么?给它治疗?不是给你治疗?”瓦莉娅一脸难以置信。

“是的!”你解释道,“它的爪子被我砍下来,抓来玩的话,不就不完美了嘛!”你的脸上挂着无慈悲的微笑。

“你还要抓它玩?”瓦莉娅震惊。

就连旁听的梦魇,它的脸上也短暂露出凝重的神情。随后,梦魇发出了“嘿吓吓吓”诡异的笑声。

“怎么样?要不要来当我的玩具?”而听着梦魇的笑声,你的嘴角狠狠地上扬了,你对它伸出迎接的手,脸上几分戏谑,几分温柔,对它说,“放心,在我玩腻你之前,我不会虐待你的。”

“好啊!”梦魇的回答十分干脆,没有一丝犹豫。但它的话还没说完,它又补充,“你必须解除我的主人在我身上施加的咒令,我才能认你当主人。”

“咒令?”

“就是保护这个主人的墓,不能离开。”说时,梦魇暗淡了的眼睛看向墓地的出口处,它对外面的世界有多少向往,内心深处就有多少绝望。或许是封尘许久的记忆在它的脑海中闪过,越是清晰对它就越是折磨,它有些情绪失控,嘴里叨叨唠唠:“我想再见一次太阳,照在身上如火刑一样炙热的太阳,好怀念那种感觉,那种痛苦并快乐着的……”

“哦。”

“真羡慕你们,在外面快活到现在。”

“呵。不过,你就算认我当主人,我也未必就会给你自由,希望你不要误会。”你指了指自己,又接着说,“而我,可不是那种滥好人,不如说已经坏到骨髓里了……不对,哪有坏人说自己坏的?也太不专业了。哈哈。”

梦魇没理会你后面的自言自语。它说:“不管怎么样,也比永远困在这里好。”

“嗯!”你笑了笑,“你能这样想最好。”

“那你能做得到吗,解开我身上的咒令?”梦魇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你的身上,眼神中满是让人难以理解的情感,但它戾气很重,说出狠话,“如果你做到,之后要我做什么都行。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杀死你……或者我被你杀死。”

“做得到吗?”你转头,语气卑微地问向瓦莉娅。

毕竟咒令这种东西,你只在显示屏里见到过,怎么解你可是一窍不通。

“如果说,这个咒令本质是一种咒术……”瓦莉娅思考中。

“咒术能解?”你问。

“最简单的方法,死后用复活魔法,解一切负面。”瓦莉娅轻描淡写。

“哦!”

你认真中透出一丝喜悦的表情,被瓦莉娅看在眼里。瓦莉娅眉头不伸,歪着脑袋想了一番,她猜到了你想给梦魇使用复活的心思,而这倒是让她有那么一点烦恼。

瓦莉娅语重心长地提醒你说:“我复活魔法一周只能使用一次,它是为你而准备的。”

“我有续命护符,我会死?怕个die~。”

“这……”

尽管瓦莉娅心里不情愿,但也没有过多阻止你。

“那么接下来,只要杀了它就行了。”说完,你拿起剑指向了梦魇,脸上露出坏笑,点燃了战意。

“咒令不容许我送死,我不能不反抗。”梦魇有些客气。

“没关系。这样更好。”

你扛着剑,缓缓移步往梦魇的身前。

“等……等……唉……算了,麻了。”瓦莉娅无趣的在空中托腮,一副困倦了的样子,她已经不想再管你了。不过,她心里感到像是被夺宠了,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胸口渐渐激起寂寞的涟漪,她六神无主,小声嘀咕:“这完全是不指望我帮忙呢,不会是不需要我了?”

“为我加油,我的小爱。”

正当瓦莉娅难过的时候,你的声音传来,抹平了一些她躁动不安的心情。

不过,瓦莉娅可没那么好心眼。她对你翻了个白眼,便一直重复不停地念:“笨蛋,记得用护符。笨蛋,记得用护符。笨蛋,记得用护符……”

“知道了。”你回道。

“笨蛋!”

尽管瓦莉娅的嘴上对你恶言恶语,但她心里却是放心不下你。不一会儿,在她的身上卷起一阵绿色带着柔光的风,围着一个漩涡法环。之后,瓦莉娅来到你的头顶上方,往你的方向射出一团充满绿色生命力的光,无数颗细小的粒子如绿色的萤火虫包围在你的身上。接着,你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还形成一个为你吸收伤害的绿罩子。

而梦魇由于被你砍下一只手,行动多有不便,现在它的攻势远不如之前凶猛。

梦魇似乎意识到自己败局已定,它那看着狰狞的脸上竟然显露出一丝欣慰,它语气平缓提醒说:“钥匙在我的心脏里,记得取出来。”

“什么钥匙?”你问。

“打开主人棺材的钥匙。”梦魇阴笑,又解释,“当然,你也可以不用钥匙强行开棺,但会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

“那棺材里有什么?”

这次梦魇没有回答。它猛地一跃,挥着爪子奋不顾身往你的身上扑来。而就当它的爪子即将摸到你的时候,你却从容自若闭上了眼睛,同时在你的身上出现一条诡异的符号围着你一圈,并闪过一阵夺目的蓝光。紧随其后,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梦魇,并驱散开四周的空气,形成一个半径约五米的能量场,以你为中心扩散开来。你的身上映射着扭曲的光影,幽幽蓝光又略微有点彩。

你发动护符“静滞器”的效果,让梦魇被短暂定格在空中,还出现一股电流从头到脚游走它的身上。梦魇它也尝试过挣扎,但全身被电麻木了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而你利用这一眨眼的静滞时间,当机立断,一剑刺穿了梦魇的胸膛。

“这种力量,或许……”

梦魇说出一句不明意义的话,它痴笑中闭上了眼睛,体内的生命力迅速流逝。不一会儿,它身体软了下来,并瘫倒在地。

你脸上毫无慈悲,一只脚踩在梦魇的身上,用力将剑从它的胸膛拔出来,黑色的血滋到你的身上。而你,神色不惊,内心深处前所未有的平静,就像是进入贤者模式了。

渐渐黯淡的光线下,空气中笼罩着实现目的后朦朦胧胧的空虚感,你心里就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似的,总觉得不够充实。

也可以说,有些不够。

“我今天是不是很弱?”你问瓦莉娅。

“没有啊!你的战斗力一直就是个迷。”瓦莉娅不假思索回答,“遇强则强,遇玩具则变玩具。不残血不会玩。”

“哈哈,这样。”你释然了。

之后,你用剑在梦魇的尸体上又开了一个洞,找出它那藏在心脏里的钥匙。这钥匙的样子,原本是一颗很小的菱形水晶,但将它从这心脏里取出来后,它发着光并体积渐渐变大,一转眼就成了一条充满少女心的项链——粉色心形环状。

见此,你很是觉得不可思议,内心中另一个小人在呐喊:这不科学。

“小绿虫。”你对瓦莉娅招了招手,又指着梦魇说,“过来复活它吧。”

听你说“复活”两个字,瓦莉娅立即一脸闷闷不乐,她摆架势手叉着腰,侧过头去也不正眼看你。

而你选择站在原地,静候佳音。就算瓦莉娅闹变扭,你也并不打算哄哄她。

“你别后悔。”瓦莉娅撇嘴说。

“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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