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唐玄奘

喻淮靠坐在潮湿的山洞里,身上被绑负了重重绳索,好叫人气,那几个妖怪说他体质特殊,吃了大有滋补,打算吃了唐三藏再吃他呢。

旁边的唐三藏被捆的像只蠕虫,还不忘开口关心喻淮。

“小施主,你是因何来这的?”他还试图让喻淮帮他松一松绳索,毕竟喻淮还有只手在外面。

喻淮表示肌无力,就他这么点小修为,连挣断绳索都做不到,何谈去救唐三藏。再说,老子左手是断的,怎么帮你?

唐三藏见所求无果,便在旁边唉声叹气,泪水涟涟,“可怜我那两个随从,被妖怪给吃了。我本是要去西天取经的,未出大唐,就被妖怪抓了,现下,妖怪又要吃我,这让我该如何是好?”

喻淮头晕。

在唐三藏叨叨个不停时,妖怪进来了。

唐三藏瞧见,直往石壁上靠,抖抖瑟瑟,流下眼泪来,不忘说道:“小施主,让它们先吃了我罢。”

喻淮好笑,唐三藏倒是个有善心的。

妖怪一把拎起唐三藏,狞笑道,“弟兄们,把他丢进锅里煮,原汁原味这唐僧肉才有效果。”

这是叫什么熊山君的。

唐三藏顿时涕泪横流,“佛祖救我!”

喻淮低下头,虔诚地说,“道祖保佑,三清在上。”

大型拜神现场。

另两个妖怪——特处士和寅将军却是与熊山君耳语道,“兄弟,那太白金星说了,吓唬一下唐三藏,放他走后,我们三兄弟就可以当上天兵了,我们也差不多了。”

熊山君还有些可惜,毕竟有唐僧肉的舆论消息影响。

不过唐三藏可不知道这些,他痴痴地叫着,“大王,饶我一命!”

喻淮听得分明,心里也发慌,唐三藏走了,他该如何是好?

熊山君却像是忘了他似的,和另两个走出去了。

喻淮惊奇,这是怎么回事,他可没有仙人护着。

殊不知,太白金星原是说救唐三藏一人,玉帝却传下旨说要喻淮给唐三藏做个随从,总归也不碍事。、

太白金星立马知会了玉帝的意思,喻淮是个变数,又是个道教徒孙,是最适合用来做天庭赚取西游利益的连线,于是才有了现在的场景,太白金星还许诺给妖怪三人一枚仙丹,西游的功德可比仙丹有用多了。

妖怪兄弟自是喜不自胜,满口答应了下来。

待妖怪们走后,瘫倒的唐三藏和喻淮眼前白光闪过,却是落到了一片树林间。

唐三藏昏昏沉沉,也辨不得东西南北,正在那不得命处,忽然见一老叟,手持拄杖而来。走上前,用手一拂,绳索皆断,对面吹了一口气,三藏方苏,跪拜于地道:“多谢老公公!搭救贫僧性命!”老叟答礼道:“你起来。你可曾疏失了甚么东西?”三藏道:“贫僧的随从,已是被怪食了,只不知行李马匹在于何处?”

老叟用杖指定道:“那厢不是一匹马、两个包袱?”

唐三藏回头看时,果是他的物件,并不曾失落,心才略放下些,问老叟曰:“老公公,此处是甚所在?公公何由在此?”

老叟道:“此是双叉岭,乃虎狼巢袕处。你为何堕此?”

唐三藏道:“贫僧鸡鸣时,出河州卫界,不料起得早了,冒霜拨露,忽失落此地。见一魔王,凶顽太甚,将贫僧与二从者绑了。又见一条黑汉,称是熊山君;一条胖汉,称是特处士,走进来,称那魔王是寅将军。他三个把我二从者吃了,天光才散。不想我是那里有这大缘大分,感得老公公来此救我?”

老叟道:“处士者是个野牛精,山君者是个熊罴精,寅将军者是个老虎精。左右妖邪,尽都是山精树鬼,怪兽苍狼。只因你的本性元明,所以吃不得你。你跟我来,引你上路。”

唐三藏不胜感激,将包袱捎在马上,牵著缰绳,相随老叟径出了坑坎之中,走上大路。却将马拴在道旁草头上,转身拜谢那公公,那公公遂化作一阵清风,跨一只朱顶白鹤,腾空而去。只见风飘飘遗下一张简帖,书上四句颂子,颂子云:“吾乃西天太白星,特来搭救汝生灵。前行自有神徒助,莫为艰难报怨经。”唐三藏看了,对天礼拜道:“多谢金星,度脱此难。”

就在唐三藏与老叟对话时,喻淮耳畔却响起冰冷的机械音。

“现在下达宿主任务——跟随唐三藏西行,否则强制抹杀。”

喻淮真的要谢谢它,他平息一口气,冷静开口,“完成后怎么样?”

“宿主当前进度为0。”

没法子沟通了。

没奈何,喻淮拍了拍身上的草木灰,追上唐三藏。

他虽有些收到限制的恨恼,但他身为一个修士,对于机缘之物自然敏感几分,机缘还跟唐三藏有几分关系。

唐玄奘方跨上马,只觉孤苦伶仃,腿软的不行,悲从心来,忽的听到一个声音。

“前面的师父,请留步。”

清越的少年嗓音传入唐玄奘的耳中,他侧过头来,看见一个长得颇为白净的少年,风尘仆仆的模样,一身清贫的打扮,仅可蔽体,长衫拖曳至地,因为被撕扯,而显得脏兮兮和破烂不堪。

这不是他刚刚碰见的少年么,怎么,无家可依了吗?不成,是被那山里的老妖怪吃了?

同是可怜人啊。

正是喻淮。

眼前少年的扮相让唐玄奘心中多了几分悲悯,这世间人,何时才能过上丰衣足食,家有粮,户有米,不受贫苦困扰的日子啊。

唐玄奘躬了躬身,“这位施主,可是有事相求?”

喻淮作了个拱手礼,“师父,可否让在下与你一同西行。”说完就感觉不大好,忙要撇过方才那句话,唐玄奘开口了。

“施主,我一干出家人,施主尚年轻,还是莫跟着我为好,这一路上艰难险阻,怕是消受不起,”唐玄奘顿了顿,又说,“况且施主这般小年纪,跟着我可是要拜我为师的。”

喻淮咬牙,眼珠子一转,想出个主意来。

“师父,我早已拜入道门,上也无老母需侍奉,下也没有幼弟需照顾,念着还未及冠,也没有妻子。权当我跟着你,做个照应,我也有点本事,日后浪迹天涯,做个闲散人罢了。”

“你倒是好心,罢了,权当个照应,施主也是可怜,怎么落得此般境地。”

“三藏师父且听我讲。”

良久,唐玄奘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只可惜施主还是个读书人。”

喻淮摇摇头,说:“三藏师父,山河万里,总要亲眼看一看才好,书上的,怎么能当做真的。”

“施主说的是。”

“师父,你唤我为淮安即可,不必如此生疏。”

“宿主任务已开始,下发阶段一任务——帮助唐三藏安全度过双叉岭。”

就这么过着吧。

……

那天,两道人影被太阳拉得长长的,站在白马的影子旁,在这神魔共起的时代,透出一份岁月静好。

喻淮说,“三藏师父,以后我跟着你,一定好好照应你。”

唐玄奘点头,“多谢施主。”

“师父,是淮安。”

喻淮前世的名字,叫淮安。

对于唐玄奘这个一心向佛的人,他生出了一份熟稔和安心的感觉,明明是个陌生人,他却不自觉地安心,很奇怪,但他觉得不坏,总算有个像亲人一样的人了。

本来只是个任务,喻淮却真的坚定了这一切,诞生了真情。

他才不会被这个冰冷的玩意儿给束缚,他想怎么活怎么做都是他自己的事。

狗屁不通的系统,谁稀罕这玩意儿,专门来压榨强迫他的,巴不得一拳砸烂,只可惜系统没有实体。

喻淮心想。

系统:这届宿主真叛逆。

西行的路才刚刚开始,唐三藏稍稍怀念了一会儿两个已逝的随从,骑着马和喻淮上路了。本来他还想把马让给喻淮的,毕竟身为长者,还是有这个必要的,但喻淮摇摇头说,“这对我一个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修道者来说,倒是一次历练,师父骑便好。”

就这样,三言两语婉拒了唐玄奘的一片善心。

事了,他还想,这和尚还是太慈悲了些。

不过他倒是没纠结多久,护着就是了,唐三藏总不会死的。

风啼尔,少年远走踏歌行。

良久。

“师父,所行甚远,下马歇歇吧。”喻淮牵住缰绳,作势让唐三藏下马。

“师父,金星给你的简帖可否与我看看?”

唐三藏递去,喻淮伸手接过,看了看,果真如原著所说。

“师父,这荒郊野林的,我们不如找户人家歇歇?”

唐三藏诧异,“如你所言,荒郊野岭,哪来的人家呢?”

喻淮收好简帖,闻言笑了笑,“师父,这还未出大唐边境,自然是有的,不然我二人在此席地而坐吗?”

“也是。”

喻淮又说:“况且这马受了惊,哪还走的动路,怕不是还未到就力疲了。”

正在二人说话间,林间窸窸窣窣的响。

唐三藏一惊,只见好大两只斑斓虎钻了出来,在他右侧的树梢上,盘旋着一只毒蛇,蛇信吐着,险些碰到唐三藏。

喻淮见状,扶着腿软的唐三藏,提起根棍子欲阻拦几分,“师父,你且退后。”

唐三藏虽胆小,到底心善,“你莫要受了伤。”

那猛虎已然扑了过来,唐三藏瘫倒在地,喻淮聚起灵压,凝于棍尖尖处,发了狠的往下一劈。

倏地,碎骨迸裂,血混合着灰尘溅到喻淮身上,一身天青的长袍浸染了一大片血色,分明的眉眼处也沾染了一分戾气,本来稍显温和的眉目也凌厉起来。

后面那只大虫倒晓得害怕,直接跑了,带起一片树叶窸窣。

说实话,不知是何原因,喻淮修为很差,几年来一直停留在炼精化气的地步,始终有个坎过不去。

他随唐三藏西行,不单单是为了不被系统制裁,还是为了自己修为的突破,这里有他的机缘。

他很清楚,原来的世界他已经回不去了,加之没有亲人可以留念,还不如就在这过活日子。

炼精化气又称为百目关、小周天。为内丹术筑基功夫后的第一阶段。静坐到达精化为气的阶段。奇经八脉的通畅情况,犹如以往所说,已一步步获得了实证。从此渐渐到达忘去身体的感觉,周身如婴儿似的柔和轻软,非常安适妥帖,若存若亡。此时,唯一还有感觉的便是头脑的反应。再渐渐的静定下去,眼前的目光便有返照的现象。到此忽然会进入几同完全忘我的境界,只有头顶“泥洹宫”“百会穴”部分,感觉如天窗的开启,如阳光的透射,豁然开朗而呈现无比的清凉之感。犹如乘虚而下的一股清虚之气,下降而遍洒及于全身。道家丹经所谓的“醍醐灌顶”,便是形容这种境界。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突破这个境界,以追求更高的层次。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目标。

喻淮运起灵力,忌惮地看向眼前的大蛇,大蛇双眸森然,蛇信鲜红,灰绿色的鳞片布满整个蛇躯,惨白的獠牙上还挂着一丝口涎。

良久,大蛇出了声,“修士,本尊无意害你二人。”

喻淮震惊,这蛇什么境界,喉中横骨都炼化了。他试探着开口道,“您想做什么?”

“你且随本尊来。”

喻淮转过身去,“师父,你且在此,我先去一趟,不必忧心安危,这一趟打,大虫也不回来了。”

唐三藏靠在马上,连连点头。

“尊者,请行。”喻淮向大蛇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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