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
何朔看到对面的人不由得一愣。
坐在对面的女性披散着头发，完全看不出来以前腼腆羞涩的样子，张扬地笑着。
“是我呢何先生。您妻子长得可真好看。”
何朔听后直接把何佩拉到自己的身后，“如果你要干些什么冲我来，不要动何佩。”
顾清表情不变，挑了挑眉，说道：“何先生还是像以前一样大惊小怪啊，不过真好奇，谨慎得不行的你居然要摆脱家里的束缚。”
何朔看出顾清的确是来寻求合作的，拉开椅子先让何佩坐下。之后才问道：“怎么合作？我们企业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公关团队。”
“我们有办法提前知道峥化和菁蓉的下一步计划。”
“凭什么？
“就凭这一句话。”
何朔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合同，抬手示意顾清，“看看合适吗？”
顾清粗略扫过一眼，“我想我们的稿酬要高一点，毕竟算是我们的私人合作。如果有意向，我可以提供何家里每个人的动向，包括何老太爷。”
别说是何朔了，连一向冷静的何佩都激动了，如果能知道何老太爷，那他们的婚事……
“你肯定有什么条件吧。”何佩肯定地说。
“如果你们成功拿下何家和峥化，我要何家2%的股份和峥化10%的股份。给我们工作室持有。”
何朔缓了一下，回答道：“这可不是我们决定的。”
顾清拿出整理好的信息u盘插入何佩带来的接入口，蓝屏上信息一闪而过，蓝屏对着的何朔扫过之后也不再犹豫，“希望事情顺利，虽然不能完全保证，你能接受吗。”
顾清抿了一口咖啡，说，“我想何总不是让百分之百跌到90%的人吧。”
何佩在旁边取出新的合同放在桌面上，何朔将合同滑到顾清的面前，“看看新的。”
“何总真留了一手啊。”
顾清拿起合同又看了看。
“那签字吧。”
顾清先把合同的纸质资料签好，滑给了何朔，再由何朔和何佩签下名字。然后何朔和何佩又在带来的电子资料上署名，顾清再印上自己工作室的电子印章，这样可以保证双重文档，避免合同丢失或者签署者反悔。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双方对视一眼，何佩和顾清都笑了。
何佩觉得顾清很合自己眼缘，顾清觉得何佩豪爽大方，好糊弄。
“小易，把电子卡给他们。”
“好的，清姐。”
何佩二人就见到从顾清身后阴影走出一个人，伸出手递给他们两张卡。
“这是我们工作室的联系方式，我们会把视频录音以及图片文件都从这个卡里发出去。希望二位妥善保管，这只有两位的身份识别能打开。”
“对了，你们两个人手上的卡发的内容都是不一样的，毕竟轻重缓急，总是要交给专门的人做专门的事。”
顾清抬起了头，看着对面的二人说道，“不过如果你们两个在意我也没办法，打钱吧。就这两张卡。”
何朔首先拿起卡，指纹自动识别身份信息和弹出转账界面，“就按照何总你们之前的合同开始打。”顾清回答道。
何朔只一听就明白了什么意思，“那张电子文档呢？”
“也在这张卡里面。”
何朔抬手转了50w过去，“有什么忙记得跟我说。”
顾清笑了笑，回答道:“您太太可真幸运。”
何朔脸一黑，“我希望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我也一样。”
等到何朔和何佩走了之后，王易坐在顾清的旁边，“清姐你们认识？”
“很早之前的事了。”
“我已经给其他兄弟发了钱，你那边怎么说？”
王易点点头，“我查过闫权盛了，就是他从我这里拿了资料再给的峥化科技。”
“他知不知道我们的线人存在？”
“还不知道了，多亏清姐保密做得好。”
顾清低头再抿了一口咖啡，苦的，就像记忆里泥水的苦涩味，“这次就原谅你。”
“找个理由把他利用了。”
说完顾清看向王易，“抬起头来。”
“怎么清姐？”王易没有停顿照做了。顾清看着他的眼睛和左半边脸，笑了笑，“没事，你眼里有眼屎。”
“老大！”
在顾清的记忆力，王易因为爆炸和个人信息泄露的事，毁了容丢了指纹上的权限卡，只能躲在黑暗里，尸体也是她收捡的。
至于那个闫权盛，因为手里拿着顾清给王易的权限卡，被顾清认为是王易认可的人，带在了身边很久，直到一年前才发现他是害死王易的真凶。
那个人从内部纠缠，像一条潜伏的毒蛇，又像一个糜烂在肉里的刺，在顾清看不到的地方慢慢啃食团队，现在他没了。
顾清突然明白了重生的好处，在别人之前做别人的事，利益自己。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找人拍点好看的。”
嗯？王易不解。
“我们去找芳草，快点吧快点。”顾清挥挥手，催促道。
“好。”
“我们就这么走了？”
何佩问何朔，“朔哥你不是要问顾清问题吗？”
何朔开着车，用嘴接过何佩递过来的吸管喝了一口，故作苦恼道，“老婆我还以为你会和我心有灵犀的。”
何佩笑骂道，“就知道嘴贫，我还没有计较你跟崇正泉的事，你还来跟我说了。”作势就要收回拿着奶茶杯的手。
“诶诶欸，别别别，老婆我说我说。”
“我跟正泉打过电话了，对面的秘书说他有事那不就是有事吗？”
“那顾清呢？我看是你自作主张，自己翻译了顾清的意思。”何佩故作试探，他也听过何朔和崇正泉在高中时候的“光辉事迹”，都不是什么好鸟。
“那你觉得崇正会计较吗？”
“不会。”
何朔耸耸肩，“那不就好了，等他们互相祸害，顾清反正我也看不出来。”
何佩皱着好看的眉头，“那我们怎么跟顾清私下接触，这条路走不通。”
“远离崇正泉就是。”
“崇正泉不是……”
“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对上的。”
只需要坐山观虎斗。
何佩瞬间明白了何朔的意思，“朔哥你可真是。”
“我以为你会对顾清很有信心的。”何朔开着车，没有侧头过去。
何佩听后也没有岔开话题，直接接着何朔的口说道，“顾清的工作室叫什么？”
刚才他一直在关注顾清的面部表情，并没有太过关注顾清工作室的名字
何朔偏偏头，示意看车座，上面有个玻璃质感的卡正在闪闪发光，是顾清的消息到了。
何佩正眼一看，写着“跃鱼”工作室。
此时，跃鱼工作室内。
“老大，好歹我也干了两三年了，现在工作室刚有气色就想着把我开了！你什么意思！”
一个挑染着红色头发的年轻人操着一口湘黔口音把辞退书一把按在顾清的工作台上。
声音之大把低头看财务的余芳草都往他们这边瞟。
“我以为你知道的。”
顾清翘着二郎腿，一双平底鞋在上面晃来晃去，“为什么你不看看自己就只知道过来找我？”
现在的闫权盛没有许多年之后的老练狡诈，初出茅庐的他看起来格外清纯好看，跟他的形式作风完全不搭。
“那是……那是……”
闫权盛被戳到了要点，支支吾吾得说不出话来。
“你觉得我不会介意一个吃里扒外的畜生待在我们的团队里？”
顾清双臂交叉，“还是说你以为谁都喜欢你这张脸？”
闫权盛的脸燥红一片，“又不是我想要这张脸的。”
“你被开除了。”
顾清也不跟他废话。
“你的身上已经开始了二维监视，如果你在三年内有什么蹦跶的心思，就死了这条心。”闫权盛此刻才是真的心里一凉，三年的二维监视，就是直接在对能用他的工作室和公司堂而皇之得告知:这个人背叛了上个东家，出卖了核心计划，比出卖企业机密被通报还要恶心。
他马上就给顾清跪下，“清姐！清姐！我错了！我不应该卖消息给峥化的！”
他企图去抱顾清的腿却被顾清给躲过了。
“你是现在不该卖还是以后就能卖？谁不知道你是峥化高助理的一条狗？叫应酬就应酬的。”
顾清拍了拍手，“拖出去。”
闫权盛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清姐！清姐！清姐我错了我错了！”
随着声音越来越远，工作室的人也没人去管闫权盛，毕竟谁会在知道有个人差点把你的私人信息捅到公用网上会忍住不去揍他。
跃鱼工作室和许多私人工作室以及信息工作公司一样，工作人员的私密信息需要绝对保密，只允许对国家登记，其他一切才归工作人员所有。
这类从业人员的工作十分敏感，在如今各家各户都以网络为主要对外了解的社会中，他们专门探查并核实网络问题，也不乏煽风点火的把戏，只要信息泄露，就等于对外公布个人情况。
如果正在跟踪信息目标的信息人员被公布，他们的位置也会被马上发出，如果是高危工作，这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更不用说在如今的时代，信息与社会高度共享合作，信息的泄露对每个人来说都十分危险。其他跃鱼工作室的人都觉得顾清这样都是十分顾及闫权盛和王易的面子了，因为闫权盛是王易公开的暗恋对象，正好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
同时那个三年监控他们也觉得十分解气，不是恶心我们吗，正好恶心恶心你一下。两方都顾及了，再说顾清刚给他们发了这次任务的跟进奖励和安慰费，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打扰顾清的，甚至还觉得闫权盛不识抬举。
“芳草，去把柴陆叫过来。”
顾清看着余芳草递过来的财务报表，看着柴陆，“柴陆，”
“怎么了老大。”
而在万泉科技，当崇正泉靠在床头吸烟，旁边的秘书直接靠在他的胸膛上。
“boss，之前何家的给你打过电话。”
“里面说什么？”
崇正泉手下一用力，秘书嘤咛了一声，“没什么，就说看到一个叫顾什么的。”
崇正泉收回手，继续向下探去，嘴里含着烟左手却拿起了电话给何朔拨了过去。
“顾清？”
何朔听对面的动静就知道在做什么，“干这档子事还有空来给我来电话？”
“两不误嘛，看到顾清了？”
“你想跟她见面？”
崇正泉摆着腰，身下的秘书放荡不已，他说得话却很是冷静，“不了，再见，不如不见。”
何朔挂断了电话，崇正泉随手把电话一丢，啪嗒一声，屏幕烂得稀碎。
等崇正泉从床上起来，那位秘书也被掐得不省人事，身上全是灼烧过后的黑点。 “找人清理一下。”
“是，boss。”
顾清吗？崇正泉突然想起来了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影子。
树影斑驳，彼时还是少年模样，但是就像桌上横倒的酒杯，覆水难收，他们终究是互相心里的一根刺。
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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