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仙路难,此一别,今生离,不相见

幻府宗祠,众人焦急等待着幻天雪归来之时,忽然出现一位白衣女子。

飞剑悬三尺,手握镜心尘,仙子白衣扎束带,只见衣来不见人。

这是修行界赞誉仙影阁仙子的诗,而出现在幻府宗祠的女子也正是如此装束。

“仙影阁阁主风杉月,前来寻找奏响琴曲之人,尔等可知?”

“回仙子话,这琴曲是从宗祠内传来……”

还不等幻无棱说完话,风杉月的身影便已经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到了祖地之中。

整片空间现在已经被七彩光芒照亮,风杉月的身影再次闪烁,直接出现在梧桐树下,抬头向上看去,目光被云层遮挡,意念直接穿透层层阻碍向上方探去。

幻五晨府,灰公公趾高气扬的坐在正房门口,院子里跪满了幻五晨府的人。

“幻五晨阳,方才你还有的选择,如果早些召回你那个不孝儿子,说不定咱家还可以替你们说说情,可以饶你们幻五晨家不死。”

灰公公将刚刚收到的圣旨摊开,让众人看得清楚。

“可现在你看看,呦呦呦,太子殿下得到仙凰琴认可,普天同庆啊!”

刚才一京城方向传来七彩光芒,灰公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不过已经坐在了幻五晨府,只能强装淡定等待着皇城的消息,却不敢贸然对幻五晨家动手。

不过现在已经没了顾虑,猛的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用尖利的声音喊道:“来人呀,幻五晨府所属,男子就地斩首,女子押往一京城献给太子殿下。”

“报~”

就当五京城的其他家族准备奉旨讨伐幻五晨府的时候,一京城的急报传来。

“传太子令,所有家族即刻前往祖迹,诛杀逆贼幻五晨熙和幻天雪主仆二人,得陛下首肯,五京城所属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臣等接旨。”

五京城所有大大小小家族全部都接到了命令,当即出发前往一京城。

幻五晨府也同时有传令兵赶到,看着幻五晨府的情形有些迷茫,不过还是将圣旨展开念了起来。

“传太子令,所有家族即刻前往祖迹,诛杀逆贼幻五晨……晨……晨熙……”

传令兵一开始只是觉得幻五晨府现在的状况不对,现在看来不是幻五晨府的状况不对,而是自己走的路不对啊,这不简直就是送死来了吗?

传令兵妈呀一声怪叫,丢掉圣旨转头就跑,生怕跑得慢了就会被人乱刀砍死。

没有人去追他,幻五晨府的人都知道事情变得更严重了,不过感觉事情更糟糕的就要数灰公公了。

灰公公此来只带了一些使团的人,仗着的就是五京城的其他家族,现在所有家族都奉旨出征,他该怎么办?

时间一点点过去,灰公公额头见汗,急得跑到幻五晨府门口叫喊道:“咱家奉陛下圣旨查抄幻五晨府,现在你们马上进来杀光幻五晨府的人!”

“你们都聋了吗,马上查抄幻五晨府!”

灰公公急得跑上去阻拦,却被人一脚踹进幻五晨府,还顺手把大门关了上。

幻五晨阳看着一队队士兵从幻五晨府门前路过,可以想象幻五晨熙即将面对的是什么,皇城用这么大的阵仗对付幻五晨熙,想来是有什么变数,缓缓站了起来向灰公公走去。

“你干什么?”

灰公公被幻五晨阳吓得一步步后退,直到紧紧靠在门板上,再也无路可逃。

幻五晨阳活动着手腕,说道:“我这把老骨头也很久没活动了,灰公公大驾寒舍,当然要好好招待一下。”

“啊!”

“哦!”

“啊!”

“呀!”

幻五晨阳一拳接一拳打在灰公公的老脸上,将灰公公打得哇哇乱叫。

风杉月的意念在幻五晨府稍稍停留,便继续向上方探去。

一京城,山顶祖迹。

满天的箭雨落下,顷刻间带走百万条生命,滚滚鲜血从山顶流下,汇聚成涛涛血河。

幻一青冥望着血河双眼通红,背后蓝色画卷再次展开,然后疯了一样冲到血河前大口痛饮起来。

幻五晨熙背后画卷中的黑炎长刀越发清晰,刀身周围开始出现了一颗五角星,直至九颗,然后合而为一化作一轮弯月。

幻一青冥趴在血河中,直到再也喝不下去了才抬起头来,双眼已经完全赤红,身后画卷中又多了三轮弯月。

“蓝色命图,好一个旷世天骄,可惜是个妖修。”

风杉月喃喃自语,随后收回意念,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幻天雪裹挟着寻余和幻五晨熙向上方飞去,三人都已经尽力了,可惜听命于皇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想保住幻五晨府已经无望。

幻一青冥猩红的双眼看着幻天雪飞上天空,竟然腾空而起,手持黑炎长刀追了上去。

幻一青冥的速度比幻天雪快了太多,眼见他越追越近,寻余周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紫色游丝,这些都是刚刚所斩杀那些人血脉里最纯粹的东西。

幻一青冥现在的实力太过恐怖,除了修炼魔功紫血诀,寻余实在找不到可以应对的办法,仙凡之差,根本不是取巧可能战胜得了的。

就在寻余准备不顾一切,炼化掉全部紫血的时候,忽然被一种非常恐怖的威压打断,同时一道剑光划过,将幻一青冥压向地面。

寻余眼前一花,下一瞬三人直接回到了下方,看着不远处被钉在地上咯血的幻一青冥,和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的白衣女子,寻余知道事情已经完全超出掌控了。

白衣女子拂尘一挥,严肃道:“小小一方秘境,竟然藏匿妖修,当灭!”

随着女子话音落下,飞剑震颤,幻一青冥身体当即炸裂,随后飞剑悬空,一剑劈斩而出,剑光直指一京城皇都。

一剑落下,整个皇宫瞬间化作废区,幻一皇族覆灭。

“凡修妖者,全族夷灭,罚十里方圆殉葬之,今日本尊念及此处生灵汇聚,愚慧钝目,且不识妖族,特赦尔等性命,望引以为鉴,诛妖者仙影阁风杉月。”

风杉月声音缥缈,正气且威严,传遍每一个角落,传进幻氏祖地里每一个人的耳中。

面对高高在上的仙人,哪还有人敢不从,不管是身在战场的军队,还是远在九京之外的寻常百姓,尽皆跪伏在地恭敬参拜。

待飞剑飞回,风杉月转过身来,看着幻天雪问道:“刚刚弹琴的人,是你吗?”

“是……是我。”

幻天雪一只手抱着仙凰琴,另一只手将寻余拉到身后,有些紧张的回答到。

风杉月微微点头,继续说道:“给本尊看看你的命图。”

“命图是什么?”

风杉月看见幻天雪迷茫的表情,知道她根本没有了解过修行之事,拂尘交于左手,右手一挥,一张绿色画卷出现在面前,展示给幻天雪看。

“这就是命图,是修行之根本,分为红橙黄绿青蓝金。”

幻天雪也同样一挥手,金色的命图出现在面前,风杉月看到幻天雪金色的命图瞪大了眼睛,而看到在巨大柱子下面弹琴的幻天雪时,更是直接在心里惊呼道:“金色命图,传说中的本我法相,难怪师父宁愿冒死出关也要收徒。”

“金色命图,有什么问题吗?”

幻天雪不知道自己的身影出现在命图中意味着什么,疑惑问道。

“你可愿意和本尊回山,本尊可以收你为弟子,带你走上修行之路。”

幻天雪犹豫一下说道:“可我并不想离开,我还有爹娘,还有幻府,我……”

“正是你还有家人,所以更该跟本尊离开,以你的天赋,没有任何宗门会放任你留在民间埋没,到时避免不了会给家族带来灾祸。”

“而且幻府曾经也是修行大族,你就不想光复幻府曾经的辉煌吗?”

“以你的天赋,很快就可以做到,你在哪里,哪里才是幻府,没准再过几千年,你就已经飞升而去,到时,幻府在你的荫泽下,才能变得更好。”

幻天雪还在犹豫,可急坏了身后的寻余,寻余自从一落地就浑身都被定住,根本不能动弹分毫,否则早就告诉幻天雪,对方太强了,现在根本没有选择。

寻余之所以一直不能修行,是因为完全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规则,如今第一次见到修仙者施展仙术,清晰记下了对方所调动的世界规则,只要稍作推演就能开始修行。

幻天雪思索一会儿,还是答应下来,说道:“好,我愿意追随仙人修行,不过我要在幻府多留一天。”

风杉月并没有拒绝,点头同意,严肃说道:“本尊仙影阁主风杉月,将带你踏入修行之路,求道者可行拜师之礼。”

幻天雪将仙凰琴放在地面,双膝跪在风杉月脚下,说道:“幻府第六十七万零八代族人幻天雪,今日拜入仙影阁,追随师尊风杉月求仙问道,此生不换,当尊师受教,努力修行,敬师如父,忠孝两全,师父在上,请受徒儿拜师之仪。”

幻天雪三叩之后,风杉月将手中拂尘放在幻天雪手中,手掌轻轻抚在幻天雪头顶,为她扎上束带。

“即日起为师带你修行,你当恪守门规,一心修行,切不可做出危害苍生之事。”

“是,徒儿谨遵教诲。”

幻天雪刚刚起身,就听见风杉月说道:“好了,你让开吧!”

“你干什么?”

幻天雪被风杉月严肃的声音吓了一跳,伸手将寻余挡在身后,急忙问道。

“放肆,还要为师教你礼数吗?”

风杉月怒斥,若是换做旁人敢如此质问她,早就直接一巴掌拍死了。

幻天雪知道自己莽撞了,急忙跪在地上认错道:“师父,弟子知错。”

“下不为例。”

“师父,小天是我家奴,幻五晨熙是我朋友,他们不是坏人,求您别伤害他们。”

风杉月指着寻余说道:“此子心有魔念,欲学魔功,日后必成大患,留他不得。”

“师父,小天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弟,师父若是不放心,可以带着他一起上山,亲自督导修行,以免走上邪路。”

“荒唐,仙影阁尽皆女子,如何带个男人回去?”

看着幻天雪苦苦哀求,风杉月终是有些心软,叹了口气说道:“唉,便叫他做个凡人罢了,雪儿,为师只废他修行根基,不伤其性命,你让他唤出命图吧!”

幻天雪见风杉月让步,也只好答应,说道:“谢谢师父。”

“小天,对不起,你唤出命图吧!”

寻余终于感觉自己能动了,幻天雪让他唤出命图的时候,禁制的压制悄然减弱,曾经昙花一现的红色命图再次出现在头顶。

风杉月一指点碎寻余的命图,寻余吐血倒地,幻天雪急忙上前将寻余抱在怀里。

“小天,你怎么样,不要吓我。”

“小姐,我没事。”

寻余躺在幻天雪怀里,看着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急忙说道。

寻余本以为感受到了世界规则就可以顺风顺水,没想到竟然直接被人废掉了根基,心中百感杂陈,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可却不忍心让幻天雪担心。

“好了,我们出去吧!”

风杉月催促道。

“是。”

幻天雪带着哭腔回应了一声,抱着寻余站了起来,下一刻风杉月带着二人直接消失在原地,寻余和幻天雪直接出现在幻府宗祠,不过却没看到风杉月,想来是不愿意多在凡人面前现身。

“雪儿!”

“大小姐回来了!”

宗祠门口守着的众人,瞬间兴奋起来。

幻天雪八岁进入祖地,被困了八年之久,许久未见亲人,听见母亲呼唤,随手将仙凰琴塞进寻余怀里,拂尘背于身后,与幻夫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娘!”

寻余险些被仙凰琴砸倒,好在幻父还算有情有义,伸手扶了一把,将寻余摇晃的身形稳住。

“多谢家主!”

“是我要谢你才是,雪儿能够平安归来,多亏你这么多年的照顾,在下面吃了很多苦吧?”

“保护小姐是我应该做的,家主不必客气。”

“看雪儿的样子也快要跟随仙师离开了,你也不再是幻府的奴隶,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和我说说在下面都经历了些什么,让他们娘俩好好聚聚,只怕雪儿以后很难再回来了!”

“好。”

寻余将仙凰琴背在背上,与幻无棱走了出去。

幻夫人怀中婴儿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拼命抓着幻天雪的头发,像是害怕有人和他争宠一般。

“天扬乖,快放开姐姐。”

幻夫人哄着小儿子,不让他调皮。

幻天雪好奇问道:“娘,这是?”

“雪儿,这是你弟弟天扬,刚生下不久。”

幻夫人怕幻天雪不高兴,刻意强调了一下是刚生下的这个孩子。

幻天雪却没多想,很是开心的说道:“小天杨,让姐姐抱抱。”

幻天杨伸出双手,幻天雪将他接过来,小家伙笑得很开心。

幻夫人看见幻天雪手中的拂尘,小心翼翼的问道:“雪儿,你这是……”

“娘,我已拜入仙影阁门下,明日便会随着师尊离开,往后有弟弟陪着你们,我也可以放心一些。”

幻夫人后知后觉,才想明白仙影阁阁主来此有何用意,只感觉事情太过突然,一时间竟相对无言,只是将姐弟二人都揽在怀里,哽咽着……

过了好半晌,幻夫人这才说道:“好,雪儿有出息,要成仙师了,你放心去吧,以后有机会就回来看看我和你爹,还有你弟弟。”

“好。”

另一边,幻无棱带着寻余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倒了几杯美酒,上了几个小菜。

常言道师徒不对坐,叔侄不对饮,不过此时两人正是相对而坐,痛快畅饮。

幻无棱身为幻府家主,自然不能像幻夫人那样表达出自己的情绪,不管他怎么不舍,身为家主他都要让幻天雪离开,而且要高高兴兴的,大张旗鼓的将她送走,因为出一个修仙者是幻府几十代,甚至上百代人的愿望,他只能把所有的悲伤都藏在心里。

相谈许久,幻无棱知道了祖地里那些先辈的累累白骨,听说了先祖在祖地里留下了真的仙凰琴,缅怀憎恨等表情一一在脸上闪过,惊叹于祖地中竟有族人生存,更唏嘘幻一青冥那样的一代天骄,竟然修了妖道。

幻无棱微醉,向寻余讨要来仙凰琴轻轻弹奏着。

“家主也是个爱琴之人。”寻余微微笑道。

“害,也说不上喜爱,只是略懂而已。”

幻无棱嘴上说着略懂,手下的节拍却更加连贯起来,一曲接着一曲,发泄着心中愁苦。

年近七旬的他在仙凰琴的引导下终是展开了命图,虽然有些迟,不过长命百岁还是没什么问题。

入夜,寻余抱着仙凰琴回到了幻天雪的住处,房间中灯光亮着,想来是幻天雪已经先回来了,寻余将仙凰琴放在门口,便准备离开,却听见幻天雪的声音。

“小天,你进来吧!”

寻余推开房门,看见屋中升腾着热气,幻天雪坐在木桶里,长发披散在桶外,自从上次轻薄了幻天雪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叫寻余来给她沐浴了。

“小天,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可现在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开始修行,十年之后,百年之后我还是这个样子,而你已经老去,我知道这样对你是残忍的,可若不让师父废掉你的命图,她就会要了你的性命,你会怪我吗?”

“不会!”

寻余回答十分干脆,无论幻天雪做了什么,寻余都不会怪她。

“小天,以你的身手,以后也许会是一个江湖大侠,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为了补偿你,今天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幻天雪僵硬的靠着木桶,声音哽咽的猜测着寻余的未来,并且已经做好了和他最后放肆一回的准备。

寻余却说出了一个让幻天雪意外的要求。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走仙凰琴。”

幻天雪不知道寻余是怎么想的,自己已经这样做了,他居然还能说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幻天雪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身体也瘫软下去,双肩藏在木桶里微微颤抖,有些生气,也有些羞恼,还有种难以忍受的情绪在心里疯狂搅动翻滚,一次次冲击着幻天雪的心理防线。

过了好一会儿,幻天雪才忍住想要冲出去抱住寻余的冲动,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好。”

寻余抱着仙凰琴离开了,关上房门那一刻他听到了幻天雪在哭,可他毅然离开了。

寻余抬头望着今夜的天空,不是因为有多美,而是他也有种想哭的冲动。

寻余想要的不是这片刻的温存,而是如同日月神纹一般,只要创世的时候被刻下,就永远存在。

他要的是追求永恒,守护永恒,风吹不动,雨落无痕,时间也不可能将之磨灭,六万多年都等了,又何必急于一时。

寻余一路向南而去,幻城已属南疆,这里罕有仙至,走出了国度之后,那里缺少秩序,虽然不见得有仙迹存在,但总之不会有统治者刻意隐藏仙人的消息,说不定会有一些民间流传的修仙传说,可以帮助他找到仙影阁的所在。

……

云雾缥缈的群峰之中,仙影阁。

风杉月带着幻天雪一步步走上山门,许多弟子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议论起来。

“阁主下山带了个师妹回来!”

“嘘,你小心点,别乱说话,没看见阁主的拂尘在她手里吗?那是小师叔。”

“天耶,阁主居然收她为徒了!”

风杉月带着幻天雪一路走向祖师殿,拜过祖师也就算是坐实了师徒名分。

“师父,弟子初入宗门,尚不知该做些什么?”

“你尘心未定,随便找个地方住下吧,什么时候数清了这镜心尘上的三千丝线,为师便什么时候教你修行。”

“师父都已说了是三千丝线,为何还要弟子来数?”

“如果你给为师的答案就是三千丝线,自然可以不用数,但每错一根,就得挨一次戒训。”

“哦!”

幻天雪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

“为师当年用了三十年的时间数清了这镜心尘,不要以为很容易,住下来慢慢数吧!”

风杉月说完便独自离去,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幻天雪。

“三十年,我不会只是数镜心尘就数到老了吧!”

幻天雪胡思乱想着向祖师殿外走去,刚踏出祖师殿,一群弟子就围了过来。

“参见小师叔!”

幻天雪被一群比自己还大的人叫师叔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说道:“你们好,我叫幻天雪,请多关照。”

“小师叔,我叫玉儿,可不可以和我们说说是怎么拜阁主为师的?”

“也没怎么,只是突然觉醒命图,就被阁主收为弟子了。”

“哇哦,那一定是很厉害的命图吧,快让我们瞧瞧好不好。”

幻天雪并不想把金色命图展示给众人看,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我现在还不能自由掌控命图,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以后还请小师叔多多照顾。”

“你们有没有数过镜心尘?”

幻天雪扬了扬手中拂尘问道。

“有啊,我数了六十年。”

“我数了五十三年。”

“我……”

幻天雪听众人说的不像是撒谎,问道:“真的有这么难吗?”

“害,别提了,那些老家伙坏得很,镜心尘就三千根丝线,一根不多,一根不少,可就是不敢相信。”

“是啊,我数了八十年,感觉自己快死了才敢去找师尊,我都已经做好认罚的准备了,结果就是三千根。”

“小师叔,你现在就可以去找阁主,绝对是三千根不会错的。”

幻天雪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如此敷衍了事,也是害怕所谓的戒训,继续问道:“还有一事想问各位,你们数了几十年的镜心尘,为什么现在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

“小师叔,修仙就是与时间赛跑,跑赢了就会越来越年轻,跑输了就会越来越老,几十年的时间对于修仙者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幻天雪听见是这么回事,也就放心了,说道:“感谢诸位,雪儿先告辞了。”

“恭送小师叔。”

……

风杉月到了一处小院,恭敬行礼,说道:“弟子风杉月求见师父。”

“进来吧!”

老妪的声音传来,风杉月这才走了进去。

“杉月,人带回来了?”

“是。”

“好,咳咳,明日带来见我。”

“弟子有罪,见此女天赋惊人,一时起了贪念,已经收为弟子,刚刚已经拜过祖师,许多阁中弟子也亲眼目睹,已经无法改变了,还请师尊责罚。”

风杉月说完直接跪在老妪脚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咳咳咳。”

老妪一阵剧烈咳嗽,好像随时都要断气似的,风杉月急忙伸手为老妪顺气。

“你总爱耍些小聪明,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老妪忽然说了一句,吓得风杉月有些腿软,别看老妪一副要断气的样子,只要她还没有真的死去,就永远是仙影阁第一强者。

风杉月抱着老妪手臂,撒娇一样说道:“师父,弟子知错,只要她在仙影阁,做谁的弟子都一样嘛,以后杉月绝对不会再违背您的旨意了,您就饶我一次吧!”

“事已至此,你下去吧!”

“谢谢师父!”

风杉月离开后,老妪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都是命数,早知道我就该亲自下山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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