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消散

有一天他结束了掠夺,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抽身离开。我累极了,却听他说,“涟儿,我们办一场婚礼好不好?”

婚礼么......“臣妾可不知道,以臣妾的身份能和王爷办一场婚礼呢。”我慵懒开口,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轻蔑。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是一个还没有登基的王爷,却想和他不是皇后的妃子办婚礼?

他顿时沉了脸,“届时本王会登基称帝。而这婚礼,本王便是要办,那些人又能奈我何?”

称帝?从他囚禁皇帝到现在不过半月时光。“你拿到皇上的禅位书了?”我试探着问到。

“便是没有这禅位书,本王也能登基称帝!”他轻蔑一笑,转而又啃上了我的肩,“本王不喜欢你质疑我。所以,涟儿,下次不要这样了。”

接着便是比之前还要痛苦百倍的折磨。他时而啃咬,时而轻舐,痛苦与快感交织,最是惑人心神。只听身上的男人狠狠道,“你是我的!”

终于到了他登基的那一天,也是成婚的那天。我手脚上的锁链终于被打开,来来往往的宫人们服侍我穿衣上妆。一切结束后,我坐在镜前看那镜中人,竟生出了一丝迷茫。她好像是我,却又不是我。谁能想到,那曾经最受宠的林家小女,涟皇贵妃,竟会落到这般失意的状态?

“西辽军队攻过来了!”门外传来宫人们惊慌失措的声音。我悄悄打开一点门缝向外看去——此时宫人们都在忙着逃命,并没有人注意到我。西辽......我记得龙傲风的妹妹便是和亲西辽,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悄悄打开门往乾清宫前面奔去,入目便是熟悉的红裙身影,正在与龙傲风对峙。

是怀薇?我不由欣喜若狂。是啊,以她的势力,再加上曾表示为我效忠的翰林院卫队,也许真的可以和龙傲风一战!我激动地向怀薇跑去,而她也看到了我。

“母亲!”怀薇把我抱了个满怀,“母亲去哪了?儿臣找不到您,也找不到父皇......”

而龙傲风也看到了我。“涟儿,过来!”这极具震慑力的声音让我有些发怵,怀薇见状也知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忙带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又冲龙傲风说到,“恭亲王,本帝姬还是劝你早点回头,把我父皇交出来!”

“你说那个人?他早就觉得无颜面对百姓自裁了!”龙傲风说出这话,手下人便是一阵哄笑。

皇上死了?我还没有回神,又听怀薇身边的女子道,“皇兄,攸宁劝你还是不要做这等谋朝篡位的事!” 

“攸宁,你也要帮着外人对付本王?你可别忘了,正是那萧魅儿害的你我骨肉分离!甚至,本王从小到大身上带毒也是她的手笔!你说本王谋朝篡位,你可知这天下本就是父皇有意传给我的!是你帮着的那人篡改了遗诏,本王现在夺回属于我的东西,有何不对!”龙傲风好像被激怒了,朝攸宁大声喊到。

竟是这样?我心里不知为何竟升起一丝怜悯。我仔细向他看去,只见平时折磨我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是一头杀红了眼的狼王。

“一派胡言!”熟悉的充满威严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正是当今太后,萧淑媛。

“你竟还有脸来见本王!当年若不是你嫉妒我母妃怀上皇儿,暗中给她下毒,本王怎会一出生就面目残缺,毒素深种,惹的母妃厌弃,父王不喜?若不是你篡改传位圣旨,这皇位怎么会落在你和你儿子的手上!这一切,都是你从我身上夺走的!”

“继续说。除了这些,舒清欢还跟你说了什么?”萧太后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慌乱,于万千人面前威严地质问出声。

龙傲风眼中血红更甚,“提、议、攸宁去西、辽、和亲。”

“果然。那疯妇嘴里能有什么好话。”萧太后嗤笑一声,“当年,是我让皇上不要告诉你真相,免得你和舒清欢母子离心。我倒是没想到,她把她自己的罪过尽数推到了我的身上!你可知舒清欢被打入冷宫是为什么?”

“不过是你借公行私!”

“大错特错!舒清欢被罚入冷宫,是因为她大逆无道,私自给皇嗣投毒!”

“这又与我何干?”龙傲风的声音罕见地颤了起来。

听见这一番话,我不禁有了几番思量。难道是......

“傻孩子,她下毒害的人就是你啊。”萧太后笑了,笑的几分悲凉,几分讽刺。

“你胡说!我母妃怎么可能......”他没有继续下去,像是想到了什么,只捂住了自己的头,大吼出声,“你妄想离间我和母亲!”

萧太后却没有管他,径自说了起来,“当年舒清欢怀孕后百般不适,她便去慈恩寺让住持算上一算,而卦象显示是个女孩。舒清欢自知女孩于她固宠无望,便自己服毒,妄图嫁祸给我。谁知孕后期太医看出这是一个男胎,她又拼了命要生下你,所以你才会先天残缺。害你的人从来不是我,而是你的好母妃啊!”

“你信口雌黄!母妃才不会这样对我!她只是不知道怎么爱我!”龙傲风抽剑直指萧太后,攸宁急忙拦在她身前,“皇兄!从小母妃如何对你,攸宁看得清楚,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有数,萧太后根本没有理由骗你!至于和亲之事,没有任何人逼我,是我自己为修两国之好,主动向父皇提出的,与萧太后和三哥没有一丝关系!”

他怒极反笑,“好啊,好得很。萧魅儿,连我的亲妹妹都被你蛊惑站在你一边。那就算我搁下这事不提。你可还敢说,你没有趁父皇病入膏肓篡改遗诏?你敢说坐在这皇位上的人本就该是你的儿子?”

“哀家不叫萧魅儿!”乍然被提起原名,萧太后气得发抖,“龙傲风,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那个位置本来就是我的!我现在夺回来叫顺天而为,拨乱反正!”龙傲风言之凿凿,别过头去不看攸宁和萧太后。

“我萧淑媛,本名萧魅儿,大梁太后,当今圣帝之母,在此对天发誓,当年遗诏并非由我销毁,我也未篡改遗诏半分半毫,始终恪守先帝遗嘱,侍奉病榻之前,如有半句谎话,便叫五雷轰顶,永生永世不得再入轮回。”萧太后深吸一口气,大声发誓道。

“呵,惺惺作态。”龙傲风冷哼一声,明显是不信这说辞。

“当年销毁遗诏的,并非哀家,而是你母妃。遗诏上的名字,也不是你,而是哀家的儿子。当时哀家被这消息震得不知所措,舒清欢便借口看遗诏骗了哀家,偷取了遗诏,又将其撕坏让宫女带去销毁,只是没想到,当时的宫女恐有性命之虞,便将其中一个碎片交给了哀家!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先帝朝太子太傅,当今涟皇贵妃的祖父,当时陛下写下遗诏时,他也在场。”

遗诏?莫非是……?我朗声道,“龙傲风!你要的真相在我这里!我曾机缘巧合下得到过几块明黄色的碎片,想来便是你寻过却不得的遗诏。再加上我有祖父手札为证!”

“你?”他望向我。

“证据就在延禧宫的密室里,给我时间,我会取过来。”

他抬了抬下巴,算是应了我的请求。

乾清宫离延禧宫不远,我取回后,加上太后身上那块碎片,便隐约看出:“今立三皇子龙日天为太子,掌东宫诸事......”

真相大白。“龙傲风,你现在可知,真正应该坐上皇位的人是谁了?”我将拼合好的遗诏给太后和攸宁看过后便甩向龙傲风,“你该知道你拥有的一切都是不应有的!如今我的女儿怀薇便是名正言顺的大帝姬......”

“应不应该的,拿到了就是我的!”不等我说完,龙傲风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弓箭,而那只箭正向怀薇射去!

来不及多想,我扑向怀薇身前。意识消散的前一秒,我仿佛听到两声撕心裂肺的喊声:“母亲!”“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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