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世

一一走出客房,迎面就见阿如向她走过来。‘小姐。药抓来了,已经吩咐厨娘去熬药了。’

‘你吩咐厨娘再熬些粥,喝药之前让他先喝些粥垫垫肚子,空腹喝药对肠胃不好,明天再做些有营养的膳食给他送进去。’一一边走边说,阿如跟在她身边听着,吩咐完,应了声‘’好。’又忍不住问‘小姐准备怎么安排他呢?毕竟素昧平生的,又是个男子,总不好让他一直留在家中吧,外面知道的人说是小姐心善,不知道的,不定怎么说,人言可畏,恐对小姐名声有损的。’

两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一一的房间,一一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慢慢喝着。阿如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眼下还是要等少年身体恢复在做其它打算。想了想,一一对阿如道‘无妨,我心中自有主意,,你先下去把我刚才说的话吩咐下去吧。’’

阿如见一一似有倦色,也就不再多嘴,只应了声‘是。’便也就下去了。阿如退下后,一一起身,合衣便躺到床上去,闭上眼睛,脑海中竟浮现出少年和幼时小男孩的模样重叠起来,她吓了一跳,立马睁开了眼睛。

‘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当年她帮小男孩打跑了欺负她的人,然后就被丫环牵着走了,她半路想起还没告诉男孩她的名字和住址,再转身回去找男孩的时候,男孩已经不见了。自此,她再没见过男孩。

正想今天见到这陌生的少年,她竟觉得他和当年的小男孩有点像,倒不是容貌像,而是一种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年小男孩的脸脏兮兮的,她也看不出来,他长的怎么样,只隐约记得他的脸圆嘟嘟的,一双眼睛很亮,里面仿佛盛满了星辰大海。而今天的少年五官立体,脸庞削瘦,眼里却是一片黯淡,看起来完全是两个人。

一一闭上眼,让自己不再去理会心中异样的感觉。她和当年的小男孩不过一面之缘,不管眼前的少年是不是他,她都不必过于在意的。这样想着,一一渐渐陷入梦乡。

繁华的街道,拥挤的人群。一一站在人群中,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奇怪的衣着令她觉得新奇不已。这里的人男女大部分都是穿着衣裤,或宽松或修身,眼色或素或艳。偶尔也有女人穿着裙子,或长至脚裸,或短至包臀而己,款式新颖,甚是好看,一一在心里默默的想,低头看下自己,自己身穿的是粉纱斜开襟长裙,两边袖口绣着蝴蝶图案,栩栩如生。裙摆上绣着朵朵花儿图案,随着她的脚步走动,花儿好像在随风摇摆,甚是逼真。

就在这时,她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猛地抬起头找寻声音的方向,前面一男一女十指 紧扣,边走着边说着话。这时,男人突然转过身来,目光正好和一一对上,是爹爹!一一又惊又喜。

一一有很多问题想问爹爹,正想上前,爹爹旁边的女子在这时也转过身来,女子的脸竟与她有八分相似。一一愣愣的看着她,泪水迅速滑落,心里瞬间就认出了这就是她的娘亲。

女子的眼里露出心疼与不舍,却是站在原地不言不语,爹爹一个人向她走过来,轻轻拥她入怀,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回去吧,一一。原谅我们的自私。’

一一愈加泪流满面,这一刻,她深切体会到了被抛弃的滋味。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如鲠在喉,只见爹爹对她说完这句话,转身牵起了娘亲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不要走。’一一几乎是用尽力气喊出这句话,紧接着,天空乌云密布,瞬间就下起了磅礴大雨,她一个人站在雨里,视线里,已经看不到爹娘的身影。

‘小姐,小姐,你醒醒。’阿如的声音在耳边想起,一一听到了,但感觉自己还是深深陷在悲伤与恐惧的情绪里无法自拔,她不想醒来,她想等,也许,再等等,爹娘会不忍心丢下她而回头来找她呢,她在心里这样想,固执着不肯睁开眼睛。

阿如一直叫不醒一一,见一一紧促眉头,嘴里一直念着‘’不要走。‘泪水爬满小脸的样子,着急的不得了。

突然,阿如灵机一动,凑近一一耳边,轻声说‘小姐,谷主回来了’果然,刚说完,一一立马睁开了眼睛。阿如总算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对一一说‘小姐,你吓死我了!’

‘我爹爹真的回来了吗?一一看着阿如,满怀希冀的问。’

阿如歉意的挠挠头,回答道‘小姐,我看一直叫不醒你,才骗你说谷主回来了,如果你要处罚我,我甘愿受罚。说完,阿如垂着头跪在地上。

一一闭了闭眼,又再睁开,眼里已清明许多,头脑也不似刚才那般昏沉,她起身,伸了个懒腰,笑着对阿如说‘不怪你,你起来吧,还要多谢你叫醒我,不然,我就一直陷在恶梦里出不来了。’说完,一一下床,来到屋外,只见外面阳光明媚,花香伴随着微风徐徐萦绕在周遭,她脸上不由得露出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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