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清风吹过窗台,把秋天的寂寥悉数吹到窗帘里卷了起来,我放下手机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我看向窗外,前两天下的雨留下的积水还没有干透,街上的行人变得少了,但马路上的车明显变多了,大概是前两天那起爆炸事件的缘故,中央地铁站据说完全瘫痪了,这下很多人的出行受到巨大影响。
我因为昨晚随便在手机上下了一个小游戏,没想到一玩就沉迷了进去,今天早上起来吃完饭又一直玩到现在。
没错,我的生活就是这么无聊,我刚被接到海利根来时,我就每天在实验室里住,每天除了被研究就是被研究,后来蔚姐可怜我,把我接了出来,让我跟她一块生活,我这才过上稍微正常一点的生活,只不过要经常去研究所配合完成各项研究,由于当时蔚姐这一举动受到高层强烈反对,他们为了报复我们,不让我办理入学,所以我平时就是无事可做,要不是我平时经常看书看漫画看电影,我早就成了一个傻子了。唉?这好像跟看漫画和看电影没有什么关系欸。就这样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蔚姐早就去上班去了,我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大口喝了起来。
我本想拿出前几天没看完的小说来看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不会又是推销门锁的吧。
“谁?”我对着门外喊。
“海利根警局,开门。”
欸?警察?
哦对了,之前凌雯说要来接我的。
”这么快就来了,我还没收拾好行李呢。“我边说着边打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穿着大衣的中年男人。
其中一个随意地把证件向我展示一遍,便走进屋里。
两个人都穿着大衣,只不过一个是卡其色,一个是灰色,里面都是平平常常的制服,都戴着平平无奇的牛仔帽,举止都硬邦邦的。眼神中都带着条子独有的那种警觉和谨慎,冷静又轻蔑,这种眼神,他们在警校的毕业典礼上就有了。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吗?我看到他们的第一眼,我的内心就告诉我:我不喜欢他们。警察总是散发着这种混蛋的气场,仿佛全世界都要听他们耳提面命,至少在海利根里是这样的。
”有什么贵干吗?”
“没什么事,我们问几个问题,你就如实回答。”说完他们自顾自地坐到了沙发上,看来不是来接我的啊。
“为什么我一定要回答你们呢?”
“海利根公民有义务配合警察的调查工作,回答所有不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
“好吧,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问题。”
“前天,也就是周五,下午两点到四点你在哪里,干什么?”
“那天下午我在家,看电视,怎么了?”
“谁能证明?”
“蔚姐上班去了,就我自己在家。”
”也就是说没有人能证明了。“说着他点上一根烟。
”请不要在我家抽烟。“我立刻制止他。
不要吸烟啊,搞得家里一股烟味,蔚姐回家如果闻到了,该怀疑我抽烟了,一定会凶我的啊。
“小子,你最好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不要给我打马虎眼。”另一个警察又插话道。
“你们无缘无故闯入我的家,一进门就摆出架子让我回答你们的问题,现在我回答了你们又不相信我,那请问我应该怎么回答呢,你们教教我呗,我一字不落地按你们给的答案回答。“
”小子,你是不是撒谎我们一看就知道,不要试图骗我们,你还太嫩了。“他识趣地灭掉香烟,但还是一副欠揍的语气。
”我没必要撒谎,那天下午我就是一直呆在家里,哪里也没去。“
”你还是坚持这种说法?“
”事实就是如此。“
“既然这样,那就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你们没有权力带我走。”
“不,我们有。”
“别看我这么年轻,我可是读过《海利根刑法》的哦。”
“快来看啊,这里又一个读过《海利根刑法》的懂法者,和其他人一样,他认为那就是法律,来吧小子,今天我来教教你什么是法律,别认为我上过大学就有耐心听你在这里放屁。”他一脸轻蔑地说。
之后我就在他们的威逼之下上了警车,这个过程少不了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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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海利根警察局的大楼早在海利根建成城邦之前就存在了,据说是当时著名建筑师设计的,是妥妥的历史性的建筑,大楼的设计充满美感,内部的装修富丽堂皇,但显然,我所处的环境跟那些没有丝毫关系。
我一来警局就被带到了这个小房间,面前是冰冷的铁桌子,坐的是一把硬的硌屁股的椅子,房间非常昏暗,只有一盏小灯,就像是故意营造这种氛围,四周是什么也没有的白色墙壁,空气也不流通。
在我玩手指的功夫,那扇铁门被打开,进来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他的脸上写满沧桑,显然抽烟和酗酒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很多,估计还有鼻炎,但举止却文质彬彬。
“江戍月,是吧?”他拉开我面前的椅子坐了上去。
“是的。”
“你好,我是程警长,欢迎来到海利根警局,希望我的下属没有对你粗鲁。”
“呵呵。”
是啊,我被拳头和大脚礼貌地招待了呢,要不是我还有一丝理智,我一定像拆IAW那样撕碎他们,所以说谢谢我吧。
“渴了吗,要不要喝点水。”他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说到。
“不用。”
“好吧,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我们调查吗?”
“不知道。”
“装傻也要有个限度,你被指控参与恐怖袭击。”
“哈?”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涉嫌参与前两天那起爆炸袭击。”
“谁举报的?”
“匿名举报,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市民。”
“那一定是陷害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陷害我。”
“你最好如实交代,这对你我都有好处。”
“你们有证据吗?”
“没有,所以我们才想从你这里得到证词,证词就是最好的证据。”
“所以你们警察仅凭一个举报就想咬定我是罪犯,你们连一场基本的调查都不会吗?”
“先生,你可能还不了解你现在的状况,我是很想帮你的,你现在缺的不是证据,你在这里缺的是朋友,每天都有无数的人被送到这里,他们可以是邪恶的罪犯也可以是善良的公民,你以为这是取决于他们做了什么吗,不是,都不是,这取决于有没有人来保释,当然是不是放人还是需要我们决定的,如果你拒绝配合我们,我们完全有权力直接把你送到法庭上,没有证词,法官也就没有根据,到时候那些地方检察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他们大概率会为了平息民众的恐慌和挽回政府的面子而判你有罪,那时你就等着在监狱里待一辈子吧,我很可怜你,你知道吗?你还这么年轻,所以你需要我这个朋友,如果你配合我们,我们可以帮你上交一份好证词,让法官看了无法提出质疑,无法自由发挥的那种,我们很擅长干这个。综上所述,你需要我这个朋友,我也很乐意当你的朋友。好了,如果你能理解的话,就如实告诉我周五下午你在那里,在干什么。”
他一脸怜爱表现出十足的善意和仁慈,但我知道,这都是他演出来的,它可以是仁慈善良的警察,也可以是暴躁蛮横的警察,也可以是吊儿郎当的警察,还可以是神经分裂的警察,这取决于他认为那种对我比较有效,这帮人都有拿影帝的潜质。
“也就是说我怎样都摆脱不了罪名咯。”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还是讲法律的。“
“谢谢你对我的善意,但无论你说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我那天一直呆在家里,哪里也没去,如果你们没有证据,那就必须把我放了。”
”那可是太可惜了,你本可以拥有美好的人生的,我很想帮你,我这人就是心软,但你不配合我也没办法了。“
”得了吧,警长,收收你那一套吧,你就像一个大猩猩,一个手舞足蹈的大猩猩,你们有这功夫早就把罪犯们都抓住了,跟我一个普通市民在这里扯皮,你们都是低能儿吗?有些人就算是小孩的身材都能天天破案,你们长这么大脑子却不如一只老鼠的睾丸。”
他一直在那里装模做样,我只好加点料撕破他的伪装。
他脸上还挂着笑容,只不过比之前更僵硬了,皱纹凝结成一个疙瘩,手也攥成了一个拳头,他还想极力保持住和蔼的表情,但那副表情已经很明显支离破碎了,这样可不行哦,程演员,受到一点影响表演就变形了,这样导演会怀疑你的职业素养的哦,剧务大哥也会把你的盒饭扔给狗吃哦,还会骂你是一滩屎。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的嘴角微微上翘。
大概是捕捉到了我表情的变化,感到自己的把戏被识破了,干脆放弃了演戏,摆出一副臭脸,把身子往椅子后背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行啊,小子,其他像你这么年轻的基本上都被我唬住了。”
“多谢夸奖。“
”你以为我在夸你吗?小子,你就是一个仇视警察的小混蛋,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警长,在有些地方警察不招人恨,但在那种地方你当不上警察,你最多也是和我一样被审讯的混混,只不过你最后是去监狱,而我是回家。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去做点实际的吧,如果你想升职加薪的话,你要的人现在可能就在大街上散步呢,折腾我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现在不用跟我耍嘴皮子,过一会你会求着我让你说话的。“
”你们要暴力逼供吗?“
”如果那对你有用的话。”
“没用。”‘我冷冷地说。
“是吗,小子,来这的人都觉得自己是条硬汉,可出去的时候就蔫了。”他站起身,把自己强壮的肌肉展示出来。
”虽然我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普通市民,警长,但你可千万别把我当成普通人哦。“
”你一直到现在都在得意什么啊!“他一下把我们两个之间的铁桌子掀翻到一边,气势汹汹地走到我面前,用充满血丝的眼睛从上而下地看着我。
今天我真是受够了,最近我是招惹到了什么脏东西吗,怎么什么事都能让我碰上,我暗自发誓,只要他敢再动我一下,我就把他的头按进这里的地板里。
这时,房间的铁门被打开了,外面的明亮的灯光照了进来,是一个穿衬衣打领带的年轻人,看上去很着急:“警长,你的电话,上面说有急事。”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带着僵硬的动作慢慢往后退,那架势仿佛随时有可能再冲上来揍我,最后终于转身,跟着那个年轻人出门了,就这还不忘回头瞪我一眼。
大概十分钟后,那扇门再次被打开,警长就站在门口,那表情比之前更愤怒了,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小子,你可以走了,有人来保释你了。”
有人来保释我,是蔚姐吗?这个点应该还没有下班啊。不管怎么样,有人来保释真是太好了。
我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准备往外走,但那人还站在门口,恶狠狠地看着我,宽大的身躯把门框都塞满了。
我走到跟他可以鼻子碰鼻子的距离,直视着他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要把我吃了。
“警长,麻烦让一下,你挡道了。”
“小子,你以后可千万别落我手里,我一定整死你。”他侧过身子,让出空间,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走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再见了,警长,祝你们早日抓住罪犯。”我头也不回地朝他挥挥手。
我隐约听到后面传来朝地上吐唾沫的声音。
我办完手续从警察局里出来,久违的阳光照在了我的脸上,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咦?到底是谁保释的我呢?”我刚这样想着,就看见一个身穿军装身材高挑的人在向我招手,欸,我好像见过他,他就是我那天去看望凌雯时在走廊里碰到的那个人。
“你好,江戍月先生是吧。”
“是的,是我。”
“我是麦克上尉,对于这件事我表示深深抱歉,军部在得知情况后立刻跟警察局进行交涉,出现这种情况真的很抱歉。”他举止得体地表达了歉意。
“不敢,这种事不是军部的问题,反而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警察局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用了,再麻烦你就不好了。”
“好吧,少校也告诉我你不愿意的话也不用强求。”
还真是她啊。
我与上尉告别后,来到大街上,地铁是坐不了。这时,我看见一辆出租车从十字路口开了过来,那就打车吧。我招招手,出租车便打上转向灯向我这边靠过来。
车子是一辆白色的普通轿车,外表被擦得很干净。
“你好。”我打了声招呼,就拉开了后车门。
后车座上放了个大旅行包,里面被塞得鼓鼓的。
“哦不好意思,你要是嫌碍事的话就拿到一边吧。”
我尝试搬动它,哦,好沉,就像是装满了铅块一样,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挪动到一边腾出了一点空。
“实在是抱歉,我自己的一点杂物,今天准备带回家的。”
“没关系。”
司机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戴着红色的鸭舌帽,穿着一件夹克。
“去哪?”
“雪诺街221号。”
“好嘞,坐好了啊。”
车子慢慢变道,逐渐开始加速。
“刚从警察局出来?”
“啊······,嗯。”我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一跳。
“抱歉抱歉,我就是问问,不想回答的话就当我没说吧。“
”没什么事,就是警察莫名其妙地找我谈话。”
“我懂我懂,我也经常被莫名其妙地开罚单,还老是扣我的车,我一直觉得政府养他们还不如多养几条狗。”
我说的对吧?他回过头来向我投出这种眼神,虽然我非常赞同你的看法,但是请你好好开车啊喂,看前方啊看前方。
“哈哈,不好意思,我一天到晚地开出租,只能找乘客聊聊天来解闷。”
“·······”
“在这里下车可以吧?”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附近。
“嗯,可以,麻烦了。”
我付了车费下了车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刚走出几步,我听见身后的出租车慢慢跟了上来。
“江戍月是吧?”他摇下窗户探出头诡异地朝我笑着。
“莫里佩顿先生向你问好。”说完他挑衅般敬了一个礼,一个加速车子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欸————”只留下我在大街上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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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港街属于海利根的商业区,整条街都是商业中心,街道宽敞整洁,道路两旁有各种各样的店铺,一到晚上华灯初上,到处灯红酒绿。那天遇到了那个出租车司机回家后,我立刻跟凌雯进行了联系,她约我今天在这里见面。
“抱歉,久等了。”
“啊·····嗯······”
什么嗯啊,我表现地好像一个白痴啊,话说这种情况不应该回答:“没关系,我也刚到的。”吗,我完全没有经验啊,呜-----好羞耻。
凌雯外面穿着一款修长的米白色风衣,里面是普通的黑色T恤和一条牛仔短裤,充满少女感,一条腰带收束住风衣,也突出了她纤细的腰肢,这样的穿搭不由地让我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
“怎么了吗?”看我一动不动的凌雯发问到。
“啊,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会穿这种衣服。”
“我想着最好不要引人注目,所以没穿军装,就穿了便服出来。”她一脸平淡地说道。
什么不想引人注目啊,整条街的目光明明都被你夺去了喂。
“我们到这里要干什么。”
“我带你去见个人。”说完她便向前走去。
我们沿着繁华的街道行走,我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突然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之后就拐进左边的小巷,我也立马跟了上去。
昏暗的小巷与刚才的街道形成对比,里面狭窄杂物乱堆,高处的空调外机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再往前走,一个酒杯形状的LED招牌映入眼帘,很明显这是一个酒吧,凌雯用下巴指了指那,我们推门走了进去。
酒吧的装修不是很精致,也不是很简陋,发黄的灯光、木制的吧台、摆满酒的存酒架、忙碌的调酒师、摆放在四周的花盆、缓缓飘向吊灯的香烟、此起彼伏的碰杯声,给人平和又亲切的感觉,明明位置这么偏僻,里面的顾客却不少,就像再偏僻的港口也总能吸引那些喜欢喝朗姆酒的水手,它给你的感觉就是,如果你从外面看向这间酒吧,你会想:“我的一个老朋友应该在里面。”
“我们要找谁?”
“看来我们来早了,在这里等一会,他每天下班的时间都会来这里喝一杯。”
我们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面对面坐下,凌雯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酒品清单。
“嗯,那个·····我不会喝酒的。”蔚姐不让我喝酒。
“没事,这里也有饮料什么的,我也不能喝酒,我一会还要回军部。”
于是凌雯点了两杯气泡水,不一会的功夫,气泡水便端了上来。
”那天那个出租车,你能想起来车牌号吗?“凌雯吸了一口饮料后说。
“抱歉,我没注意。”谁坐出租会看车牌号啊。
“但我可以描述一下那个司机的长相。”
“这个你还是跟一会要来的那个人说吧。”
“我们到底要见谁?”
“可以说是我的一个老师吧,哦,来了。”
我回头看去,一个中年男人推开店门,他外面穿着皱了的夹克,一条黑裤子上面的白色污渍我坐在这里都能看见,他一屁股坐在吧台前的单人座位上,熟络地跟调酒师聊起天来,不一会儿,一杯酒就摆在了他的面前。他端起酒杯小酌几口,可能是感觉到有视线在盯着他,就朝我们这边看过来,看到坐在我对面的凌雯,像是事先预料到一样露出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就朝我们这里走过来。
他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杯中的冰块上下摇晃起来,那握住酒杯的手布满皱纹与伤疤跟清澈干净的酒水形成鲜明对比,他就像无视我的存在一样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旁边,一股浓厚的烟味扑面而来,他的头发一看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了,无比沧桑的外表却依然有一双锐利的像鹰一样的眼睛,我从他夹克外套的领口处看到了里面的警服,警察……吗。
鉴于我前两天的美好回忆,我现在一看到警察脑袋就嗡嗡的。
“好久不见,菲利普警长。”
“没想到你还真追到这里来了。”
“因为一直联络不上您嘛。”
“我们警察不是你们军部的跑腿啊。”
“我也不想麻烦您,现在的情况您也清楚,警察里我也不认识其他人,说到底,这件事是不归我们军部管的,但因为牵扯到很多方面,我又不得不管,您可以把这当成我私人的请求。”
“那好吧,毕竟你一直都把我的腿脚溜着玩,我早就被你们爷俩使唤惯了。”
“实在是感谢。”
“不归军部管,这是什么意思?”一直在听她们说话的我发出疑问。
“这次爆炸事件到现在为止还只是恐怖袭击的范畴,没有明确表示跟莫里佩顿有关,更没有明确表示跟你有关,毕竟当时遇见莫里佩顿的只有我们三个人,我知道他的目的是你,但是军部还不相信,所以目前没有明确的命令来干预此事,你的特殊保护令迟迟没有批下来也是这个原因。”
“就是他?”菲利普警长突然指着我问。
”嗯,就是他。”凌雯点头道。
“就是你小子徒手拆IAW的?”
我听到不可思议的话,错愕地看向凌雯。
“不用在意,他知道这些很正常。”凌雯像看破我内心的疑问似的说道。
“前两天他被无故叫到警察局接受了审问,回来时还碰见了莫里佩顿的同伙,我带他来见您就是让您在警局里留意一下这件事,究竟是谁举报的,这一点警局应该有记录的,还有就是之后再发生这种情况希望您及时通知我。”
“第一点倒是不难,主要是第二点,警局每天都会接到无数的报案,这个城市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犯罪,我也不是所有的都知道,跟我一样的警长有好几十个,发生这种事都是随机分给手头没案子的警长处理,其他警长无法知晓。”
“总之还是请您多费心了。”
“哎,好吧,除了几个局长的马屁精,其他警长跟我关系还不错,我想想办法吧。”
“十分感谢,哦,好了,你可以跟他描述一下那天那个司机的样貌了。”凌雯转头对我说。
“哦······好。”
我尽可能详细地描述那司机的样貌。
“嗯,很好,可以说毫无重点。”他在听完我的描述后这样说。
“哈?”
“你为什么一直在描述他的穿着啊,他是不会换衣服吗?他的脸有什么特点你一点没有印像吗。”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对于第一次见到的人都习惯先记住衣服,当然见到凌雯的时候不是这样啦。
“就这样吧,我一开始就不指望你能记住多少,我回去之后还是查查有没有那辆车的监控录像吧。”
还真是感谢你的不指望。
“对了,你家老爷子还好吗?”他又问向凌雯。
“劳您惦记,他很好,还时常想起您。”
“那就行,还没忘了我这老伙计,嗯。”说完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们还有什么想喝的吗?我跟这间酒吧的老板很熟,他可以免费送你们两杯饮料。”
真的吗真的吗?那我要……
“真的不用了,谢谢。”
“唉?”凌雯率先拒绝了他的好意。
“嗯,毕竟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这样,今天就到这吧,我也要回去了。”他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站起身。
“今天实在是打扰了。“凌雯在座位上目送他离开。
“我们也走吧。”
啊,这就要走了,我的饮料还没喝完啊。
我站起身,店内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吧台上还有一个人在趴着睡觉。
我们就这样走出了店门,秋天夜晚的风还是有点凉的,我迎着风打了个嗝,刚才喝汽水喝地太着急了。
我们结伴走到大街上,夜晚龙港街的灯光晃地人眼花缭乱,我和凌雯站在路灯下等车,海风不断带来海浪的声音,一望无际黑夜的边缘,灯塔不停闪烁着红光。由于地铁站的瘫痪,海利根政府紧急增加了公交车的数量,繁华的龙港街更是很多公交路线的必经之地。
我要回家,凌雯要去军部,我们不顺路。
我的车率先入站,我慢慢向公交车走去。
“戍月。”凌雯在后面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用视线询问她有什么事。
海风轻轻吹拂着她的头发和衣服下摆,如雪般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最近小心一点,我预感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嗯,知道了。”说完我又朝公交车走去。
车子慢慢启动,我看着凌雯矗立在夜色中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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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开门看见那两个人之前,我还一直非常开心的。
熟悉的两个警察、熟悉的大衣、熟悉的嘴脸,不熟悉的是,这一次他们拿着一张纸。
“又见面了臭小子。”一见面就是得意的笑容。
“你们又来干什么?”
“干什么?干警察应该干的事,逮捕罪犯。”说完他把一张纸摆在我面前。
“逮捕令!”我看到那张纸不禁惊讶地叫出声。
“这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哪来的逮捕令?”
“哪来的?证据确凿了,小子,要不能有逮捕令?”
“一定是搞错了。”
“给他拷上!”他说完,另一个过来给我戴上了手铐。
“这话留着在法庭上说吧。”
熟悉的警车,熟悉的路线,又一次,我被这俩人带去了警察局。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椅子、熟悉的桌子、熟悉的老熟人。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哼,还是以这种方式。”程警长没有看我,而是敲着二郎腿专心地扣着指甲。
我的手被反铐在椅子背上,手臂和手腕被卡的生疼。
“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搞错?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嘴硬,这两天我一想起那天的事来就恨地牙痒痒。”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你们·······咔啊········咳!“
还没等我说完他直接在我胸口来了一拳。
一口痰伴随着血腥味瞬间涌到喉咙,我的肺像是炸了,我想那里的肋骨一定是断了。
“这一拳是那天我欠你的。”
我大约花了一个小时才缓过劲来,这段时间他就一直在那里欣赏着我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痛苦地扭动身子。
不能着急,忍住,江戍月,不能用噬原细胞,要是用了真就无法收拾了,凌雯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这样努力劝说自己。
“我要去告你!”我艰难地从充满血腥味的嘴里挤出这句话。
“告我?拜托,你搞清楚自己的状况好不好,现在没有人在乎你的感受,因为你只是一个罪犯。”
看着我充满怨恨的眼神,他又笑了出来。
“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好吧,那我就断绝你最后一丝希望吧。”说完,他把一份材料甩在桌子上。
那是几张照片和一张指纹检测报告,照片是一个旅行包,里面装了满满一包的炸药···········等等!这个包!
“看来我们的大罪犯还真是健忘啊,来,把那个人带进来。”他朝着门口喊道。
一张熟悉的面孔被带了进来,是那个出租车司机!
“就·····就是他,警官,就是他那天把那个大包留在我车上的。”他一进来就假装慌张地指认我。
“你个混蛋!“我朝他怒吼,仿佛要吃了他。
“警官,那天他坐上我的车,手里拿着一个大包,等到他下车的时候,那包就留在了我的车上,我不知道他是故意地还是无意地,多亏碰上了交警例行检查,这才查出那是一包炸弹,谢天谢地,要不是交警我早就被炸死了。”
“他胡说!我那天上车时那包就已经在车上了。”
“可是那包上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这一点你怎么解释呢?”程警长又问我。
“我为了腾出坐下的空间,这才去搬动那个包,指纹是因为这个才留下的。”
“行了别编了,我知道你们炸弹客都不介意在炸弹上留下指纹,因为炸弹一炸就什么就没有了,证据都确凿了,你就等着蹲大牢吧,不过如果你把你的同伙供出来的话是还能减刑的。”
“我要求联系我的律师。”
不行,要想办法跟凌雯取得联系。
“你以为我们会给你这个机会吗?你是要通风报信给你的同伙吧。”
“········”
“如果你乖乖供出你的同伙,我们之后会让你联系律师的。”
“我没有什么同伙。”
“看来我们是真的达不成共识啊,那就不必浪费时间了,接我们的罪犯去舒服的监狱吧。”这时两个人走进来要带走我。
程警长又慢慢走过来,他慢慢把嘴靠近我的耳边:“你这辈子就烂在监狱里吧。”
然后他就得意洋洋地看着我被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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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犯区的三号牢房是有着两个铺位的小房间,我现在独享着这个房间,这里没有肮脏的环境,相反这里还非常干净,这些都是模范囚犯的功劳,哪座监狱都不缺模范囚犯,这里有抽水马桶、洗手台、抽纸、肥皂,你可以领到两条不一样厚的毯子,这里没有电影里凶神恶煞的囚犯,也没有喜欢虐待犯人的狱警,狱警都是一帮老老实实等着下班的人,他们对囚犯唯一的要求就是安安静静地走进牢房,在里面安安静静地待着,什么都没有就是监狱最大的特点,一座好的监狱是世界上最安静的地方。
由于采光不好,白天牢房里还亮着灯,这些灯也是由狱警统一控制的,在晚上的规定时间统一熄灭,牢房里没有表,也没有人通知一声,所以当黑暗突然来临时,你可能还在蹲马桶,关灯之后你就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擦屁股了。
在预审之前,我还能穿自己的衣服,预审之后我就要穿囚服了。在监狱里大部分时间都是无事可做的,囚犯们只能躺在床上想想事情,长时间无聊单调的生活会逐渐把一个人的棱角磨平,这也是监狱的作用。我现在就躺在床上无事可做。
凌雯现在应该知道这件事了吧,估计我马上就能出去了吧,应该吧。蔚姐现在肯定急得团团转了吧,哎。我把迄今为止所遇到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自那天晚上遇到凌雯开始,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就一件又一件,一个又一个的人跟我扯上关系,我隐约感受到我周围的生活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不知不觉,天花板上的灯突然熄灭,周围瞬间被黑暗笼罩。欸,这么早就熄灯了吗?我听着旁边牢房的犯人都陆陆续续地上床了,我也干脆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慢慢地,我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我在熟睡中,隐约听到旁边有响动,我半睁开模糊的睡眼,模糊地看见床边有一个黑影,我刚想仔细看清他的面孔,突然就有什么东西刺入我的右臂,一股液体被注射进来,我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一会的功夫,我就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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