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甜美柔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转身,一个绝美的女子正凑近看着自己清澈透明眼瞳,精致无比的俏脸,发冠服饰点缀,倾国倾城。顿时脸上微泛起一抹红晕,但片刻消散。
“姑娘误会,只是在等一位朋友。”白向生回答。
“哦,原来是朋友,那你那位朋友是小妹妹还是……小哥哥?”声音说到一半,骤然变成男音向生一下反应过来
“是你!”向生惊讶
“怎么被大姐姐照顾了,害羞了”向生自然清楚,这个姑娘就是乔装打扮的秋臣,绕着一圈看看。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你见过两个男的一起逛花街的吗?”秋臣挑拨着发上的装饰。
“真恶心”向生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向街外。
“什么嘛?刚刚谁还红着脸来着。”白向生被捏住了小辫子,一时语塞叹气一声“我们等会去哪儿?”
“先去街上走一圈自然就知道了”秋臣摆弄一番身上的妆容,调整了一下仪态,慢步上前。
夜市千灯照壁石,高楼红袖夜纷纷。不少孩童身着彩衣,提着花灯,对着架上的虎仔嚷嚷闹闹,一旁的母亲又生气又无奈,秋臣看着女童身上的彩衣针线细密。一看便知是她母亲亲手织缝,想着思绪眼光闪过片刻惆怅。
秋臣走在白向生身旁像个依人妻女,本就是绝美的容颜,惹得旁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两人走在五彩缤纷,灯光交错的街道,不知走了多久,一位手里抱着纸花的女童跑到两人面前,天真的目光清澈见底。
“哥哥,给”送花童微笑着给向生递了朵纸花,向生接过纸花正要道谢时发现女童扑到秋臣身前拉起手就朝一个方向跑着。
秋臣也没有反抗,依着花童带着自己在人群里穿过。向生见事不对,赶紧跟了上去,紧盯着身后的裙角,钻开拥挤的人群不知觉间已经到一家门店里。
等好不容易眼前的行人少时,四下观望只见秋臣坐在店中央的花台上,四周许多花童簇拥着为她装点。繁鲜的百花台上就缺少这样的美人,好似为她而生,为她而建。
向生看得发愣,丝毫没有发现旁边站着个人“朋友,这位姑娘是你的情眷还是佳偶”那人说道。
向生回神看着身旁来人,四十岁模样发上几许白丝,面贵和善。这样向生不知如何回答。
都不是,是情敌!谁信呢。
“是,是鄙人的妻子。”
听完向生的回答,男人突然大笑起来“兄弟,你幸得如此佳缘这样老生好是羡慕啊……哦,小兄弟莫怪鄙人李和是这家店的掌柜,我的花童们在街上见到漂亮的仙女,便把她带上花台,给花台找个花仙,小兄弟,可有急事,老生想找个地方与你单独聊聊?”
李和伸手摆在向生面前,“请”的意思,目光期待。
向生朝台上看去,秋臣正与花童们玩耍打闹,似乎在享受着花童簇拥的感觉。
感受到目光后秋臣朝向生微微点头好似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过程不过片刻。“好,闲来无事,那就麻烦掌柜了”向生开口。
李掌柜听到后大喜过望,立刻朝楼上叫嚷着“小张,进台席一座,贵客!”“好嘞”
“兄台,我看不是本地人吧,这次来锦城打算久居吗?”李掌柜把手放在腿上,目光真诚炽热。两人协作的桌台,位于二楼回廊处,正好可望见花台中间这正合向生的意思。
向生看了一眼台下后转向李掌柜“哦,我们是来投靠家在锦城的亲戚的,寄居于此。”
“哦,好啊,那老生明人就不说暗话了,兄弟,可否割爱?别误会,就是让你的妻子来我们店当花魁。”李和一脸认真看着向生,向生也是愣了片刻。
李和见还在犹豫又接着说道“我知道这对兄弟的名声不好,可你看百花齐放,百鸟齐飞,缺了朵头花,少了只凤凰,可惜呀。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令妻有任何非分之想,也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薪金方面只要你愿意,我这祖店一半给你也成。”
望着李掌柜满目赤诚向生知道,这是把家底都搬出来了,“李前辈,我知道您求人之急,条件也很丰厚。但我很抱歉,我不能答应,这不是我与她两人能决定的事。”向生说着又看向花台上的秋臣。
“哦,这样啊”李掌柜长叹一声“兄台莫怪了,老生只想试一试,若是不允许也不强求。”李掌柜从失落中回来。向生看出他心里打消了这个主意,便收回了警觉,慢慢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
“兄台老生还不知您贵姓呢?”
“免贵姓白,向来往生,白向生。”
“哦,是白家的人,也难怪。是老生愚钝,罢了罢了,今日就当我结识一位挚友,而且是大名鼎鼎的白家,不亏不亏。”李掌柜举杯向生也会意一同举杯,浅饮一口。
“好,往日望掌柜多多关照了。”说罢,两人一饮而尽。
杯中酒饮尽,李掌柜收回颜笑意味深长说着“既然结识,向生你可能刚到锦城不懂,老兄我提醒你一句到这可得小心了。”说着李和闭眼摇摇头,手指点了点酒桌凑近了一些。
听得向生皱眉不解“和叔此话怎讲?”
“这京城啊,前些年还是和和气气的,织布的织布,种田的种田。不知何时起,突然间就热闹起来了。外人写锦城,百锦花绸,歌舞花展,可暗地里都知道锦城啊,落凤之城。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以前的彩衣镇,根烂了。”
“和叔,你的意思是?”向生冥冥之中知道一些,但难以会全。
“事关你的妻子,我敢保证你踏进花街的一刻,百店掌柜们就盯上你们了,知道谈不拢,可能会……”
“明夺暗抢”向生接话
“对!”李和果绝的神情满是担忧。
“好的,和叔这话向生记住了”向生说着站起身抱拳李和一同起身回礼,深知谈话将要结束,郑重而意味深长。
“说些什么呢?”秋臣靠在向生的身侧,本来就矮一头,看着小鸟依人的感觉羡煞旁人了都,但向生反而有些抵触。
“就说你现在是个香饽饽,问我卖多少钱。”向生不紧不慢悠闲走着,时不时左右看看。
“那你卖了多少钱?”
“二十一斤还嫌贵,我就没卖掉。”向生冷笑着打趣。
“确实贵了点。”秋臣点点头,顿时向生无语了心想你还有功夫说这话,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把人家花顺出来,也不要点脸。
“别告诉我说这也是计划中的部分”看着秋臣素白手上把玩着纸花,忍不住的怒从心来。
不知觉间远处传来锣鼓声,秋臣笑道“怎么你还不相信我?”说着快步往前赶,向生也无奈立即跟上去。
站在花街的主道上,一个大戏台落座于此。从一旁的楼台附楼而起,让人感叹造者的技艺之深。戏台于醉花楼旁,漫乐舞曲让人沉浸其中,聚四面来客,会八方来宾。
台上有两人,一个打扮凶猛似虎,一狰狞似龙。一龙一虎刀剑相碰斗得火热,能清楚听到铁器相碰声。是真刀真剑锋芒亮眼,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向生凝望许久深感古怪,龙面虎面好像似有似无的望向自己。看向秋臣,秋臣也明显察觉到不对劲,率先开口“你看需要你的地方不就来了吗”
向生自然清楚秋臣这话的意思“确定要冒这个险?”
“机会就只有一次,冒险是肯定的?”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戏鼓咚咚作响,台上的两人踩着弦踏着鼓,你来我往,使得看客们连连叫好,在高潮时段突然身后许多兵卒相的人举着红旗杀上台,又一阵竹弦鼓振又一阵刀光剑影,向生眼中倒影着两人你来我往,全然不知身旁少了一人。
“鹊儿,你在找什么”瑶萱看着白鹊站在木桩上东看西看不解道。
“我在帮您找找他在哪儿”白鹊跳上下窜跳脱得很。
“快停下,快停下,别人看着呢”瑶萱伸手似乎想拉住这只活蹦乱跳的小喜鹊。
“我家小姐今天这么好看,他要是不在就可惜了呀”喜鹊正跳台观望着,一个路人跑过,撞到喜鹊一个踉跄差点从桩上摔下来
站稳后骂骂咧咧道“哎,你这人什么意思啊?长不长眼睛。”可那人并没有理会,发现许多人都同他一样朝一个方向跑着,喜鹊见状直接双臂一展将其中一位拦下
“嘿你!”喜鹊喊道。来人被拦下后仍朝喜鹊身后左看右看,生怕错过什么。见那人无视自己再一次喊“喂,说你呢,你们一个个赶着去投胎吗?”
“哪来的小丫头,别挡我看李家店的花魁,要是去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让开!”来人一把将其甩到一旁,加入到人潮中去。
“李家店,花魁?小姐!”白鹊看向瑶萱,满身不解之色。
“和叔家的店,我们去看看吧”瑶萱也是一样的疑惑,锦城的人都知道李和向来挑剔,能入他法眼的定然不是一般凡物。
很快,喜鹊拉着瑶萱从旁道赶到李家店门口。可不巧的是,刚到店门口就见先头一批人失落的走出来。喜鹊又逮到一个人问,原来那不是花魁,不过是一个朋友的妻子被花童拉上去罢了。
还好还好,喜鹊心想着不过虚惊一场而已。瑶萱看着那空荡荡的花台,幻想着若是自己,想到这脸上羞红片刻摇摇头打消这个念头。突然后背被什么人猛一下撞开,好在喜鹊及时扶住,顿时一股火气挤到了嗓子眼上,喊叫道“又一个不长眼睛的敢撞我家小姐,有种你站住。”
瑶萱细想也奇怪,应该来这的人已经被前头人告知情况了才对,这时还匆忙的定是有它事。听着喜鹊突然没声,抬头一看,已经被吓得僵在原地。
顺着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男人,挽着袖,回头注视着自己和喜鹊,那是一个带着急迫和愤怒的眼神,好在片刻后散入人群里。如果再待上一会儿,保不定会发生些什么带着些许后怕,两人也是长舒一口气。
“小姐”突然身旁一个男人叫道自己,看去立刻认出来是父亲手下的侍从
“怎么了?”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莫非父亲又有急事,可不要像上次一样了。侍从凑近“小姐老爷吩咐……”说完递来一张面具……
“这位客官,你是住店还是吃饭?”店小二看见进来一个人慌慌张张,便上前问道
白向生一路杀到李家店,侧眼看到从踩高跷的戏子到路过嬉笑的孩童仿佛目光如暗箭一般诡异得很。
“我来找你们掌柜。”向生没有理会店小二朝一个方向凝望,他知道那个熟悉的背影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也没回小二的话直接朝他走去,几步一个座位,近在眼前时突然一只大手从向生肩膀抓来。
向生立即回身反控,速度之快也是吓了身后李掌柜一跳,向生认出是他,而不是之前他看到那人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放下手向自己的失态赔礼。
“李掌柜”向生刚一开口就被伸手拦下
“白兄,这么慌张,想必老夫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不是说话的地,跟我来。”向生看着李和面色严肃,便打消了怀疑的念头,依他把自己带到一处隐蔽的房间坐下
面对李掌柜向生点点头不否认,“把事情经过跟我说说”李和大拇指揉撮着下巴听着向生把刚才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包括尾随的人的样子和听戏的经过。
听罢,李掌柜捏着胡子叹息一声,从怀里取出一张面具,“看来你更需要它。”这是一张半面脸,黑玄色带着金色的刻纹,没有獠牙和狰角。
向生看着面具良久,空洞的眼部,渐渐下沉而后突然睁眼,面具顿然活过来般。向生戴着面具随着其他戴面具的人一起,又来到之前那个戏台,只不过不是坐在台上而是从戏台下的桥门进入地下。
这是代表锦城大官贵族的面具,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有三分底气,带上他多多少少会给些面子,也能藏好自己……
向生发现与自己一同来这的有男有女,男的狰狞鬼面,女的妩媚妖娆。
李掌柜告诉自己“敢在戏台掳走人的只能是锦城的那几块巨石之一,极难对付只能暗地里摸索,忌不可心急。”
随着人群走了小会,途中正如掌柜说的,戏台下方是个叫花月府的地方,哪里纵横交错,由一个个独立的木房间组成的迷宫,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姿色不错的女子,等待着一位贵客行风月之事。一般有钱人便会在此停留。
果然走廊里向生发现房间隔着一层很薄的纸板,烛台的光映照着一个一女子摆出妖艳的姿势。很快人群里一下少了一半的人,有人打开房门进入,很快便传来的女子的沉吟声。
向生思索片刻,他假设了一下,秋臣会不会在某个房间里但很快否决了。
又走了一会后,看到了走廊尽头,花月府再下就是一个叫聚花珠店的地方,那才是这些有钱人的最终目的地,这里是专门拍卖场。很多东西都能在这里转手或者买到,有珠宝,美人,珍品,药材,通常价高者得。
向生随人群走到门前不远才发现尽头门前站着两人,而这两人向生自然认得,正是刚才在戏台上舞戏的两人。
果然,这件事跟他两必有联系,向生心想不由得握紧了双拳,但又想着人多势众另寻机会,只好平息心里的冲动。
在经过两人时向生尽可能让自己行走正常,收敛气息,毕竟自己戴着面具。稳住呼吸,表现得自然,实则余光一直盯着两人,可就在走过的一瞬间向生与一旁的虎面目光对视,在空中撞到一起。
顿时身上的每根毛发炸立,仿佛只要一瞬就能出拳上掌,而门旁的两人自然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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