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锁雀

深邃幽暗的回廊里,秋臣迷蒙睁眼,自己后颈传来阵阵刺痛,朦胧间感觉到胸前传来的对话,发现自己被一人背着往前走。

“今天抓到一条大鱼,盯好久了”背着的人说

“那可不,看你口水流一地了都”另一人回道。

秋臣微微睁眼观察着周围,这是一处似地牢一样的空间,但跟朝朝廷里的大牢有很大的差别,隐约的看到周围都是木制,连地板都是木质,细微间还能听到木鱼的敲击声。

“嘿,到了”

秋臣感觉停下,自己赶紧闭眼装晕。

“哎呦,这次的真沉,而且压得背好疼”说话的胖子将自己放下,扭扭腰,活动活动筋骨。

“那是你一天天的都泡花月府里,虚了吧。不过这次可不一样,简直是上品中的上品。”另一人比较瘦些,满口烂牙,说着目光朝胖子看去。

胖子看秋臣的目光越来越不正常,一种痴迷的模样,嘴上自顾自的说着“我都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她变成堕落的模样了。”一边下意识的靠近突然有人伸手拦下。

“别这样,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楼主定会让你不好受,她这样的上品指不定还有什么其他用途。”瘦子语气犀利,目光死死咬着胖子。

“拿开,反正最后也是便宜了那些有钱人不如先让我爽一把。”说着便想推开拦路的手,可却没有成功,另一个又施力将其拦下。

“别像你最看不起的那些人一样”瘦子再次警告,这话让胖子清醒不少放下手,正要与瘦子走出这木牢时,一声细语呢喃让两人留住脚步。

“好,好痛,请问这是哪,你们是谁?”秋臣假装刚刚苏醒,头痛难忍的样子。

“不用问这么多,待会儿你马上就知道了”瘦子回头朝秋臣冷笑,对他的诉求无动于衷,并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

“等等,两位请留步。”秋臣的声音急促,但在他们耳里听到的却是娇息连连,几乎骨子都要融化掉。“我告诉二位一个秘密,作为交换,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胖子突然来了兴致“告诉你又何妨”不顾另一人的阻拦“这是花街醉凤楼的木牢,很快这就是你的地狱,不过又很快这会变成你的天堂,入地又上天,嘿嘿。”话语间充满讥讽。

“那么现在看看你有什么秘密能跟我们换了”胖子眼睛不断在秋臣身上扫过,除了胸口起伏小了些,其它绝对称得上天人之姿。

“好吧,其实我是凡间繁花成灵的花仙”此话一出,两人皆笑其中一人完全捧着肚子哄笑起来“说你长得好看,还真当自己是一根葱,还花仙我还说我是水神呢。”

瘦子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时不时嘴角微微上扬。

“你们不信,我证明给你看”秋臣微微一笑,脑中回忆起前几天那个老书生的把戏。

“好好好,你证明看看”胖子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木牢里,相似一头蛮牛在横冲直撞。

秋臣面带笑意,心中暗喜“上钩了。”只见秋臣目光集中纤手在胸前起舞,仅仅翻手的一瞬间,掌心骤然出现几朵蓝花,花瓣明暗难分真假。还没完,手抚摸过的地方也肉眼可见了长出五颜六色的花朵,两人一下看呆了,表情凝固在脸上,秋臣顺势站起,在木牢内起舞,鞋尖,指间,触碰及划过的地方都长出了花,不管是木桩还是地上无处不长。

两人见状都咽了口水,目光呆滞,随秋臣的将手心的花朝天吹了口气,顿时花瓣纷飞,自己在花瓣间起舞。不知觉间秋臣已经来到两人身前,手扶过两人身上,顿时两人身上也长出了花朵而两人像是被下了魔咒一般无法动弹。

接着越来越多的地方长出了花朵,昏暗的烛光下暗处的花瓣闪动着点点白光,花瓣片片落下秋臣回头看着两人露出让人迷醉的笑容,瞬间木牢里的花全部爆开,一瞬间,所有人都淹没在花海里。

看守两人呆立良久才回过神,他们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出,加上自己身上有些花炸开后的微微痛觉,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并不断有花瓣飞到自己脸上,根本知道这时发生什么,看不见也摸不着。

等意识到被骗后立刻紧张起来结果是花瓣落尽人去空空。

远处在牢中狂奔的秋臣心想,这得感谢那个招摇撞骗的老书生和那些花童们的花。奔跑中凭借着记忆寻找出路,可问题是醒来之前的路根本不知道在哪。

远远听到的木鱼声也回荡在木牢里,每一下仿佛都打在心弦上,而似乎越来越急促。

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急迫越来越近,仿佛只需要片刻或是一个拐角就能被两个人抓到,秋臣快速思考着,如果这木牢只有一个出口,一个人堵着一抓,这就是死局。

不知觉间声音越来越大,如同在洞穴里横冲直撞的野牛“小花仙,快出来哥哥想再看一次”声音尖锐像极了来索命的恶鬼。又转头朝身后另一人说“就在这附近,她不知道路跑不远。”

秋臣与他们仅一墙之隔,听得清晰无比,不过说话却说对了。自己确实迷路,正当秋臣转身想着尽可能离他们远些,可见面突然站在一个女孩身着花衣,目光无神的看着自己。

虽然衣着和李家店的花童有很大差别,或者说是给男人们准备的侍女更准确些。

秋臣不敢肯定她是敌是友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可已经能听到两人往这走的脚步声,可能仅仅是一个拐角。

木鱼的敲击声到了高潮接着骤然停止,突然女童似乎感受到秋臣的目光,顿时脸上出现诡异的笑容……

带着虎面的侍卫与向生的眼神对撞,但仅是片刻,而后立即闪躲。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足以让一个谨慎的武者上心,向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只要哪怕他动一下手指,可能就把拳头挥过去。

不过并没有,过程很顺利通过,门后会有专门的侍女接待来宾到来相应的位置上,果然片刻就有一位侍女穿着和裙,朝向生鞠躬行礼示意跟着自己。不一会儿将自己带到房间里。

房间里有窗户,窗户能看到下边的情况。有桌有酒,还有三位侍女陪侍,比下边的好上不少。不过这只是在中层,往上的还有更大更宽裕的房间,想都不用想必然比自己更豪华,虽然不是最顶级,但向生已经非常知足了。本心就不在此,又何必追求目的之外的事。

一旁的侍女告知自己规则后,大厅的幕布拉开一位身着鲜艳的女郎将一物品捧上来,一位长相俊朗的中年男人作为本次卖场的主持,也是卖力的评价这些商品这好那好,这贵那贵。

“名刀断水,名匠用天陨石铸造,仅此一把。”

“天山雪莲,解百毒,增年寿……”

其中又不乏各种风情万种的姑娘,可都没有哪个熟悉的身影。

心里一直琢磨,刚拐到手就拿到卖场来卖,这时间会不会太短了些。

而且自己审美还正常的话,他比她们赢太多了,加起来都不够看的,也有一种可能难道他露馅了?不对,我居然希望他出现在台上。

向生露出一种耻笑的表情,正想着时突然被主持说的话所吸引。

“我们锦城最重要的就是衣锦,所以今年彩灯节压轴之物正是这件金丝红嫁衣。”

说着主持身后升起一个木架,木架上挂着一件红衣,衣里穿过金绳将它吊起展示在众人面前,通体艳红,衣袖和胸襟到肩部纹有金纹,用凤凰的彩羽,衣布丝绸薄如蝉翼,外行不明觉厉,内行眼珠子都要贴上去了。

这可非一般秀女制作,若称天下第一秀都有过之而无过极,台下众人接连叫价,上层的老金主们也都坐不住,纷纷叫价,而有一人比所有人都吃惊,满目赤红。

向生非常清楚这这里的来历,所作之人正是顾裳。要用一生完整的作品,不可能是件俗物,更气愤的是顾家惨案后那件耗尽心血的嫁衣一直下落不明,如今出现在此被这些丑恶的人所争夺自然愤愤不安。

向生拍案而起,先前对这么多东西都毫不动容的人在侍女眼中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突然一下站起来叫价,着实有些手足无措出乎意料。

最后一件价值连成,随后又有消息放出,此衣是绝艺之作,又是爆发了一波叫价的浪潮,可终究抵不过现实的压力。越来越少人跟价只剩最后五人……三人……两人。

其中一人便是向生,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是什么手段,必须拿下这嫁衣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这么多钱而另一人……

上层的顶楼内

“该死,小姐,这人是谁呀?还在跟,他有没有这么多钱?搞不好就是哄抬叫价的”白鹊在一旁紧盯着下层对面的房间,急得也是东窜西窜。

“没有,爹爹说了,只管叫价就行,其他的不用我们管。”这个竞价的另一人则是瑶家大小姐瑶萱,此时也紧张得双手紧握。

一时间两人你争我抢毫不退让,台下的人也是议论纷纷这是公然的挑衅,这必然招使自己家族被其上层针对,后头的侍女也是吓了一跳,从没有人下层敢跟上层的价。

向生气得牙缝间仿佛冒出热气,整个人癫狂的样子,最后一个念头闪过并停下加价的手,最后价钱停在上层一方,一次,二次,三次。最后上层贵宾赢得嫁衣归属。而向生目光闪过一抹锐利的锋芒,脚步沉重的朝门外走去。

而另一处“太好了买下来了,小姐”白鹊凑到瑶萱面前眼睛灵动闪烁“小姐老爷的意思可非常明白了呀”。

瑶萱深吐出一口气,刚刚心里也捏了一把汗,摘下面具闷热的脸上出现一丝微笑,“这次花不少钱吧。”

“没事,小姐,老爷肯定都打点好了,就不用操心了。走吧,我们出去透透气,听说外边准备放彩灯烟火呢!”瑶萱有些犹豫若有心思般朝主台下望着那些面具下陌生的面孔,此时身后有一侍从上前说道“小姐放心,属下会亲自打点好,亲自将它送给小姐”。

“恭喜,恭喜瑶丞相的意思很明显了,不知老朽,是否能去府上喝一杯。”卖场结束后,有一处供交易的楼阁,阁里主持与另几人商谈。来者都带着面具,为首的是一个赤面恶鬼的形象,身后的随从携一个木箱,来人正是代表瑶家来此交易,一个个眼神机警,光是站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话就不说太多,东西呢?”赤面恶鬼口吐寒气。

主持尴尬笑笑拍拍手,一个侍女将一个木盒呈上前给主持打开,里头一件红衣整齐的躺着。

赤面低头确认完后,点点头示意身后,一人也拿着一个木箱上前。一声巨响,砸在桌上,差点把整张桌子毁了。

此人如此蛮横,主持也毫不生气,依然笑嘻嘻的揣着手。因为他知道这里可是沉甸甸的真金白银,手下又顺势打开箱子,瞬间闪耀着亮银色的强光,里头的东西足以让一个普通的农民翻身成为富甲一方的地主。

主持走到木箱前正要伸手“啪”木箱就被合上。后退了退笑呵呵的蹭了蹭手,嘴里细声说着“明白,明白。”

双方交换木盒,临走时赤面鬼撂下一句“馆长,小姐大婚,记得来喝一杯。”说着嘴角上扬,头也不回。

走出楼阁途径九层楼台时,对侧回廊柱子后一人悄然注视着一切,好似已埋伏已久,看到几人走出后也偷偷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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