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城郊发生了一起命案,被人发现时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衣着完好地躺在荒草地上,既没有鲜血也没有自杀的痕迹。
报警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当时凌晨五点左右,他开着大卡车准备进城送货,途中生了尿意,于是把车刚好停在这里。
时逢霜降,天微蒙亮。四处里雾气磅礴,男人往大雾里走,空气逐渐寒凉起来。他下意识搓了搓手,就在这时,男人脚下一顿,似乎是踢到什么东西,软乎乎的。
但他并没有立刻去查看清楚,而是转过身先解了裤子方便。
之后,由于好奇心男人掏出打火机,蹲下身子,对着刚才的地方慢慢移动,雾气一点点退散,而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煞白的女人面孔。
男人惊呼一声,登时手里的打火机被吓掉进草丛中,下一秒,他反应过来是什么像是受惊的兔子站起身朝着大路的方向拔腿就跑。
回到主驾驶座位上,他惊魂未定地关紧车门,头也不敢抬。
警方介入调查,封锁现场。排查了周边情况,以确定死者身份。
这一带人烟稀少,随便杀个人再抛个尸轻而易举,而且只要不是本地人,作案手法熟练的话想要抓到凶手需要浪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如果说,这只是一普通的命案,警方根本不会去过度在意,顶多立为自杀或找个替罪羊草草了事。
但法医在处理尸体的过程中,从母体检测到携带毒品且分量巨大。这一发现直接引起了官方部门的重视,上头立即下达命令,不抓到凶手誓不罢休。
凡是沾染毒品那不止是死一个人这么简单的事。刑警大队侦查了两天左右,毫无线索。
余一,23岁,男,未婚,参与过三起重大刑事案件,经验丰富。队长扫视了一眼后面的介绍,还算满意地放下资料。
“小江,你看这个人怎么样?”说话的人正是人事部的林局长,主要任务是下来发放人才,协助刑警大队彻查本案。
“劳烦林局长了。”江轶伸出手表示没有异议,默认同意。
两人握过手后,算是愉快达成共识,下午人就被林局长给请来了。
晌午的时候,余一大体了解了案件的具体情况,做了大致分析,一个人待在书房杂乱无章的白纸中游走。
直到敲门声响起,余一的思绪戛然而止。
“哥,吃饭了。”外面站着一个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余一敷衍得应了一声,直接冷漠地撒手关上门。
女孩似乎对此习以为常,眼神里同样的淡然,一句话也没说下了楼。
楼下的餐桌上总共坐了四个人,个个顶着一副谁也不认识谁的不屑神色,安静地吃饭,即使少了一个成员也丝毫不以为然。
其中一个女人微微坐直身子,自言自语似的说:“这菜都要凉了。”
女孩闻声顿了一下筷子,然后身旁的女人和颜悦色地拿起碗筷递给她,装模作样地说道:“小冉,哥哥都还没吃饭呢。”
余冉一言不发走进厨房,端着新盛的饭菜再次踏上二楼的楼梯。女人在后面盯着女孩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转瞬即逝,她收起嘴角转身离开了座位,整个过程死寂一般的沉静。
余一再一次看到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一口一个哥的叫他,还贴心地把热饭菜端上来。他居高临下地堵在门口,女孩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哥,你饿了吧?”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余一快速看了一眼楼下,女人已经不在座位上了,他烦躁地皱起眉头。
自从他搬来这个新家,得到最多的问候就是这对母女多此一举的一日三餐嘘寒问暖。
显然这次也是女人的主意,余一心知肚明,依然忍着冲动接受了。
等他关上门后,走进浴室,毫不留情统统一把倒进垃圾桶,顺便洗了下手。
看着镜子里愠怒的自己,余一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下午余一提前半小时到达工作室报道,然后和江轶简单见了一面,面前的青年虽然寡言少语,却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体态和步伐一看就是军校出身,板正。
江轶亲切地伸出手,对着他说道:“余同志,你好。我是江轶,以后我们就是战友了。”
余一予以回礼,两人相视无言,尴尬之余,队里最活跃的徐同志乐呵呵跑过来凑热闹,打破了暂时的局面。
“江队,这就是那个厉害的新人?”他上下打量着青年,随口赞叹一句,“小伙子挺精神啊。”还不忘重重拍一下余一的肩膀。
江轶及时打断他:“徐州年,指纹对完了吗?”不知道这小子又吹什么妖风,但他也没有管,草草交代几句之后离开了。
“江队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徐州年是东北人,最好唠嗑,活脱脱一社交达人。余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从没见过这么聒噪的警察。
“听说你还破过三大重刑案,果然不是一般人。”
余一烦得紧,脱口而出:“你的小女朋友在附中,对吧?”出其不意的一句话让徐州年心惊胆寒起来,要知道干他们这一行的真实信息基本都保密。
一年到头家都难回几次,徐州年吃了瘪,果然乖乖闭上嘴。
他对余一也有了个大概印象儿,不是什么善茬儿。
死者名叫赵文英,本地人。31岁,已婚,怀孕六个月,家住福华公寓12栋,在附近的饭店负责刷洗盘子。
丈夫是杨节升,40岁,患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扫地工人。
尸体完好,无任何可疑迹象,可以确定为窒息而死,且生前被人强迫喝过大量安眠药水。
是什么样的恶魔居然对这样一个无辜的家庭痛下杀手?作案小组对女人的丈夫进行了大致的盘问。
从中得知了赵文英星期二五点三十分左右来到兴和饭店,期间一直没离开过,也不曾见过什么人。
中午十二点半去了一趟对街的小卖部,接着来到菜市场准备回家做午饭。
据杨节升所说,他们两口子是搭伙儿过日子,为了谋生计,赵文英一般不会回家,一天下来两人也就晚上可以说说话。
但那天,赵文英出人意料的高兴,买了好酒好菜。杨节升本来坐在路边吃盒饭,抬起头就瞥见马路边挺着孕肚的女人。
两只手挂满了东西。
男人起先是惊讶,一脸疑惑地跑过去帮忙,饭店事干完了?赵文英拍了拍用了几十年的斜挎包,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笑着说,今天老板发工资了,平时都舍不得吃好,有钱了,这咱俩也快活一次。
杨节升没有多想,附和着女人的话,慢悠悠扶着她回了家。
下午赵文英一如既往去了饭店,但是晚上十点半钟,杨节升在家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女人回来,他焦急地拨打饭店张老板的电话,却得到一个晴天霹雳的噩耗。
张老板和杨节升是故交,对赵文英自然照顾,他告诉杨节升,天还没黑就让赵文英先回去了,好像是六点钟的时候。
至于赵文英具体去哪儿了?不得而知。
杨节升彻底慌乱,不过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行动都不方便,能走到什么地方去呢?他不敢往深了想,拿着手电筒挨家挨户找了一夜之久。
无果。
隔天就收到了赵文英的死讯,杨节升一口气差点背过去,等他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余一和两个队员便衣行动,收集线索,排查可疑人员。好巧不巧又分到和徐州年一组。
另一个叫程峥,人如其名,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身腱子肉,穿衣服都盖不住的那种。
沿着这条街,徐州年故意对着门口那些碎嘴子的老大妈们问好。程峥看着他像个阳光大男孩一样和那些大妈们聊得不亦乐乎。
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搁这干嘛呢?”
“情报局啊。”
“啥?”
徐州年这会儿不废话了,拉着程峥继续往人群里走。程峥有些莫名其妙,他一扭头,少了一个人。
“余一去查监控了,有人跟着我们。”徐州年低声说,转而他又提高嗓音,“哎!哥们,就在前面快到了,别拘谨,今天我请客。”
程峥虽然摸不着头脑,他向来四肢发达。不过他的任务就是抓捕凶手,绳之以法。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默契配合起来演戏,路越走越窄。直到把人引进小胡同,跟踪的小伙儿看到前面没路了,人也跟丢了,心里骤然缩紧。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挑衅,紧接着,程峥上前一个顶膝,拉着小伙儿的手臂轻松制服在地。
“你在找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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