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惊蛰

康词胡扯的一理由却使得康逾沉思片刻,“此事你亲自与父亲说,”他就要提步进府,听得康词与他娓娓道来:“若我去寻父亲,父亲定然让我加去习武。”

“拳脚无眼,兄长不忧心我的安全?”

“嗯…强身健体,不比学些没用的口头话强?”康逾道。

“那父亲让我去武场习武,我要拉你同去。”面前人停了步子,康词有理有据:“身为兄长,怎不以身作则,姊妹在武场锻身,难道兄长要比之甚无还手之力?”

康逾实实在在捋了捋康词的意味,“便不怕兄长阴你了?”

“不会。”康词的直率给康逾整混沌了,自宽慰着自家妹妹不过去上个书院与他干系就不大,一想起杨世那小子偏头疼,“…为兄自是支持你的。”

罢了,大不了到时候他多多使挫便是。

康词整张含苞如还未长成的花蕊朝他笑笑,康逾感觉他真成了办事的,那什么周苏了,只得叹息。

康逾应下人的情况还是少见的,大少爷一向说一不二,仗着没人管为所欲为,字典里虽不至于逾矩女娘子,君子风度是少见的。

故而今日应了康词是稀奇,可人家是谁,康大郎君他嫡妹,自然下人是默契的不多言的。康词的侍俾不说,是个欺软怕硬有异心的,收人一方面兄长比她强,许吾怀有敬畏之心即使对康逾无语还是忠心向主,不像她。

自然不能直白去找康亦。康词心念,虽父亲为武将不拘于此,着实不太礼貌,宜日落昏沉晚膳后。

可她低估了康逾,少爷压根没有礼周全的顾虑,差人告知了一声父亲就带着她去见了,完全的没有父子间的差别,除了进屋的那一声父亲。

康词还是生疏了。她决心改变自己,与康逾比起,她过于疏离家人,上前行礼的功夫,他简简单单就交代了来由。

“父亲,小妹意去书院学识,碍于情怀,儿子特将人带来请求父亲同意念私塾,或在家中请先生教导…”康逾愈说愈远,最后根本没有离府的意味包裹,康亦打量了康词一眼。

“你要去书院?”专属于将军的气概汹汹。

“回父亲,是。”康词自是不能怯场,重复一遍:“女儿也想多学些有用的东西。”

康亦却是有些怒气,沉声:“胡闹。”他饮下一口热茶,气的没回康逾,只望着她:“书院那是你能去的地方?”

“根基扎实?自小你识得几个字,为父当初怎么说的,家中给你们请了先生不足?你还要去一字不识的书院,那地方有什么好,你看你兄长学的如何?”

康词要反驳,康亦却越说越气:“去这没有大用的古板地方还不如去武场,练武不比吟几首诗强,还能学兵法,你不去武场去什么书院,像什么样子。”

康逾:“……”

康词:“……”

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哪有女儿家练武的?”康词上火了,感情是她没学武生的气啊:“女儿终归要嫁人,难不成只会些功夫就成不用吟诗作对了,今后嫁个武将父亲不忧心女婿战场难敌四手?”

言下之意,你不怕你女婿今后上战场刀剑无眼马革裹尸,女儿空度余生,成个寡妇吗?

“你尚可寻个上门文人,”康家的嘴皮子祖传的狠:“为父养不起一闲散人?”这是干脆要康词找个赘夫了。

“女儿不喜胸无大志之人,偏爱附庸风雅,父亲何不成全于我,”两个都真情实意的样子,康逾干脆趁无人注意他寻个木椅看戏。

“否,君子有何好处,习武可强身健体,上阵可保家御敌,女子身同能与夫上,求得武学还能试炼筋骨,无一坏处。”她爹虽是武将,讲起道理是实在。

“女子习武伤身劳神,固有好处可难能坚持,女儿必然做不成。”掰扯的康逾叹为观止,许吾听的头头是道,最后已分不清哪边对错,康词拉了看戏的康逾。

“既然让女儿习武,兄长要同去,兄长为长势必要承袭父亲衣钵,基本总要扎实。”

康逾嗑瓜子的手一顿:……

康亦微顿了会儿,可能真实在思量:“你且等为父思忖,明日允你答复。”

意思是我好好考虑,你可以走了。

这话康逾都听得出,可他想多留,只需半晌他有信心将自己去武场的事儿搅黄,可康词没有给他机会,得了允就拉着人溜之大吉。

“是,父亲。”她还是福了身,倒没之前严谨,与自己的预期相差不大,反正不能让兄长闲着就是了。

“兄长不走?”她刻意的挪到康逾那儿,人不动她不走,康逾偏头疼:“好。”

康逾当她是为了进书院,早知当初就不跟来了,结果他妹当面给他揽了个糟心事儿。

“父亲再见。”武将家没太多拘束,康逾做的不规范,到底心意到了,康亦这么多年受了多次,知道他做的多辣目,干脆看都没看。

武将家出了个二世祖不稀奇,康逾是康家的头一个,他们这一辈稀奇的紧,女儿们偏爱红妆不舞剑,男儿要么纨绔要么文弱,着实离奇。

康词出了屋方要去看母亲,康逾是没心思的——他今日上课,瞒着家中去了郊边,康亦不管他,康大夫人偏训诫他,他去是讨罚的。

“莫要告母亲今日为兄旷课之事。”康逾低声道,只要康词不拆台潇湘自然不知,这是多年旷课得来的经验。

“那若父亲同意了,你要去武场。”康词道。

康逾似乎做了个艰难的抉择,“行。”大不了进了武场再翻墙。

“大丈夫一言九鼎。”康词点头,“兄长莫忘了。”

“自然。”康逾应答。

随即两人不同的方向去了,康词隔老远闻着母亲房中特有的吃食香味,一头就扑到食甜品未来得及反应的潇湘身上:“母亲。”

她都没行礼。

潇湘虽怪异还是拍拍她以示安抚,打趣:“怎么,这么大的人还不知分寸啊?”

康词收手正经坐下,尝了一块糕点:“自然是没有兄长知晓的,今日还有闲暇外出。”家中人捂的严实会打掩护,康逾出去只要不出事欠债事小基本只要潇湘不问,没什么人打小报告。

“嗯?”潇湘一愣,康词细指细细捻一块糕点:“就今日,女儿去游玩郊外,还碰着他了。”

大丈夫一言九鼎,她又不是男儿,字面意思解读她自然没有违背,所以兄长莫要怪她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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