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孟豫西如何回答。
看到孟豫西的为难,田欣知道她于心不忍,也明白她为难的点在哪里?无非是同学一场,不想把场面变得太难堪。
孟豫西因为家庭原因,所以格外珍惜朋友。当初因为她的不忍心和不果断,差一点就让他们几个人的关系面临僵局。
考虑到她的这些顾虑,田欣开口了,说:
“小西啊,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珍惜眼前人。如果你真的心里没有其他人,可以考虑一下乔豫。十年如一日,很难得的。”
新娘懂得孟豫西的为难,走到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说:
“做你想做的就好,我们一直都在。”
孟豫西的内心感到一丝温暖,还是她懂自己,也清楚当初之所以这么不干脆的原因,这样就够了。当初觉得别人都懂,不用解释,最终因为自己的天真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十年前的错误不能再出现第二次,所以沉默了几秒之后,孟豫西终于鼓起勇气,笑着对乔豫说:
“乔豫,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是很抱歉,我不是那个能跟你两情相悦的人,十年前我没能告诉你答案是因为我非常珍惜我们的友情,所以自私的以为装作若无其事就能继续做朋友,邱天跑来告诉我那段时间你很痛苦,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我很抱歉当时没有及时给你和邱天答案,因为我的自私无视却再无形中给你了希望的错觉。”
停顿了一下,孟豫西继续说道:
“但是不管是十年前,还是今天,或者以后,你都只是我的朋友。我真心的希望你能找到那个懂你心意女人的。”
虽然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心里却还心存侥幸,想着她万一对自己也有意思呢?而如今乔豫听到她真真切切的拒绝了自己,心里还是很痛。
依稀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的那份怦然心动。一开始他知道自己对她一见钟情了。
大家对新转学过来的她都带着万分好奇,加上她那时干净的相貌使得每晚男生宿舍夜谈会的话题也都围绕着她,起初他也是将这份悸动埋在心里,并没有参与其中。那时大家都在打赌,谁能第一个跟她说上话。
林梓轩那个时候拍着胸脯说他一定是第一个。大家听了都哈哈嘲笑他自恋。却没想到,他真的成了她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个朋友。后来慢慢的,班上所有男生几乎都跟她有了交集,并且成功的把她和她宿舍的女生带进他们这个圈子。
可是第一学期快过去了,他却还没有跟她有半点交集。每天看着她从一开始独来独往变成了班上的万人迷,课间看着她跟其他同学嘻闹玩笑,那双灵动的眼睛始终笑意满满,他心里那个想靠她再近一点的想法更加浓烈了。
他本来认为他一定不会喜欢他这样性格的人,也预料到他们可能高中两年都不会有交集,所以打算毕业那天再告诉她自己喜欢她。可是或许是天意本该如此,后来因为座位调动,他们竟变成了前后桌的关系。他的内心欣喜如狂,而表面却依旧不动声色。换座位的第一天上午看着她嘴巴咬着早餐朝他走过来的时候,他觉得他的世界都亮了。
慢慢的,他意识到自己等不到毕业那天了,他那时就想立刻告诉她。但是一个多月,他们除了简单的问候,并无其他交集。
后来从邱天口中她物理不好,他就想利用这个机会靠近她,所以暗地里提醒邱天自己可以帮她补习物理,邱天告诉她时她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感激让他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太黑暗了,但是这是能让自己离她更近一些的唯一方法,所以对她的渴望还是打败了心底的内疚。
那段补习时光是他高中生涯最快乐的三个月。也更是因为这一次的补习,他最终如愿成为了他们圈子里的一员,她也慢慢的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他嬉笑玩闹,似乎没有了最初的那份疏远。于是他开始小心翼翼的试探她对自己的态度,却始终没有得到她的回应。那个时候他非常挫败,也是这时邱天察觉到了自己对她不一样的心思,邱天好心的提醒他那是做的那些举动按照对她的了解,可能不太明显,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听到邱天的分析,他一脸挫败却也无计可施。邱天一脸了然的安慰他,那只是她的性格如此,不用太放在心上,等待时机成熟了,直接告诉她更好。
后来,还没有等到那个机会的到来,他们再次面临座位调动,这一次,他无法再次如愿坐在她的后面。他担心以她这种一根筋的性格,只要离开她久一点,她已经会把自己忘了。想到这一点,所以在最后一天他还是无法接受她当面拒绝他,于是给她写了一封情书,希望她看到的时候能真真切切的明白自己的心意。
并趁着大家不在教室的时候,将情书塞到了她的课桌里面,心里想着她会不会对自己也有一丝如他对她那样的情感,期待着她看到情书的样子。
就在他坐立不安的等待了好几天,却始终没有收到她对那封情书做出的任何回应。他每天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嘻嘻哈哈,对他的态度一往如前,丝毫没有因为信里面的内容儿又任何异常变化,面色坦然,在面对他时也没有半点不自在的神情。
为此他还懊悔了好久,是不是丢了?也从邱天的口中得知,她确实没有看到那封情书。
他听到知道,伤心了好几天,却再也没勇气再写一封。他安慰自己,也许是天意本该如此,可能是时候未到,他只能把希望放在毕业之后就正式跟她告白。
他想着就维持这样的状态到毕业也挺好的,即使不再是前后桌,但是每天也能看到她跟自己打招呼,有问题也会讨好一般的来问他,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没受到任何影响。
可是,他没有想到她的魅力这么大,班上其他男生都开始成为了她的朋友。慢慢的,她来找他的次数变少了,最后演变成了只是在课间碰到就打声招呼而已。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她好像又回到原点了却无能为力。那段时间,他非常感激邱天那段时间一直在背后支持他,每天都会带来关于她的消息,并且会多制造一些机会和他们相处。可是每一次的相处,她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但是他就是感觉不对劲,但是看着她的样子,他把这份不对劲归咎与自己想多了。
看着她与别的男生渐渐熟络起来,亦如当初对待他一样,但是他明显能看到其他男生的心思。他变得坐立不安,同时也意识到,原来她对他跟其他人并无区别,这样的认知让他变得更加烦躁不已。她对自己没有丝毫他想,一丁点都没有。一想到这里,他就挫败感暴增却无可奈何。
高中两年时光里,邱天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所有心事的人。但是他从来不知道邱天会因为他的事情去质问和埋怨了她。原来在无形中自己的情绪也伤害了她。难怪在高三那年,她对自己的疏远感那么明显,当初他只是以为是因为她随性而为再加上自己的性格确实不怎么讨喜,高三课业繁重才会这样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是因为邱天看到他那么痛苦,而选择伤害了她。
她明明心思单纯的珍惜着每一位朋友。他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心疼她,他了解邱天的性格,也大概能想到当初他对她用了多么严重的词,以至于过了十年,刚刚她谈起往事的时候,那一脸还带着明显的脆弱和受伤。
他突然不怨她了,因为是自己的犹豫和胆小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如果当初自己再勇敢一点,即使知道是拒绝,也好过让她带着这份歉意过了这么多年。
乔豫脸上流露出来的心疼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同身受。他对孟豫西的这份爱,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都还一如当初。
孟豫西心里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在场所有人的满脸的心疼是为哪般,她已经释怀了,所以才能这么爽快的说出拒绝,三年前已经有另一个人帮自己抚平了这份内疚了,想到那个人,孟豫西心底突然一沉,脸上的笑意骤减。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低落,孟豫西下一秒立刻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故作轻松的说:
“你们这表情是怎么回事?不都说过去了吗?乔豫,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可以吗?”
只是朋友吗?他可能还是做不到,十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如果真的能这么轻易的忘记,她在国外这几年早就忘记了。不然明明已经婉拒了林梓轩的邀请,又怎么会听说她今天也在婚礼现场的时候,马上放下手上的工作只为赶来见她一面。这样的不顾一切,让他怎么甘心退回朋友的位置?
但是,他不想再让她难过了。她出国八年,即便知道她每一年回国都会与他们其他人见面,而他却只能从她的朋友圈和其他几个人的口中得知这几年她的近况。知道她一直在忙学业,知道她一直没有谈恋爱,因为她的性格所以在国外即便是语言不通,还是能交到一大堆朋友,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今天看到她,样子似乎丝毫没有因为时光而改变多少,他为她开心的同时也不免苦涩,这八年时间,不知道是她故意而为之,他竟然没有见过她一次。
每一次回来都万般推脱他们朋友的聚会,他也终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邱天却时常会把她的消息带给他,并且无意地提醒他她似乎知道自己的心意了,所以怕见面尴尬,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所以选择避而不见。他永远忘不了那天他有多开心,觉得自己多年的等待值得了。而邱天也无意提醒他需要给她时间,等她决定好了自然就会来见自己。
所以他下定决心不打扰她,让她调整好状态,时间还长,他愿意等她迈出那一步,然后他就会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再也不放手。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时间竟是八年,而且如果不是这次自己的突然出现,可能还不知道需要等多久。今天终于知道她从来没有对他有异于朋友的情感,只有内疚和歉意,仅此而已。这个结果多么让人痛心和可笑。但是成全她是他人生信条的唯一宗旨,所以他只能笑着接受她的请求。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她还是一个人,而且她以后都会常驻国内,所以自己还有机会。
乔豫看到孟豫西一脸的紧张和期待,他知道她想要的回答是什么,心中的苦涩难当,看着她的脸,艰难的点了点头。
得到乔豫的回答,孟豫西看了看新娘他们,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那个笑却让廖心怡心里咯噔一下,十年的介怀直到今天才放下,那另一个是不是也要十年,不,可能甚至更久。
察觉到自己老婆的担忧,林梓轩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宽心。廖心怡回握住林梓轩的手,脸上的担心显而易见,林梓轩知道自家老婆担心的点是什么,他也知道孟豫西此时的笑里带了些什么,但是现在这种情景,他们也不方便多问,只能之后再讨论,于是两人都只是默契的相视一笑。
此时,气氛有些凝重。陈彬止适时说道:
“好啦好啦,今天是他们的大喜日子,小西,乔豫,你们两个有点喧宾夺主了呦,喝酒,喝酒。”
经他的提醒,大家才发现现场的气氛确实有些凝重,于是大家抛开所有的情绪,都围绕着新娘新郎的蜜月计划,开始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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