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深跪在地上,身侧跪着的是长子沈岳,不远处是被羁押的次子沈涣。沈平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只是不知道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他也不相信,赵端真的如此不相信他。
白玉站在他们面前,“沈将军,你不该通敌的。”沈平深不语,沈岳气愤得笑出了声,“白长风,我们沈家有没有通敌,是你说了算吗?”白玉摇了摇手中的羽扇,“携玉,事到如今了,你还要嘴硬吗?放走戈那尔的,是你,是沈、平、深。”沈岳眼眶通红,“算了,你不配叫我父亲的名讳,也不要再唤我携玉了,高高在上的白侍郎,我不曾识得。”
白玉摇扇的手顿了顿,却还是继续说:“如此甚好,我白玉,也不曾识得叛贼。”
“母亲!”沈涣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只见沈涣挣脱了禁军的束缚,扶住了差点倒地的沈夫人,沈夫人的眼中满是苍凉,却没有落下眼泪,她没有看白玉,也没有看其他人,只是看向了沈平深,“大人,我还没有将今日的莲子羹煮好。”沈平深的眼睛也好像起了一层雾,“不必了,以后再做。”
可是哪还有什么以后呢?沈夫人闻言温婉的笑了笑,“好。”
沈平深与沈岳被禁军带走,几名禁军想要去羁押沈家其余人时,白玉却制止了他们,“今日先将沈氏父子二人带回去,其余人,明日再押。”沈涣与沈夫人就那样看着他们离去,即将跨出门槛时,白玉却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对着二人说:“沈夫人,扶年,珍重。”
沈夫人不作言语,沈涣也没有回应。白玉自顾自行了个礼,走出了沈家。
夜里,沈夫人苦思冥想着如何救出沈平深与沈岳,那个有些憨傻的家臣阿豆突然跑了进来,小声的说:“夫人,夫人,他们说,将军和大哥哥死啦、死啦……”沈夫人再顾不得礼仪,一把抓住了他,“阿豆,你再说一遍,谁死了?”阿豆看着沈夫人惨白的脸色,突然有些害怕,他甩开了沈夫人的手,跑了出去。阿豆的母亲,也是沈涣的乳母,此刻也走了进来,她扶住沈夫人仍然伸在半空中的手,“夫人……”沈夫人再问了一遍,“阿豆方才,说谁死了?”乳母沉默了很久。沈夫人也彻底明白了。沈平深与沈岳,死了,就这样死了。
另一边,白玉紧紧攥着拳头,一众禁军死伤惨重,他的身上也受了伤,此刻他正跪坐在沈平深和沈岳的尸体旁,他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他不想这样的,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是什么人,在背后下了死手?
沈涣也得知了这个消息,沉默的站在母亲身边,半晌,他说:“母亲,父亲曾经说,武臣握刀,是为守山河安宁,有了太平盛世,武臣便可身退,如今天下太平,为何父亲与兄长却这样离开了呢?”
沈夫人没有哭,静静的说,“扶年,只要我们知道,沈家一身清白,便够了。”
沈涣没有回答,无尽的黑暗就这样笼罩着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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