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婴和踏雪顺着小女娘声音多的地方凑，毕竟从外形和年龄上看她也是个小女娘。
很快她们来到小丫头片子的聚集地。
而且这里很热闹。
其他人看到生面孔仔细打量她，长得的确出尘，但从衣着和手里握着的剑判断外地将军的女儿，她们生在京城中，对外地官员子女有些看不上。
当宋婴主仆不主动开腔后，她们也懒得套近乎，继续热烈地交谈。
这倒是出人意外。
不过也方便了宋婴等行事，便自行找了个阴影处的座位坐下，冷眼旁观。
踏雪与宋婴同座，边听边一一将屋内人指给宋婴认识，其他人有听到二人嘀咕，更加加深宋婴是外地来的末流官眷，专程讨好赵松柏的。
这么一想，她们就更瞧不起了。
——毕竟她们大多数属于功臣派系，骨子里看不上赵家。
在诸位小女娘中，有个生得温婉贵气的小女娘是众星捧月的月，小丫头看起来十四五岁，端端正正的坐在堂中间，听着周围人说奉承话。
她大行令柯元九的女儿柯云娥，大行令掌王朝对属国的交往事务，还有对边陲部族事务，属三公九卿中的九卿。
宋婴捞起一盏茶在嘴边抿了抿，嘴角露出不自觉的笑意。
从柯云娥嘴角露出的得意，以及偶尔投在宋婴脸上的余光，合理推测柯云娥已经认出她，只是故意装傻。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不一会儿，赵萋萋领着程露进来。
赵萋萋长得清秀可人。
反观程露脸盘子有些大，五官挤在一起，长得可爱但不多，身上大红的衣裳绣着回云纹，压脚用的金线，腰带更是用玛瑙珠玉镶嵌一圈，看起来富丽堂皇。
宋婴瞧着第一眼就认出二人。
——毕竟程露腰带上的珠玉刻成海星模样，那可是琅琊国的特产。
柯云蛾有意等了一会儿，见赵萋萋没能瞧见阴影里的宋婴，心里冷冷一笑，上下打量程露一眼，故意娇滴滴道：
“之前一直听萋萋妹妹一直吹程姑娘，我还以为是谪仙呢，今日一见，这富丽堂皇的，倒衬得人面色蜡黄晦暗，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
赵萋萋翻了个白眼，更加注意不到角落里的宋婴，反唇相讥：“我什么时候说她是谪仙了，夸人肯定挑好听的夸，你到我家做客，能不能有点儿客人的规矩！”
宋婴很少跟赵萋萋这个阶层的贵女打交道，一看这架势，原来只有顶层一步一惊心，他们这个层次活得还蛮滋润的。
柯云蛾漫不经心道：“那你们坐啊。”
堂内席位以中间为界，分左右两边，宋婴坐右边，柯云蛾说完立刻坐在宋婴这边，恭维她的小女娘纷纷落座她旁边，正好挡住宋婴主仆二人。
赵萋萋觉得奇怪，平时柯云蛾最喜欢出风头，怎么这次放弃比较尊贵的左边位置坐在右边？
想必是刚刚让她有客人规矩，她听进去了。
对，就是这样。
赵萋萋姿态优美地引程露坐她左手边首位：“程家妹妹，你坐在这边。”
程露稍微一福身，当即坐下去，正好跟柯云蛾坐对面。
席间有小女娘看不过去，忿忿道：“还有其他贵人没有过来，怎么程姑娘坐在左边第一个，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赵萋萋训斥她道：“程家妹妹自然是配得上的，倒是你们，是不是嫉妒程家妹妹有任城王！”
“萋萋阿姐，你别吓唬她们，妒忌吗，人之常情。”程露声音比柯云蛾更加娇媚。
不一会儿，有奴婢端上点心茶水，看样子是想让她们吃饱了喝足了再吵一次。
柯云蛾指着盘子里的点心道：
“程家妹妹快吃吧，这个桂花糖蒸栗粉糕可是用十几道工序做成的，尤其是这个栗粉，可是从襄国县运过来的，襄国的板栗可是最好的。”
“就你知道。”赵萋萋不忿。
程露笑道：“如此便谢谢萋萋阿姐。”
只谢赵萋萋，对柯云蛾的话置若罔闻，让柯云蛾脸上有些挂不住，赵萋萋十分得意的朝柯云蛾吐舌头。
程露吃完碟子里两块糕点，擦了擦嘴，赞道：“嗯，果然好吃，再上一盘吧。”
散坐在周围的小女娘们或掩面而笑，或窃窃私语。
踏雪心里冷笑，还没有开宴，主人家的点心上的比较少，其他人吃也只吃一块，她倒好吃完两块还要再上一盘。
这是多没见过东西。
任城王居然喜欢这种东西！
程露意识到众人嘲讽，眼泪汪汪地看向赵萋萋，赵萋萋哪肯让好姐妹吃亏，立刻道：“笑什么笑，再笑把你们赶出府！”
说着吩咐奴婢把自己面前的糕点递给程露。
她这番吓唬很有效果，毕竟赵家的名声不太好，几个小女娘脸色苍白，柯云娥出言打圆场：“好了，吃点心吧。”
“还是云娥阿姐好。”有个小女娘小声嘀咕一声。
赵萋萋气得浑身发抖，大声道：“你们来我家做客，我好生招待你们，你们不满足还欺负我特地请来的尊贵客人，有什么了不起啊。”
程露又吃完两个糕点，慢斯条理道：“没什么了不得的，不过是望着金山捞不到酸罢了，跟任城王吃过饭又如何，还不是上不了任城王的眼。”
“对，她们就是嫉妒你，嫉妒你有任城王护着，带着你走南闯北。”赵萋萋附和道。
柯云蛾不吃她们这套，冷笑道：“嫉妒你什么？嫉妒你能给任城王生四个儿子？”
“是啊，我等再上不了台面，也不会爬上贵人的床连个名声都没有。”
“哈哈哈。”
程露豁然起身，冷冽阴狠的目光扫过柯云娥及她周围人，因愤怒胸口起伏的厉害，最后目光落在赵萋萋身上。
赵萋萋被她冷不丁这么一盯，惶惶然站起，犹豫了半晌，方对众人道：“我给你们发帖邀请你们过来，不是让你们砸我家的场子的！”
虽然她也姓赵，但她家是赵家旁支，并不受重视，靠着程露在燕殊那点面子，才让赵家人重新审视赵松柏。
柯云娥笑不出来了，其他人也渐渐冷静起来。
程露见状，慢悠悠道：“我也不为难大家，你们既然坏了寿宴，那就排队挨个给我道歉，这事就到此为止。”
赵萋萋觉得程露要求有些过分，小声劝道：“程家妹妹，有些过了。”
柯云蛾身子绷紧，想要回头看一眼宋婴，又怕此时点破她身份她不乐意。
——毕竟宋婴一直不说话，摆明了不想掺和女子间互扯头花。
可她又不想给程露这厮道歉。
思绪挣扎间，又听程露娇滴滴的声音：“怎么不愿意？那我就让任城王去各自府上问候。”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