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隋王朝,戎州祁连镇。就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上一场秋雨下了接连两三个月未曾停歇,镇上人们纷纷感到不可思议,可为百年难一遇的奇观也。
一女子檐下躲雨,顺着青瓦片落下的雨水落在长满苔藓的大理石板上,溅起到洁白的衣裙上,星星点点的痕迹与素白的衣裙显得格格不入,女子微微皱眉,精致的脸庞露出一丝不悦。
屋檐另一头的凉亭内,一位老者和一位白发年轻人席地而坐,两人中间摆放着一张檀木制成的棋盘,棋盘之上纵横交错着黑白二子,白棋步步紧逼,蜿蜒绵亘如同一江凶残白龙将黑子逐步吞噬,手执黑子的白发年轻人闭目凝神,缓缓将手中黑子落在白棋阵中极为不起眼的一处。
老者手捻棋子半响不语,观看原先杀机腾腾吞噬大半黑棋的白龙被一子封喉,黑棋蛰伏千里杀机尽敛,待到绝境之时方显露獠牙,一棋落下屠龙阵成白子满盘皆输!
“寒鹧州,这便是唯一的破局之法了吗?”
“对那个少年而言,只能如此。”
老者叹息一声:看着这崽子独自长大,整整七载多少有些不舍。
寒鹧州不置可否,默默望向门外处,像是仍在与老者对话一样平静开口道:堂堂观音座首席就不必如此偷听了吧。
屋檐下那女子缓步进入院子,却并未走向凉亭内,而是走至一片池塘处,望向伫立于池塘中的一口大缸,缸中水同墨一般漆黑,隐隐浮动显露出一条乌黑大虺,所谓蛇大成蟒,蟒大变虺,虺大化蛟。
而这乌黑大虺头顶露出两枚坚硬骨刺,明显是化蛟的前兆。那女子看着毫不畏惧自己的虺冰冷开口道:
“那少年由本座带回观音座。”话音刚落,九阶飞升境气息外泄,整个院落气息顿时下降了几度,缸中大虺也蜷缩至缸低瑟瑟发抖。
寒鹧州抿口茶,同为飞升境的气息散发出来,却不同于观音座的绝美女子,而是气机内敛却能让整个院落空气凝固刹那。
纤细手指放下玉瓷茶杯后缓缓说道:我们太一宗可不这么想。
谁能想到这个小小院落,竟同时有两位飞升境大能相互对峙,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起来。
而小镇另一方,他们口中争抢的少年正幽怨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原因是前不久他上小镇后山找那个穷道士算了一卦,其实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去找那穷道士算上一卦,也不求点什么,主要是他不算卦的话,那道士估计就要没钱饿死了,也相当于变相施舍,而那穷道士每次也都是嬉皮笑脸的说些吉利话。
可唯独这次那穷道士却和以往不同,自己按惯例去算卦,本想询问自己的姻缘如何,那穷道士却收起以往的嬉皮笑脸,而是一脸严肃故作高人模样开口道:贫道起一卦,你与她留连中暗昧不明纠缠不清,掐指速喜你与她相遇匆忙未做铺垫,而贫道最后掐指空亡枉然不敢断卦,你终是心如乱麻与她有缘无份。贫道劝你莫要染上红尘,徒伤自身。
这给空白气的连钱都没给,转身就走,却没看见身后算完卦的穷道士仰头望天嘴角渐渐有血渗出,待到空白走远了以后,一口鲜血吐出染红了桌上的卦签。
用符纸烧尽泡水喝下后,穷道士才缓缓抱怨道:好小子,贫道给你泄露天机,你连钱都没给转身就走了?!
空白走到通往自己家门口的小巷子时楞住了,只见前方十几骑铁甲符兵立于自己眼前,符兵是斜隋专门对付以武犯禁的修士所训练的符甲士兵,而其中有分为轻甲,半甲,满甲符兵,而自己眼前的正是斜隋王朝符兵最高禁卫里的满甲符兵!
一众铁骑符甲中走出一位身穿道袍手执浮尘,颇具仙风道骨的年轻人,走至少年眼前,半眯丹凤眼,微微作揖道:
“斜隋国师魏丹玄,见过亚圣首徒。”
接着他身后不断有符甲兵缓缓抬出一箱又一箱的黄金,那自称国师的年轻人又从怀里取出一瓷瓶,并未解释是什么东西,而是再度开口道:不知千两黄金和封爵武侯再加上正一道天师派首席大弟子的身份,能否换取阁下一缸黑蛇。
面对此等诱人条件,别说换成普通人就是大部分的内门修士子弟见了都要心动不已,真当是天下砸馅饼能把人砸晕的好事,特别是相对于正一天师首席大弟子而言,千两黄金和一个爵位只能算上两个彩头!要知道斜隋当朝国教就是正一教,而首席弟子的身份连朝上的宰相藩王都要给几分薄面,对于空白这样一位普通修士而言可谓是无法拒绝,只要点头便可平步青天。
可偏偏面对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斜隋国师,这布衣草鞋少年却缓缓开口道:
“如果我说不呢。”
年轻国师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位不知是勇敢还是愚蠢的少年,嘴角虽未翘起,可笑意愈发浓烈。正当开口时,一位身着破败道袍,气喘吁吁的瘦弱道士走到空白身边一手扶着他肩膀一边疲惫的说:别走那么快啊,卦钱都没给,而且还有一卦我都还没解呢。
而此时的空白却是满脸惊讶,缓步一脚踏出,将身子挡在那穷道士面前开口道:
“你怎么来了?那一卦我要是能活下来再找你解,你快先走!”说罢一手掏出袖子里的所有铜板塞与穷道士身上,告诉他这是姻缘卦钱赶忙催促他快走。
不料那穷道士像是丝毫察觉不到面前肃杀的氛围,不慌不忙的开口道:
“你别急,那剩下一卦是你有大凶之兆,不过只需要你交五文挡灾钱,贫道便可替你破凶,保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空白一阵头晕,都什么时候了这穷道士还分不清形式,只得摆出拳架选择正面迎敌,那乌黑小蛇是自己与他人结下的一个承诺,即使性命交代在这里,也无愧于心了。
那穷道士却是笑眯眯的开口道:“你这么紧张干嘛,我说的大凶之日又不是在今天。”
对面的斜隋国师细细打量这不知哪来的穷道士,对方道袍打满布丁,且毫无仙气可言,与身位国师的自己可谓是天差地别,可当他看清对方的脸时,眯着的眼逐渐睁圆,满脸的不可置信,惊讶的开口道:
“师...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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