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山中四处寻找虫子,说来奇怪,不过是百尺悬崖,这里的虫子比山上的多。
“姐姐,你看,那个虫子在吃蛇肉。”
班毓敏顺着妹妹的手指看去,一条蛇的尸体上趴着不少蜈蚣,甚至还有不少的足虫。
“天生下来就是练蛊的好材料,先装起来。”
偶尔见着山里的人骨,两姐妹也是一下越过,往山的高出走,前面还有一个悬崖,那个悬崖下面的流水声震耳欲聋,若是人掉下去也许顷刻间便消失于人世了。
“妹妹,听村里人说,京城是烟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那里的人吃饭用的都是金银器具。”
“姐姐,我们生来就是不能去京城的,父母在,怎能远游?”
山中秘闻,滇国有流落在外的苗王嫡系,男人不习蛊,可苗王嫡系偏偏学了,甚至还在外收徒,多年了,至今未见他回来。苗王对此事闭口不谈,只在家宴上说过两次,说那人离开时走的时候,便是顺着悬崖边上的瀑布跳下。
“姐姐,你看,前面的百合花开的正好,阿妈说悬崖边上的百合入药效果极好。”
“走,虫子抓完了,我拽着你,你去弄。”
走过百年树木丛林,只见瀑布源头落英缤纷,宽阔的水谭上铺满落叶,两姐妹在一处摘下百合,想来村中人执迷练蛊,在尸体边上抓虫子,这个地方人迹罕至,太阳过了山头,再过两个时辰山雾将起,山雾并不奇怪,只是地处深山,村中不少人成为山瘴子,普通人待了是要死的。
苗家的衣裙并不烦琐,不过这地方水流湍急,避让不及时,两姐妹湿了裙角。
“走了,天色暗沉,一会回不去,玖哥可得当心了。”
“走。”
两人回头,只觉得高大的树木遍地都是,不觉迷途,往年两姐妹跟着父母不曾往悬崖边上走,今年父母不曾交代,两人摸着树走,走了好几遍还被困在原地。
祭坛上的香烧过一半,中间那根香的香灰迟迟不落,两旁的香灰指着山中树林,这是鬼打墙!
响月刀靠着地面摇响,村中人顺着银铃的声音出了山林,见着香还未烧尽,众人分说道:“玖爷,这是怎么了?”
班绍安拿起响月刀,放再祭坛上,说道:“清点人数,有人撞见鬼打墙了。”
村中人按照人家户站好,到了班家,少了自己的两位妹妹。
“毓敏和毓玲呢?”
“进山就没遇见过,今年她俩一道走的。”
山雾起来了,班绍安黑着脸道:“你们该回家回家,我进山找人。”
山里的风吹的树叶刷刷作响,响月刀拨开树林上缠绕的藤曼,根据香灰所指的地方,班绍安往瀑布的方向走去,见着了四面八方汇聚的水潭。上面的落叶已经随着流水下去。
“苗王引路,烦请魑魅魍魉让路。”说着,响月刀朝水边的树木劈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班家两姐妹出现再班绍安面前。
“大哥,你来找我们?”
“嗯,快走,山雾起来了。”
“大哥,我们在那边见一个女子,穿着中原服饰,要不要.....”
班绍安明白他们想要救人,可祭坛的香已经灭了,再不出去,山中的灵兽便会出来吸取人身上的精元。
“走吧,死人我们见的并不少。”
三人到了祭坛前,香正好燃尽,打包祭坛,班绍安往灵树的方向走去,两姐妹要回早上下来的地方,身后跟着班绍安的人正痴傻的看着他。
抓紧回村的绳子,班绍安正向上攀爬,手上的青筋在晦暗的夜色中暴起。
“公子,可方便收留一晚。”
班绍安瞪了悬崖上的石头,悬崖上的细石滑落,飞扬的尘土往下掉,他不耐烦道:“走吧,这里不接待外人。”
那女子死死拽住麻绳,哀求声在呼呼的风声中消散,班绍安心中的怒意到了极致,若不是响月刀挂在腰间,他可就一刀甩出去了,响月刀至今还没喝过人血呢。
班绍安回头道:“你烦不烦?”
那女子身着蓝衣,那衣袂在风中飘扬,她的体态摇曳如同山上的青鸟,班绍安的夜风中有了一丝恍惚。
道:“那你抓紧我的手,我带你上去。”
“好。”
女子羞涩将双手盘在他的腰上,夜里寂静,贴近一些,心跳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夜风吹的狂,女子脸上红的似满山的杜鹃,到了一半那女子生出了一丝悔意,还以为不过是个坎罢了,谁知是百尺悬崖。
到了灵树面前,班绍安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姑娘再次等候,我去去就来。”
那女子想是遇见了翩翩君子,怯生生应了一声。
班绍安放下祭坛,三步并做二步往苗王家走去。
“外公,外公,外公。”
“绍安?怎么?今日的开路有问题?”
班绍安拉着苗王的衣带子说道:“外公,今日我带回来一个上好的祭品,最适合上供给天神了,来,我带你去看。”
班家和苗王家不过一墙之隔,两位姐妹见大哥拉着外公往灵树那边走,开口说道:“大哥,外公,去哪儿呢?”
"我找到了一个极好的祭品,对了,一会她的血可以给你们养蛊?"
“大哥今日可是抓了山中灵兽?”
“我们能去看看吗?”
班绍安拉着苗王,边走边说:“有何不可,走,去看看。“
灵树下站着的女子就是两姐妹在密林中遇见的,这难道就是大哥说的祭品???
”大哥,你说的不会是她吧?“
”是啊,做祭品正好。“
苗王走近些,朝班绍安的脑门上打了一巴掌,怒斥道:”我们苗家还未有过活人献祭的先例,你这小子怎么想的?“
”不是,外公,你看,我们住在山顶上,这女的是瀑布边上来的,肯定不简单,不献祭可惜了。“
大,大哥,这个不太好吧。“
那女子想要逃,可再怎么逃步子也小小的,苗王让班家姐妹带着她先走,至于班绍安真是该教训了,活人献祭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不属于苗家传承,还能把丢掉的陋习给捡回来。
”你个兔崽子,我告诉你,这个女孩子,你见不惯,明日打晕了送下山去就行,你可别取她性命。“
”行行行,您老说得对。“
”等等,我还是不放心你,你干脆今晚睡我家。“
班绍安将响月刀放在祭坛内,跟着苗王回家了。
班家
"姑娘叫什么?"
村中人少见外人,最近一次见的外人还是班家的母亲,算下来也有三十年了,这女子穿着华贵,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想必似乎官家女子。
”我姓陈,自洛阳来,叫陈洛,家父是平南候,我同侍上山,不想迷了路,侍卫也同我走散了。“
”哦,放心,我们回送你下山的。“
陈洛脖子上戴着金锁,她儿时常常生病,身体虚弱,家中父母给她订了金锁,说要将她锁在人间,免得下面的人将她带走。
”陈姑娘,你脖子上戴的金锁刻字了?“
”嗯。“
”这是你们汉家的文化?“
”不是,不过是父母对我的疼爱罢了,刻的是我的生辰。“
班家母亲看了一眼,那生辰似乎与班绍安相合。
饭后,班母在家中设坛问神,又仔细看了两人八字,实在是匹配得很。
”你快起来看看,这姑娘的八字与绍安的相合。“
班父起身看了坛上纹丝不动的蜡烛,说道:”可这姑娘是有家的,她愿意留在这里吗?”
“不知道,明日问问绍安,让绍安和这姑娘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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