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乔装的华武进了一家首饰坊。他掏出金耳勺递给掌柜的。
掌柜看了后又用放大镜照了下,然后狐疑地看着华武。
"客官,这耳勺不是我店里打的。"
看来这掌柜的没有讲实话。
华武怎么会看不出掌柜的心思。
他沉下脸,连忙把右手伸进胸口衣服的内侧里,衣服顿时鼓了起来。
"掌柜的,莫要耽误!"
顿时,那掌柜的额头直冒汗。
他战兢着用指头在华武的手心写了"人里"二字。
华武顿时一笑,也在掌柜的手心写了两字——狡猾。
掌柜的愣了一下,然后尬笑起来。
夜深。
一幢二层小楼的灯熄了。
一个黑影趁机翻了进去。他径直从客厅进了这户人家的二楼卧室。
随即,卧室里发出了惊叫声,然后灯亮。
"啪……"
一声枪响。
那个人影瞬间串出,跳出墙后,无影无踪。
卧室的灯没有再熄,接着二楼,一楼的灯逐层挨个亮起。
一个人影又翻进了这幢楼。
他敲了敲紧锁的客厅门。
"谁?"
门里是一个慌张害怕的声音。
"是我。科长。"那个人影说道。
门里的人似乎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开了门。
灯光里,任理一张惊魂未定的脸。
"你……你是……"
"对,是我。"
任理赶紧把那个人拉了进去,然后探出头四处张望了一番,又赶紧把门锁好。
"你不要命了!"
那个人把头套脱了。
原来是华武。
"科长,你何故如此害怕?"
任理拿起旱烟管,烟嘴一头塞进他颤抖的嘴皮,然后在烟锅里放进小撮烟丝,抖着手点起火,一边抽着,一边用根小棍挑着烟丝。
他狠狠吸了几口,烟雾顿时腾起。
华武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他用手赶开飘向自己的烟雾。
"科长,怎么不见你用那根金耳勺了?"
华武问道。
"咳咳……"
任理被呛到了。
他咳了半天才缓过来。
"不知丢哪儿去了?"
华武没有作声。
任理心有余悸的说道:"在你之前,进来一个男人。他拿着刀子直刺我胸口。幸好我每日都戴着护板,要不然我今天的这条命就没了。"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来杀你的人不是我?"
华武问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那人的身高虽然和你差不多,但你们的体型不一样。他比你稍壮实些。"任理用手比划道。
"你小子,惹了这么大的祸,还敢到我这里来!不过,我知道,这些事不是你做的。需要我帮什么忙,说。"
华武想了下便问任理是否知道后街5号的事?
任理哽咽着点点头。
"母女二人的尸体,确实被埋在院中。"
啥?
华武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华武又重新去了后街,他要再探个究竟。
5号的大门被贴着封条。其他家的大门,都挂着早已生锈的锁。
蜘蛛正在门头上忙着,这一排的房子都成了它的家。
出了命案,谁还敢在这里住?
院子里有两个坑,一个是华武当初挖的,而紧挨它的东南角又有一个,里外都被撒了层厚厚的石灰。
坑旁摆着祭奠的东西。
华武一直蹲着,在想到底是谁在害他?
这个人好生厉害,设计的这个时间点,正好被逮个正着。
这案子是一件接着一件,先是沈通家,现在又是狱警家。
这个人到底想干嘛?为何如此处心积虑的要害我?
"喵……"
还是上次的那只猫,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瘪瘪的肚皮,四脚趔趄着地走向华武。
华武摸摸它的脑袋后起身离开。
猫跟着。
真是个小跟屁猫。
"来。"
华武蹲下,朝它拍拍手。那猫挺通人性,纵身一跃,跳到华武怀里。
华武对这一带很熟悉,他知道一个好去处。
山林有一个破观。
那里已经荒废了,没人会去。
观虽然破旧,收拾一下,还是能住。华武找到一个制高点,在这儿可以纵观低处。谁上山来,是可以看得见的。
观里有个小池,华武总蹲去那里看水。左看右看,看老半天。
一月后。
南区街。
一个柴夫担着柴走着,他一边走着,一边吆喝着别人来买柴。
路过一个饭店时,他停了下来。把柴靠墙,然后站在门口,对着里面直喊:"卖柴哩,干燥的柴。"
没过几分钟,出来了个男人,翻看了那担柴后点点头,从怀中掏出钱,递给了柴夫。
柴夫千恩万谢,接过钱后,把柴担进饭店里去。
很快,柴夫出来后径直去了粮油店,买了米,油啥的,高高兴兴地返回山里。
柴夫打了盆水来,盆里映出一张乱七八糟的胡茬脸。
柴夫摸摸自己的脸,很是满意。
一声猫叫,盆里又加映了一张黄白色相间的猫脸。
只见它把头伸进盆里,嗅了嗅。鼻子不小心碰到了水面,惊了一下,脑袋不由得抬了起来。
"这不是你吃的。"柴夫慈爱的把它抱了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
猫咪顿时喵喵的欢叫起来。
满满的一包晒干的小河鱼。
看着猫吃得欢,柴夫自然也开心地梳理自己。
胡须被理得顺顺畅畅,华武一张睿智又英俊的脸瞬间出现。
他搓搓耳朵。
"好,实在好!那个饭店老板居然没有认出我来。"
这段时间,华武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成天窝在这里。
对于这次被算计,自己居然无能为力。
他在山里狂跑,又疯狂地捶打着,无论是树,还是石头。
他的咆哮,惊得大大小小的鸟群乱飞着冲出了林子。
华武不知双手早已血肉模糊,他还在发泄着,直到自己瘫了下去。
"你醒了。"
一个细细的女人声。
华武惊得坐了起来。
"别动。"
她吼道。
华武躺在白色的床上,两手缠着厚厚的纱布。
一个的年轻女子正在拆着他手上的纱布。
华武用力甩开她的手。
她撇撇嘴。
"这是我家。是我救了你。"
华武一脸的茫然。
"我和伙计去山里挖药,你躺在林子里。我们就把你救了。"
好像有这么回事!华武只觉自己头晕脑胀,细细回想了一下。
她见华武情绪稳了些,赶紧拉过他的手,把草药涂上。
暖暖的手,亮亮的眼睛,白皙的脸庞,华武还是这么近距离和一个女孩挨在一起。
华武感觉自己的脸红了。
"你是遇到了什么事?这手,如此出力,不废了才怪。"
她怪道。
华武低下头没有回答,知道她是谁。但不想让她认出自己。
"可以了。"
她站起身,开始收拾药盒。
华武也爬起来,准备离开。
"你干嘛?"
她瞪着华武。
"我……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回去疗养就行!"华武冷冷答道。
"华警长。"
她叉起腰。
什么?
华武惊了。
"你再怎么变。恩人的模样骨子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心中。"
她柔声说道。
华武很是尴尬。的确,自己确是她们家的恩人。
这事还得从两年前说起。
有一天,南区最大的药铺云掌柜来找华武。让华武护送他父女去趟外地谈生意。
华武便同意了,他们约定好,送到北平界就好。然后,华武在北平界等候他们。
出了南区后,华武想到他父女二人去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恐被骗,所以暗自跟上他二人。
就是因为华武多的这个心眼,却救了他父女。对方是土匪,知道云家财大气粗。本想假借谈生意的借口,把他们骗过来。绑架后再勒索一笔。
没想到,华武半路杀出,一个人打倒了十几个土匪,把云家父女救了出来。
云掌柜去年去世后,她女儿便接管了药铺,做了当家人。
自从华武去了警局当差,与他父女再没见过面。
如今,会以这种方式再见。
"还望云掌柜不要说出我。"
华武抿着嘴说道。
"叫我云鸣就好。华警长,不要如此怀疑我。"
她浅浅笑道。
然后云鸣拿了几包药,递给华武。
"我知道你的脾气,你是不会安心留在这里养伤的。这是伤药,三天搽一次。"
华武接过了药包。
出门时,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一双含情的眼睛也望着他。
"华警长,你……为我回头,我……我相信你,你没有杀人。做你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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