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掌上明珠

“子聿?是字吗?那你的名是什么?”

“我叫......”

少年显然还未好个彻底,说话也慢吞吞的,还未待话说完,远处便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呼喊声。

这声音又熟悉又亲切,少年心下一阵欣喜,总算彻底得救了。

待那声音凑近一些,少年却发现唤的是小姑娘的名字。

“濯枝!濯枝你在林子里面吗?”

鹿濯枝心下一惊,神色匆忙地起身,瞧见少年还虚弱地靠在树前,不知是去是留,急得来回转悠。

”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死得痛快些许!“

”死什么死什么,你在说什么死不死的。“

那声音的主人走到鹿濯枝身后,一把揪起她的后衣领,还未开口便注意到了靠在一旁奄奄一息的少年。

”君鸩!你为何伤得如此重?“

”望傕......“

林望傕将鹿濯枝丢在一边,急忙上去背起了沈君鸩,回头瞧了一眼脏兮兮的鹿濯枝,急声道:”快跟上,爹可找了你好大一阵子,要不是后方运粮的粮车小厮,我们都不知晓你藏在粮车里从京城跟了我们一路。濯枝,你未免也太过顽劣了!现下还学会离家出走,威胁小厮了。“

“大黄雀!你别一天拿老父亲的口吻教训我,不就比我大个十几天吗?再说了,我哪儿顽劣了,不就是想出来玩玩吗,况且我跟着你们有什么不妥的,我也没有威胁小厮,好歹还给了他银子呢!那银子可够他养活家里人好几个月了!”

鹿濯枝没好气的跟在后面,听罢当即朝着林望傕翻了个大白眼,振振有词地辩解着,说罢还大哼一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沈君鸩听罢不由得抬眸一笑。

“鹿姑娘真是真性情。”

他的声音极小,大抵是因为太虚弱了,只够林望傕听见。

“君鸩,这丫头不会救了你罢。”

“是。”

林望傕听罢不由得一愣,随即对鹿濯枝表示赞许。

“濯枝长大了,助人为乐是好事。今日若不是濯枝,君鸩可就凶多吉少了。”

林望傕总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还对她时常带着说教意味,鹿濯枝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只比自己年长十几天的人,说出的话能够这么老调。

“大黄雀,这位公子就是你和林伯伯在南疆的友人?“

”啊,对。君鸩和他母亲早年和我们家一直相交甚好,这些年来南疆小住几月,一是为了看望君鸩和雪姬姨,二是为了爹战后找个僻静之地休养。“

休养?鹿濯枝觉得蹊跷,要说是探望友人她都觉得合情合理,这休养......天寒地冻的,休哪门子养。

鹿濯枝也未细想,毕竟林家总是奇奇怪怪的,譬如差点就给儿子取个名字叫”黄雀“。

有关”大黄雀“这一称呼,林望傕总是很懊恼,当年娘为什么偏要跟鹿家这小姑娘凑个相配的名字,害得他如今老是被濯枝调笑,任凭他怎么解释他母亲压根没打算取”黄雀“一名,鹿濯枝始终不肯相信。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沈君鸩这下抓住了重点。

看来林家并未让任何人知晓他们每年来南疆一趟的目的,那除了林家人没有人知晓他是皇帝养在南疆的儿子。

”濯枝,待会儿到了山脚,爹就会派人将你送回去的。“

”我不回去。”

“你不回去,你爹就会启程来南疆亲自接你回去的,他说到时候他上不了朝堂被皇上责骂,可都全怪在你头上。”

“......”

“鹿姑娘可真是鹿家的掌上明珠啊......”

林望傕背上的沈君鸩虚弱地道出这一句,这次可被鹿濯枝听到了,她加快步子蹦到沈君鸩身侧,转过身来瞧着他走。

“什么掌上明珠,不过就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还不如这个‘大黄雀’呢!哪儿都去不了。”

“濯枝哪里的话,鹿伯伯对你这般好,你想要什么他不给你寻来。”

“你不懂,我不与你说。”鹿濯枝瞥了一眼林望傕,觉得脑袋大,与他这木头说不到一处去,转过头来看向沈君鸩,一脸严肃。“沈公子你说,是自由重要,还是荣华富贵重要?”

“自然是自由。”

沈君鸩瞧着认真的鹿濯枝,觉得有几分有趣。

“你瞧,还是沈公子有思想,人也长得好看。”

鹿濯枝好似没了之前那般羞涩,不知是不是因为有林望傕这个发小在,她撩人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说罢便笑嘻嘻地看着沈君鸩,再没了之前认真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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