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救人

玄幽教所占据的临山县,位于桓山府西北面,毗邻千里桓山。

而北崇县,则位于桓山府西面,与苍陵郡府苍陵府接壤。

盖因毗邻一郡治所苍陵府,来自苍陵府的商客南来北往,而北崇县又与风月场所著称。

这些年,北崇县青楼、酒楼、勾栏、胭脂水粉生意,那可是繁盛到了极致。

乐家,也因此赚得盆盈钵满。

连带整个北崇县,都因此而受益。

就连北崇县的城墙,如今的规格都能比肩那些五六万户,数十万口的上县。

而北崇县,不过只是两三万户,十来万口的中县罢了。

此刻,足足二三十丈高的北崇县北城墙外。

一阵滚滚浓烟从官道上席卷而来。

肆无忌惮的纵马飞奔。

让官道上的商队、马车,都远远惊慌避开。

守城的军士见此,也是面色微变。

守城多年的老军士很清楚。

要在官道上,扬起如此大的滚滚烟尘,至少要三五十匹骏马一齐奔腾。

而靠近城门十里内的官道都是严禁跑马,只能缓行的。

敢在有乐家坐镇的北崇县城门外,如此肆无忌惮地策马奔腾,绝非寻常势力行径。

很快。

滚滚烟尘就已经由远及近来到城门前。

唏律律!

当前一名骑手率先勒停座下坐骑。

这是一匹浑身长着火红鳞甲,四蹄也如烧红的烙铁般通红,个头足有九尺高的高头大马。

那一身鳞甲和远超寻常骏马的体格,无比彰显着这匹马的不同寻常。

见多识广的军士一看,便知道,这是一匹拥有妖兽血脉的半妖马。

妖兽凶残暴虐。

而具备妖兽血脉的马匹,也是凶性难驯,而且力大无穷。

哪怕寻常精通驭马术者,都根本无法驯服,甚至还可能被妖马所伤,乃至重伤致残。

能够驾驭凶性难驯的半妖马者,非得武道高手不可。

火红鳞甲马背上,此时坐着一名身着锦袍,带着半幅面具的男子。

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依稀可见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的神采。

此人,正是从鹰愁崖马不停蹄地带人赶来北崇县的季安了。

季安抬头看了一眼头上鎏金大字书就的“北崇”二字,冷哼一声:“哼,乐家倒是财大气粗,北崇县的城门楼牌,都是鎏金的!”

“直接去欢喜楼,驾!”

季安话音刚落,当即双腿一夹马腹,座下半妖马“火龙”四蹄一跃,卷起一阵旋风,一马当先,一步就跃过城门处的拒马,跨进北崇县城。

身后众多同样乘骑着具备妖兽血统骏马,身着黑衣,戴着面具的骑士,紧随其后。

一时之间,北崇城门处尘土激扬。

看守城门的军士放置下的拒马,更是形同虚设。

城门旁值守的一众披坚执锐的军士,尽管看出众人来势汹汹,来者不善。

可却没有丝毫阻拦的胆子。

至于身为城门看守者,需要对进城者例行盘问的职责,更是被他们丢到了天边。

他们中最强的城门守官,也不过桩架上境的武者。

余者军士,尽管看起来彪悍,实际上都不过只是刚刚练了修粗浅功夫,刚开始打熬筋骨皮的习武者。

连真正的武道修行者都算不上。

哪怕披坚持锐,也非武道高手的一合之敌。

这些军士,平日里把守城门,最多也就是从往来的行商、苦哈哈身上捞取些油水。

面对这种能够驾驭半妖马的武道强人,根本不敢放肆,甚至连过问都不敢。

这可是峦州,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各地的武道豪强,就是货真价实的土皇帝。

县府中各级官员的任命,都被武道巨擘们部分把持。

要是得罪了来头较大的武道强人,被随手毙于掌下,北崇县衙的老爷们,可不一定会为他们出头。

……

北崇县南坊。

欢喜楼。

整个北崇县,乃至整个桓山府,都极为出名的风月所、销金窟。

此刻,原本门庭若市,各种歌姬、名妓花枝招展的欢喜楼前,却变得门可罗雀。

盖因,一群杀气腾腾的骑士,此刻正驻马于欢喜楼前。

季安抬头看了一眼欢喜楼镶金戴玉的牌匾,咧嘴道:“这块牌匾,怎生如此碍眼?!”

十几名欢喜楼坐镇的刀客,此刻立于牌匾前,听到其如此嚣张的话语,却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来者不善啊。

季安肆无忌惮释放的罡气境气息,更是让众刀客冷汗直冒,根本兴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

“是挺碍眼的,区区勾栏,还装点得如此富丽堂皇。”身后众骑士纷纷响应道。

季安袖袍一挥:“拆了!”

季安话音刚落,其身后便有几骑蠢蠢欲动。

最后,一名年轻的骑手抢先,施展身法,从高头大马背上纵身一跃。

一跃之力,让座下八尺高的半妖马四肢都差点被压垮。

一跃之下,让其身形腾空而起,跃出十多丈远。

不过,其此时距离那牌匾,尚有十多丈远。

只见他体内丹气勃发。

脚下翻涌,涌起一阵气浪,在气浪的冲击下,身形在半空中凭空借力,再次高高跃起。

能够施展丹气,这赫然是一名年轻的抱丹境界的武道高手

而其也很快就和三层楼,四五丈高的牌匾齐高。

此刻,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骑手五指摊开,往前轻轻一推,一道丹气掌印由远及近,像吹气球般不断暴涨。

轰隆!

已经膨胀到磨盘大的丹气掌印,狠狠印在了牌匾之上。

镶金嵌玉的牌匾顿时四分五裂。

不单单是牌匾被轰得破碎。

就连整个欢喜楼,都被破开了一个丈许大小的坑,栏杆、门墙尽皆破碎。

露出里面的歌姬、酒客,纷纷尖叫着跑开。

任谁也想不到,竟有人敢在欢喜楼直接动武。

年轻的抱丹高手此刻已经缓缓重新落下,坐在自己的坐骑身上。

那十几名站在欢喜楼门前的刀客见状,纷纷面色剧变,握住刀柄的手紧了紧,却根本没有拔刀的胆量。

为首的一人,知道今天恐怕无法善了,自己乃乐家坐镇欢喜楼的供奉,若是不出头恐怕事后会被乐家追究。

只能壮着胆子道:“诸位好汉,何至于此,不知道乐家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可否明说?”

季安此行过来,尽管大张旗鼓,可还是隐藏了一番身份。

至少众人服饰上,是看不出任何玄幽教的痕迹来的。

除开他之外,更是人人一身黑色劲装。

如此也是为了事后死不认账做准备。

是以,对方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众人玄幽教的身份。

见对方盘道,季安懒得废话,大手一挥:“搜,把人找出来,谁敢阻拦,直接杀了!”

身后众多骑手纷纷领命。

刚刚出手的那名年轻高手再次一马当先,胯下高头大马直接带着其连人带马,撞进了欢喜楼中。

那些刀客、武者,连带同样抱丹境界的供奉在内,尽皆不敢阻拦,反而仓促躲闪,才没被横冲直撞而来的妖马撞上。

只不过他们是避开了,可身后的欢喜楼大门却被妖马冲势撞破。

只剩下半扇门连在门框之上。

砰砰砰!

紧接着,又有十几骑跃进欢喜楼中。

欢喜楼的大门,没几下就被彻底撞碎。

厚重的大门被撞得稀碎。

而那骑手和座下妖马,身上却连毛都没掉一根,彰显了强大的武道修为。

一时之间,偌大的欢喜楼销金窟,竟然成了跑马场。

里面不断传出惊呼声、叫骂声,以及时不时的惨叫声。

没多久。

最先冲进欢喜楼黑衣年轻骑手,已经带着一名花容憔悴、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走出来。

“大人,幸不辱命。”年轻骑手对季安恭敬道。

其脸上残留着血渍,显然进去之后动手了。

季安却不以为意,反而微微颔首,以示赞扬:“不错。”

冲进欢喜楼的十多骑人马,也紧随其后冲了出来。

“走。”见目的达到,季安当即不再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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