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七翁现在自然是无暇去顾及李牧了,先前他就说过,解毒的唯一办法就是用寒毒压制以毒攻毒,现在已经没有了冰蚕幼蛊的顾虑,存留在体内的子午阳毒也将迎刃而解。
一根根银针在药七翁的操控下悬空浮起,只是那么轻轻的一挥手,银针的针尖处便沾染了寒毒。
如果说金蝉蛊与冰蚕幼蛊是克制关系,那寒毒与子午阳毒便是制约关系。并不是说寒毒一入体,子午阳毒就会立马消散,它们之间就像是一块寒冰去扑灭一团烈火一样,只有烈火将冰块一点点的溶解成水,火才能被完全扑灭。
“为什么要以银针为媒介释放寒毒呢,直接一股脑注入进体内不好吗?”
刚刚恢复了一点灵炁的李牧突然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你刚才消耗灵炁的时候是连智商一起耗尽了吗?我如果像你刚才解蛊那样解毒,寒毒与子午阳毒在体内对冲,那经脉非全断了不可。”
有时候药七翁真的不理解,李牧这小子表现出来的天赋确实惊人,但是有时候却连一些外行人都懂的常识他都不明白。
又是转手一挥,第一根银针飞快的落在了墨紫轩的左胸处。随着细微的寒毒慢慢渗入体内,她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痛苦不堪,豆大的汗珠从脸颊划过,死死的抓住父亲的手臂以此来缓解寒毒与子午阳毒在体内对冲产生的痛苦。
只见药七翁飞快的抓起悬空的银针,抓在手中一个弹指甩出第二针,扎在了紫轩的小腹处。
这第二针刺入的时候,脸上的气色就开始有些好转了,皮肤也开始变得红润了起来。
紧接着药七翁的另一只手用三指捏住了第三根银针,直直的扎在了紫轩的鼻下人中处。
这三针刺入,毒就算是解完了,至于墨紫轩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我扎的这三针已经将寒毒送进了紫轩的体内,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需要好好修养。”
墨狄看着一边起身一边向自己交代解毒后该如何修养的药七翁,突然问道:“药七,你觉得这毒像是何人所下?”
“老墨,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追杀我的中土四大恶贼。如今他们中的老四林青已死,剩下的三位也早已销声匿迹多年,而中土内唯一会使用子午阳毒的,就只有他们中的老二———洛心。”
当听见洛心这两个字的时候,墨狄的喉咙就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噩耗一般。
李牧诧异的看向了药七翁,他实在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会让墨家家主都心生忌惮。
半响,墨狄长叹一口气道:“如果真的是洛心所为,恐怕四大恶贼是要重新祸乱中土了。药七你先带着李牧去休息吧,给轩儿下毒的事我会继续追查下去的。”
随后二人在老总管的带领下离开了紫轩的房间,一路弯弯绕绕,来到了墨家后院的一处客房。
墨家位于整个中土商贸往来最多的云岚城,最外围设有一道全长两千余米的环墙,内院一般由家主以及其家眷亲信居住,后院设分三百六十间客房供家仆、护卫,以及门客居住。
老总管将二人带到客房后,便立刻吩咐家仆送上好酒好菜,作为小姐的救命恩人他是万万不敢怠慢的。
辛苦了这么多天,李牧终于是可以好好的享受一番了,蚕豆、烧鸭、鸡腿摆上桌,扑鼻的香气就馋的人直流口水,就更别说再倒上一碗美酒了。
药七翁也是个看见酒就移不开眼珠子的主儿,酒坛子刚被家仆拿进来,他就迫不及待的先给自己倒上了一碗,然后伸手抓起个颗蚕豆扔进嘴里,大口的喝了起来。
“哎,药老头儿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们口中的洛心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墨家主看起来很惧怕她的样子。”
药七翁听到李牧的疑问之后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起碗一口干掉了酒,随后又打了个饱嗝才回道:“你说洛心啊,原本是个毒师。可惜后来加入了心术不正的四大恶贼,开始肆意祸乱中土。至于墨狄倒不是怕她,只是这毒妇的手段过于狠毒了些,处理起来会很棘手。”
李牧一副懂了的神情,然后点了点头又问道:“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明明以银针为媒介寒毒入体会很慢,正常人都会多扎几针以确保能根除,为何你只用了三针呢?”
一说到这儿,药七翁的架子就开始摆起来了。论打架他或许不在行,但若是谈起针灸穴道,整个中土没人敢与他相比。
李牧这问题刚刚问出来,他便一脸得意的又饮了一碗酒说道:“今日若是旁人来此,恐怕少说也要扎上十一二针,但我药七翁是何许人也?只需三针足矣。首先这第一针必须要选在聚毒最多的心脉处,这一针注入的寒毒最多,因此也会让人感觉格外的疼痛难忍。至于第二、三针就要扎在腹部的气海穴和鼻下的人中穴了,因为这两个地方是人体吸收灵炁和纳入灵炁的重要穴位,落针在这两处是为了让寒毒从人中与气海出发,贯流于全身,最后归于心脉,方能彻底根除。”
就在药七翁说话间的功夫,桌上的烧鸭鸡腿早已被李牧一扫而空,其实他向药七翁解惑是假,实则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然后趁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等药七翁回过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下满桌的骨头了。
“你小子,一块肉都没给老夫留啊!”
与此同时,墨紫轩的房间内墨狄一直在床头静静的守候着她。
紫轩在两人走后很快便睡了过去,可以明显的看出已经有了不少的好转,嘴唇变得已经不再是先前的暗紫色,脸上也看不出半点的憔悴了。
不一会儿,紫轩便在朦胧中睁开了双眼,墨狄见女儿醒了,关切的问道:“怎么样轩儿,感觉好点了吗?”
“我感觉好多了,父亲,这些天你也累了,去休息休息吧。”
听见了女儿那近乎微小的声音,墨狄正准备起身,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又说道:“轩儿,今日为你解蛊的少年名叫李牧,为人不错,与你年龄相仿,修为也步入了三重境。救你性命的金蝉蛊,就是他前几日冒险炼化的,爹已经许诺了他与你的婚配,不知你是什么意愿啊?”
从小到大墨紫轩几乎所有的事,眼前的这个父亲都已为他安排妥当。自已的意愿其实根本不重要,她能做的也就只有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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