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佩心里想道,原来我今日回家,众多叔叔伯伯前来,不为侵夺财产,只为抢夺家人。
张云佩说道:“伯伯,你没有子嗣这我也是知道的。可你选谁家的孩子不好,要选我家的?”
“我是田家长子,我选田脉继承宗祧,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也是最亲的关系,我选田文也行,那不是你亲生的吗?我选田脉就是给你脸面,不让你为难。”
张云佩冷冷地笑道,“那是伯伯为了考虑了?众位叔叔伯伯是什么主意?都认同他?”
叔叔伯伯们说道:“今天我们来,都是认同经纶的意思。田脉本来不是你的亲子,经纶有这病,你就把田脉过继给他,也是合家欢乐的事。”
张云佩喊道:“众位叔伯们,事情不是这样说的。田脉是续宗的三子,你们在续宗在世时不向他询问。反倒是,他如今去世了,你们来逼迫我,认为我孤儿寡母好商量。我对诸位明言,除非续宗死而复生,亲口告诉我他同意将田脉过继给伯伯。否则,我断然不会同意!”
田经纶道:“你这张氏,岂有此理!续宗去世,家中大小事权,自有族中长老商议定夺,就算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同意,又能怎么样?”
张云佩冷冷地说道:“怎么样?我不同意,你们谁也不能把罗氏、脉儿带出府门一步!”
“你这样的妇人,真是不可理喻!”说着,田经纶一手拉着田脉,一手拉着罗南风出门。张云佩大喊道:“田经纶,我敬你是伯伯,让你几分。如今,续宗尸骨未寒。你做伯伯的,光天化日拉弟妇的手,成何体统。罗南风,你好大的胆子,朗朗白日,你勾搭家伯。来人,将她们母子拉回来。”
说着,几个小厮把罗南风、田脉拉回来。罗南风伏在棺木上痛哭,“老爷,你这刚一离去,主母就对我们娘俩为难!老爷,我可怎么活呀。”
张云佩道:“老爷,刚离去,你就存了另嫁的心思!你还有脸面哭老爷?”
田经纶怒气不止,指着鼻子说,“好呀,张云佩,田家可以没有女人当家的份。”
众位叔叔伯伯齐声说道:“张氏,你要续宗答应也不难。且让罗氏询问,续宗要是答应就默认。要是不答应,自然是要反对的。”
罗南风道:“老爷,我要改嫁田经纶,你若答应就沉默。不答应就回话。”
罗南风的行为可把张云佩气坏了。这是欺负死人呀。张云佩让小厮拖出去罗南风打她三十大板。罗南风在庭院中,挨打,一个劲的哭喊。众位叔叔伯伯齐声说:“岂有此理。”
却没有一个上前的,都看着田经纶。田经纶举起一把附近的铁锹,打开小厮的木板,对着张云佩道:“张氏,你敢当着叔伯的面打人?”
“我教训自家妾室,有什么不可?”
“你好狠的心呀,我才三十多岁,我不改嫁,难道守寡吗?”罗南风道。
“好呀,你这是说出心里话了。我告诉你,你可以改嫁,只是不是田经纶,弟妇嫁给伯伯,这事我说出去都感到丢脸。你在家守孝3年,3年后,我自然把你发卖,给你找个男人嫁出去。只是,现在老爷尸骨未寒,你想改嫁,不可能。”
田经纶见事情无望,跑到罗南风的身边,嘭的长长的亲着她。众人大吃一惊。
“张氏,你看到了。你不让罗氏改嫁,也得改嫁。她已经名节不保。你若留着,就等着整个临清笑话田家吧。”
张云佩气着说道,“是笑话我田家,还是笑话你田经纶。罗氏,你今天做出这等好事,看你儿子田脉,将来脸上可有光?”
说到田脉,罗南风就是再想改嫁,也要为儿子的前途着想。她跪下来,求主母道:“主母大人,这分明不是我,是他田经纶欺辱我,我有什么错处?”
张云佩转而对田脉说,“脉儿,你可愿意你母亲改嫁?愿意有这样刁钻耍赖,不学无术的新爹?”
田脉不作言语,看着罗南风。
这时田脉的岳丈,程祥祯走了进来。本来,田家有事。程祥祯作为田脉的岳父,本来是可以不来的。但是听说今天这边十分热闹,和田脉的母亲罗南风有关。于是,让仆人赶着车子赶来了。
程祥祯对田脉说,“姑爷,今天的事情,我也看了个大概。是你母亲看到你父亲田续宗去世,自己年纪轻轻,想要改嫁。哪怕是迟几日呢?非要在今日闹出这些动作。我且告诉你,你母亲改嫁,你可以自己去继承田经纶的宗祧,我家易秋可不前往。”
田脉道:“岳父大人,小婿并未说离家之事,也未同意母亲的主意。”
程祥祯问,“那即使你母亲罗氏要改嫁,你也留在田家,不迁往他处?”
“是的。”田脉坚决地回答。
罗南风道,“你,你这个不孝子。”
田脉的妻子程易秋说道,“主母,今日之事全是我家君姑一人主意。我家脉郎,并不知晓。即使来日,君姑改嫁,我与脉郎也定在主母堂下承欢效劳。不敢有非分之想。”
张云佩道:“如此甚好。我知道你们夫妻向来是和睦聪慧的。”
罗南风挨打了20大板。哭喊着,被女仆拉回卧室休息去了。众多叔叔伯伯,唱了个喏,也都匆匆离开了。
众人走后。二儿子田须的妻子,谢寄筠悄悄对张云佩说:“君姑。这罗氏即使再想嫁人,也不至于您今天刚一回来就闹着改嫁吧。这里面看来另有隐情。”
张云佩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若有头绪,就去查看。少在这嚼舌根。”
谢寄筠道,“喏。我替君姑查查就是。君姑不要责难我,我也是想为这个家出力。”
张云佩道,“你去吧。”
谢寄筠离开,下去了。回到房中,对丫环董梅儿说:“这平日里,主母身在浙江丽水,多年不曾回家。罗氏以家主小妾的身份,对我们也做起了长辈来。今日,罗氏受此大辱,改嫁又不成,定然有许多埋怨的话。你且去打听打听。”
董梅儿道:“是,夫人,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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