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宁王监国摄政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彻了这个凤鸾殿,众人目光不由得聚集在了太上皇裴长青身上。

就在裴仪殷切让母皇为自己讨回公道治裴宁一个大不敬之罪时,裴长青一巴掌就将裴仪抽到站不稳,摔倒在地。

就在诸君反应过来,纷纷行礼的时候,裴宁甚至连头没回,她望向地上的前南靖国太子上官彦,眼神幽深,犹如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裴宁神色淡淡,上前稍稍用力,一脚踩折了上官彦的小腿。

一声惨叫,分明刚刚还宛如死尸的上官彦,忍不住一下子痛呼出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这靖贵君,不是昏死了两天了吗,怎么突然就醒了。

被打得晕头转向的裴仪,见状一惊,连忙起身想回到上官彦身边,却被怒极的裴长青揪住衣领,冷斥道:“你还想救那贱人?“

“母皇!不是这样的。“裴仪声音哀切,道:“是裴宁目无尊长,犯上作乱。她根本就没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还有母皇,她不和母皇行礼。”

“咔。”

而此时的裴宁又一脚踩断了上官彦的另一条腿,在众人的目光里,跨过哀嚎的男人,便径直走到了凤鸾殿正中,手微微一撑便直接坐到了凤鸾殿的书案上。

裴仪说的话没有让她出现一点慌忙,一双如墨般的黑瞳将所有人的反应收入眼帘,裴宁恢复了以往的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来。

裴长青没有看又哭又闹的裴仪,抬眸与她对望,冷笑地道:“你为了这个废物继位做了这么多,可她还想杀你。裴宁,你悔吗?”

听到废物二字的裴仪一愣,显然没想到曾经如此宠溺她的母皇会说出这样的话,抬眼看着裴长青感觉到了陌生。

她是堂堂正正继位的皇太女,裴宁能为她做了什么?

裴宁手握重权,居功自傲,屡屡以下犯上。

就算裴宁是她唯一的妹妹,不管她有没有反心,她也要铲除这个隐患。

阿彦冒死为她分忧,她贵为天子,还保不住一个男人吗?

今日,朝中百臣都纷纷倾向裴宁,就连宫中侍从都不听她指示。

裴宁的谋逆之心还不够明显吗,母皇为什么反而怪罪她。

为什么?

她是一国之主,就算是母皇也不能——

就在裴仪眼中闪过阴骛,心中忿忿不平时,却听见裴宁平静冰冷的声音传来。

“母皇,裴宁也是您的女儿,裴宁不求公平。”

“所以,裴宁愿意成为您为其他女儿布下的踏脚石,但,裴宁不想成为牺牲品。”

看似答非所问的话语,却让太上皇的怒意一凝,沉默以对。

“陛下如今想我死,难道当初大皇姐就不想让我死吗?母皇,您从没想过给我活路。”

“那裴宁,就把事情做绝。”

裴宁的话,有如晴天霹雳击中了裴仪的心,当时的皇长女裴蕙的死一直都是个迷。

裴蕙是普普通通的后君之子,母皇待其并不亲厚。

所以裴蕙虽为长女,但她并没有将她视作对手,而是将手握兵权的裴宁视为她的心头大患。

如今听到裴宁和裴长青的对话,她立刻记起,当年就是裴蕙死后不到数月,母皇便禅位给了她。

这该不会是,裴宁所为吧?

裴仪的怒气化成了惊惧,裴宁无声无息地杀了裴蕙,那就能无声无息地杀了她。

更何况裴宁,恐怕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就是幕后黑手。

裴长青深吸了口气,她是最清楚当年的事的,事到如今,已经没了回头路。

她现在只不过是个有名无权的太上皇。

裴长青又一巴掌扇在裴仪脸上,假装刚刚没跟裴宁说话,硬生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你也知道你自己是个皇帝,卖爵鬻官,挪用军饷,纵容后君刺杀亲王,你还不知错?”

裴长青习武多年,手劲不轻,两巴掌下去,裴仪的脸肿成猪头,连说话都说不清。

有后君见状想劝,却被裴长青怒视道:“老娘打女天经地义。”

裴仪估计这辈子都没遭过这样的罪,什么一国之主的仪态,什么女儿有泪不轻弹抛去了九霄云,自知裴长青说的一旦天下皆知,她这个皇帝算是做到头了。

裴仪哭哭啼啼地推锅狡辩,想让裴长青心软,毕竟裴长青小时候对她百般宠爱,视她为珍宝。

她以为如今裴长青的变化也只不过是因为,她犯下大过,母皇恨铁不成钢罢了,到底还是会原谅她的。

可她不知道,裴长青以前宠爱她不过是因为不想裴蕙成为众矢之的。

裴蕙的父亲是裴长青的青梅竹马,裴长青为了保住裴蕙父女,不让他们成为凤君注意的目标,才会对他们平淡无宠,而将宠爱倾泻在裴仪身上。

甚至裴长青不惜为了裴蕙日后能顺利登上皇位,不断捧杀,将裴仪养成了一个文不成武不就只知享乐的废物。

而至于裴宁中宫所出,若她手握重权,势必成为帝王的眼中钉肉中刺。裴长青原本是想让裴宁成为裴蕙的磨刀石,但不曾想裴蕙这把刀折在了裴宁身上。

裴长青到底先是一个君皇,再是一个母亲。若裴宁想继位,就算再不喜,裴长青也不得不认可裴宁的能力。

但裴宁逼他禅位,让裴仪登基,如今又把裴仪上任来的罪状,通通交给自己的时候,裴长青认为——

这更像是一种报复。

听着二人吵吵嚷嚷地实在烦人,裴宁下了桌,缓缓走到二人跟前,苍白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来,温声道:“母皇,陛下虽有过在身,但毕竟一国之君,您还是要给陛下留些颜面的。”

裴长青皱眉,冷笑道:“呵,那你认为该如何?”

裴宁将跌坐在地上的裴仪拎起来,温柔的笑道:“既然陛下有错,那就下达一份罪己诏,昭告天下,让天下臣民知道,陛下是一位知错能改的好君主。”

裴仪虽然昏了头,但是听到罪己诏的时候,还是瞪大了双眼,含糊不清地道:“没了皇室威仪,朕,朕如何,统领百姓,治理江山。”

你现在这副样子谈皇室何威仪?”裴长青听到罪己诏时也觉得不妥,但听了裴仪的话只觉得好笑,皱眉冷声道:“裴宁你也有过,作为臣子不及时劝谏君主。”

裴宁面不改色,依旧是体贴温柔的模样,为裴仪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心平气和地道:“臣谏言而君不听,裴宁无过。”又转头平静对裴仪笑道:“如若谏言无用,那臣只好待君执行了。”

裴宁说完,望向裴长青,显然是在等裴长青发话,但裴长青看着那双无情的黑眸,竟觉得背后生寒,抿了抿唇,道:“与孤何关。”拂袖离去。

裴宁转身对着诸君微笑道:“各位受惊了。”

裴宁做事喜欢体面,就算这份体面仅仅只是流露在表面。

裴仪被灌了落子汤,上官彦也被宫人带走,堂堂天子被人押着写下罪己昭且颁下圣旨,软禁在了后宫。

宁王监国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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