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华山

第二天早晨,天气有些燥热·,奶奶和林清景的爷爷奶奶一起在火车站送林清景上车。

“清景啊,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张婆婆跟禾禾等着你回来看我们。”

“清景,你这一趟去跟着师傅好生修习,有空回来看看我们,我们会一直在家等你的,下了车记得打电话回来。”

“好,爷爷奶奶你们放心吧,张婆婆,禾禾你们也好好地,禾禾你······”林清景话说了一半就突然哽住了,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上车了。

“回家吧,明天还要上学呢。”奶奶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

“是啊,禾禾,你在学校一定要好生学习,别像清景那个混小子一样,读这么长时间书总数都考不过一百。”

“林爷爷,话不能这么说的啦,林清景在学校也很努力的啦。”

翌日

“张禾你干嘛呢?小卖部去不去?”

“咋的,今天还找我去小卖部呢。”

“害,这不是景哥喊我好生看着你,省得你到处瞎晃。”

“哈?他还要你看着我?真是离谱唉。”

“唉,我说张禾,你就没感觉到景哥对你有什么别样的情感?”

“情感?我没感觉到啥情感,只感觉到不顺眼。”莫维看着我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没说什么。

这两年林清景再没回来过,过年也是。只有下火车的时候给家里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就再无音信了,我曾试图联系林清景,但是打的电话再没接通过。就这样不知不觉已经临近中考了。

“张禾!你想好去哪个学校没?

“我?我考上高中就去高中,没去上高中就去中专发展吧。”莫维听到后叹了口气“以我的成绩去中专应该是稳了。”

华山

“林清景,你来了,这里就是清水观,今后你就跟着师傅在这里学了。”灰袍道人说道。

“好。”林清景小声应答着。

“这里是你的房间,今后你就住在这里,今天天色不早了先歇息下吧,明天咱们行拜师礼就正式学习了。”

“好。”林清景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想着这里有什么好呆的。

第二天

慧云道人坐在上位,林清景正在行拜师礼奉茶。

“师傅请喝茶。”林清景恭恭敬敬地说道。

慧云道人喝了一口说道“请起。”

林清景又后退了些许,跪下向慧云大人磕了个头“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好好,乖徒儿快请起。”

“你既然已经拜入清水观门下,道馆里的规矩你还是要知晓一下的。道馆里以来的时间先后以师兄弟相称,只有两点,不可食牛肉和乌鱼,不可破童子之身。”

林清景心想这有什么难的,慧云道人接着说道

“修道之人本就是修的心性,你先每天跟着师兄弟们洒扫,挑水,种菜,洗衣,学习经书和字画。”

“好。”

这位是你的师兄黄黎,你先跟着他适应一下观里的生活。

“好。徒弟明白了。”

“嗨,我是黄黎,以后咱们就是师兄弟啦,直接叫我师兄就好啦。”

“好,黄黎师兄,第一天来了应该干嘛呀?”林清景有点不知所措,初来乍到的新环境让他很不安。

“别担心林师弟,你待会先跟我去上早课,然后咱们去后山挑点水来做午饭吃。”

“好,我知道了。”

“林师弟,咱们每天卯时起床,洗漱完了之后给各个殿打扫卫生,然后就上早课,戊不朝真,戊日是休息日可以不用早课。上完早课就可以去吃饭,吃完饭就开始值殿了,跟前来祈福的游客和信士讲解咱们道教的文化知识,晚上六点半开始诵经,完了基本就能休息了。”

“好,师兄我知道了。我会好好遵守的。”

“不过师兄我偷偷跟你说喔,咱们可以经常溜号,特别是下山采买的时候哈哈哈。”

“哇,真的嘛,听你说起来我还以为每天都要过得很苦呢。”

“那不至于的,咱们虽说是清修也要体会民情的。”

“哦······那一般什么时候才能回乡探亲呢?”

“林师弟,你怎么刚来就想着回家探亲呢,咱们是修养心性,可能要很长时间不能回家了。我虽比你早来两年可以也跟家里联系很少。”

“好吧。”林清景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想“莫维你小子一定要靠住啊,千万不要让禾禾出什么事。”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在洒扫,种菜养花中度过。

“师兄!这个笔怎么这么难拿啊,这个墨汁怎么结块啦?”

“林师弟,你这个握笔姿势,真是令人称奇啊,我见过那么多师兄弟写字,你这样的还真是头一个。‘’只见林清景一手以拳握着一支竹制的钢笔,一手拿着一个墨条在石砚上上下摩擦。

“师弟啊,这个握笔呢,要大拇指握住笔的上方,四指在下方,不是用手腕是用小臂发力,这个墨条呢,要先往砚台里倒一点点水,用墨条慢慢的转圈摩擦这样墨汁就会很醇厚,不会像刚才那样被水洇开了一样透。”

“啊,这样要练很久吧,这个磨墨还好,要写的一手好字岂不是太难了。”

“没事,你先看看,有空闲时间就练习一下,明天我要下山采买,给你买几支笔和字帖上来。到时候你慢慢练。慢慢来,不着急的。”林清景在他说话间倏地闻到了一股清冽的竹叶香气,甚是好闻。

第二天

“林师弟!看师兄给你带了啥好东西。”黄黎把背包打开,里面放着两本字帖和一捆中性笔和几捆线香。

“师兄,咱不是学写毛笔字吗,你咋给我买小学生硬笔字字帖?我写的字难道还不如小学生吗?”林清景发出不满地质疑,黄黎却笑笑温和的开口“不是啊,师傅前两天看你交上来的功课,觉得你写字的像鸡爪子爬过的,所以才给你买的让你先练练基础的。”

“有那么丑吗,再咋的也不至于写小学生的字帖吧。”

“这个字帖正好练练控笔,以后写字写的更好是不是。”虽说不愿意,林清景还是接受了自己只能写小学生字帖的事实。

“林师弟,黄师兄,你们两在这啊。”

“怎么了?看你笑容满面的有什么高兴的事说来听听?”

"也没有啦,就是林师兄你下山采买,有没有买什么好吃的东西啊,我都快馋死了就先来看看,嘿嘿嘿。"说话的是黄黎的师弟许乐织,只比林清景早来了一个多月。

“林师兄还买好吃的啊,我怎么不知道,都没见过你们吃零食。”

“瞎说,林师弟,咱们黄师兄经常吃祖师爷换下来的贡品哈哈哈,可别告诉师傅啊。”

“还有这等好事?”

“那当然了,你来的比我晚肯定不知道了。”

“你两别在这瞎嘀咕,好好背诵经书,今天师父抽查的,到时候你两不会可别怪我不帮你们。”

“别啊师兄,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乱说你偷吃祖师爷的贡品了。”嘴上说着认错的话,脸上却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许乐织,你可别瞎说了,有这个空闲你还不如多去巩固一下经书,小景,你跟着我去挑水。”

“好。为什么许师兄不去啊?”

“你许师兄最近功课做得太差了。”黄黎扶了扶额,“师傅说他在这样下去他都看不下去了。”

清水观虽说是个小道观,不如其他那些有名的观,但是师兄弟们十分友爱就像一家人一样,日常的早课修行都由师傅主持,其余时间都是大师兄黄黎带教,林清景来了半年有余,从秋天走到了夏天。

“许乐织,你来背这一段经文。”主位上师傅出声说道。

“师傅······这一段我还没完全背会,师父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时间?”许乐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向慧云道人行了一礼。

“唉,也罢也罢。”慧云道人摸了摸胡子“你来了这半年多修行也没什么进步,近日为师要闭关一些时日,黄黎,为师闭关这段时间就交给你主持了。”

“知道了师傅,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您只管放心闭关,我们等待您出关。”

“师傅,徒弟想求师傅一件事。”林清景出声说道,耳尖有些红。

“什么事啊,你说。”慧云道人淡淡的说。

“徒弟离家半年有余,十分想念家人,师傅可否让我下山回家看望家人。”林清景嘴上说着,心里浮现的却是张禾嚣张的叫他林清景的模样。

“清景啊,为师知道你思念家人,但是观里有规矩,弟子刚进道馆前两年是不能下山的,要在观内修身养性,练就心性的。”

“好吧,师傅,但是真的不能破个例吗?”

“清景啊,修道之人最重要的就是练就平稳心性,不是为师不放你,重要的为你修行啊。”慧云道人想到年前林奶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着他手下林清景的时候心里紧了紧,想到这孩子也许是个有慧根的,希望他能够坚持住守住本心吧。

“好吧,弟子会好好修行的。”

往后的一年半,林清景每天跟着黄黎挑水,种菜,写字,诵经。

“清景啊,你这个字写的进步很大呀,看来这是孺子可教。”黄黎和林清景相处久了,渐渐地不再称呼他“林师弟”而是直接叫他清景。

”谢谢师兄夸奖,我会好好学的。”林清景一边应答着黄黎,笔下正写到“锄禾日当午。”

“那你好好写,我去打坐辟谷了,有什么不会的就先问许乐织。”

“好。”见林清景应答黄黎就走出了他的房间。

林清景嘴上回答着黄黎,心里却由锄禾日当午想到了张禾,不知道禾禾现在怎么样了呢?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睡觉好好吃饭,现在应该中考结束了吧?也不知道考上高中没有,现在不知道长高了没有,不知道莫维那个混小子有没有把她看好······

“勿动俗念,勿动俗念······”林清景甩了甩头喃喃念叨了两句。林清景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现在所属的派别为全真派,全真派弟子不可婚配,而自己对于张禾的感情虽然晦暗不明却也觉得触到了红线。

“林清景!别写字啦,咱们去后山河里抓鱼吧,耽误一下两下又没什么。咱们没什么学历,来了观里估计就一辈子待在这了,那么长时间都要呆在这有的是时间学习你说对吧?”

林清景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许乐织从房间里拉了出来,一边想挣脱许乐织的手一边想往回走,却没有许乐织的力气大。

“好吧好吧,许师兄你下回可不能这样了,当时师兄罚我们去跪香。”林清景无奈地说。

“怎么会呢?天塌下来有你许师兄给你顶着。”许乐织笑得一脸灿烂“你不知道吧?这个月轮值做饭的师弟做的鱼尤其好吃,咱们快去抓两条,大师兄吃了定然不会罚你我去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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