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老师出了门，外面是一个巨大的空地，虽然夜已经深……可能快要亮了，但是外面却依旧热闹。
空地上站着数十个黑衣人，沈书寒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见到了黑社会。
在这些黑衣人中间围着一个用铁链捆住的怪物，巨大的獠牙在地上犁出了两道沟壑，两只有两个人合抱那么大的长满黑毛的肌肉巨手无力的倒在地上，被铁链拴着，连挣扎都做不到。
在怪物的背后长着一颗颗肉瘤，肉瘤里面流淌着红色的液体，有时怪物抖动，液体会顺着他的身体流下，碰到地面之后将地面腐蚀出来一个大坑。
跟着老师慢慢走到怪物的身边，沈书寒才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完全崩塌了，眼前的怪物不断的触碰着他的神经，要不是在石室里面已经吐过一次了，他一定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吐出来。
“老师。”
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从旁边传来，越众走出了一个白发女子，一双眼瞳却是红色的，显得十分妖异，向着沈书寒身前的老者行礼。
“嗯。”
老师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自己面前的怪物，缓缓的抬起自己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怪物的身体。
然后那充满爆炸肌肉感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很快就恢复了最基本的人形，只不过依旧让人无法直视。
“埋了吧。”
老师的话没有感情，只是一个简单的宣布，就有两个人走了出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那人形尸体就悬浮了起来，跟在两人的身后离去。
“都散了吧，念云，你留下。”
随着老师的话语落下，空地上的黑衣人很快就离开了，只剩那个白发红瞳的女子，应该便是名唤念云的人。
沈书寒其实也想走，但是并没有迈出脚步，他知道刚才老者说的那些人自己并不在列，所以依旧乖乖的站在原地。
等人都走完了，老师才看向留下来的两个人：“念云，他叫沈书寒，以后就是你的搭档。”
“是，老师，敢问他的路径？”
“掌控者路径，如今是序列九。”
“掌控者…序列九？”
念云皱了皱眉，序列九对于她来说太低了，不过她知道，一个人的能力不能单靠序列来评价，再加上一些特别的原因以及是老师的安排，所以念云没有说什么，只能点头称是。
“小子，以后你就跟着念云学习，将她当成你的老师，明白了吗？”
交代完念云，老师又转头看向沈书寒，后者点了点头。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诶？”
沈书寒有些错愕，这就可以走了？
他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看念云，见两人都看着自己，沈书寒张了张嘴，还是选择闭上了，然后转身离开。
等沈书寒离开大院的时候，有些错愕，狩所在的院落竟然就在他家的旁边，他左右看了看，显得有那么一丝丝迷茫，不过他现在很困，只想回家睡觉。
大慨只走了一分钟，沈书寒便回到了家门口，那个他交代帮他望风的下人正靠在门边睡觉，哈喇子都流到衣角上了。
沈书寒没好气的轻轻踢了踢他。
“少，少爷，您回来了，老爷还在皇宫，还没回来。”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睡觉吧。”
“是，少爷。”
说完，沈书寒便不再理那下人，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随意的朝床上一躺，沈书寒便睡了过去，今天晚上他受到了好几次惊吓，吐都吐了一次，要不是心理素质强大，早就晕过去了，精神早已经疲劳，所以一躺下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睡到了日上三竿，当沈书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一个身影站在自己的房间内，正在观察桌上的杯具。
沈书寒默默的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那个身影还在，不是自己的错觉。
“醒了就起来，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清冷的声音从那道身影传来，让沈书寒不由的坐直了身体，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嗯，穿戴整齐，还好。
“你这么在这里？”
沈书寒问道，那道身影就是昨天晚上见到的念云姑娘，他总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此时的念云换上了一身青衣，银白的头发用一根青簪挽着，不施粉黛，却看上去格外的清秀美艳，让人赏心悦目。
“老师叫我来的，我们以后就是搭档了，所以基本上在没有解除搭档之前每天都要在一起。”
“这样吗，可是这里是相府。”
“哦。”
念云随意的点了点头，沈书寒沉默了一下，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站起了身，打算去洗漱换衣，等他做完了这一切，基本已经快到午时了。
再回房间的时候，念云还在那个位置，基本没有动过，依旧观察着桌子上的白玉杯具。
看到沈书寒回来，念云看了他一眼：“老师有没有告诉你我的路径和序列？”
沈书寒摇了摇头。
念云沉默了一下，继续道：“我是战神路径的序列七，统帅，具体的能力，你之后会知道的。”
统帅！好炫酷的名字，沈书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羡慕，他很想要追问，统帅的能力是什么，但是看着念云清冷的表情，还是忍了下来，两人一时间都不说话，场面有些沉寂。
好在这样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一个下人突然敲门，走了进来。
“少爷，小姐，夫人在餐房等着二位。”
那下人分别向沈书寒被念云躬身。
“她也要去？为什么？”沈书寒疑惑的问道。
“少爷，这是夫人吩咐的，说是少爷房内有一位小姐，也一并请去。”
听到这话，沈书寒沉默了，不由的看向了念云，对方依旧面无表情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沈书寒突然觉得自己是瞎操心，便不再说什么，出了门，朝着餐房走去，而念云也是跟在他的身后。
到了餐房，有好几位下人侍立在两边，在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香气随着热气萦绕在鼻头，勾动着一旁的下人不断的咽口水。
餐桌很大，首位是空着的，在首位的右边坐着一个高挑美艳的女子，但是女子脸上已经明显有了岁月的痕迹，偌大的餐桌只坐着她一个人，显得有些落寞。
女子不断的向外张望着，等看到沈书寒和念云到来的时候,脸上不由的露出了笑容。
“寒儿，你终于来了，快快，念云，坐到我身边来。”
女子自然是沈书寒的生母，正高兴的向二人招手，沈书寒微微止步，向母亲行礼，念云则是直接越过了沈书寒，坐到了沈母的身边。
沈书寒没有在意，只是好奇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和念云这么熟，她们应该也是第一次见面才对，微微摇了摇头，沈书寒坐到了餐桌上。
身边的下人开始为沈公子服侍，倒酒的倒酒，夹菜的夹菜，就和昨天晚上在青楼里面如出一辙，侍候的丫鬟个个都是让人眼馋的美人儿。
除了着装和行为没有青楼那么奔放，其它的基本一致。
“寒儿，你和念云也认识过了，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要什么感想？人挺好看算不算？”
沈书寒接过丫鬟递过来的一块肉，含糊的说道。
“念云，你别怪，书寒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说话没个正形。”
念云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寒儿，这是你远房表妹，以后要住在我们家，你们多熟悉熟悉，你从小就没个伴，现在念云来了，你可要好好对她。”
远房表妹？沈书寒有些错愕，这设定能不能再狗血一点……
“寒儿，等吃了饭，你就带念云去市集看看，要不要填什么物件，下人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你就陪念云去一趟吧。”
一听到可以出去，沈书寒的眼睛就亮了，他忍着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严肃的点了点头。
然后一场饭局就在三人的沉默不言中结束了，吃完了饭，沈书寒就在母亲的催促下带着念云离开了。
“你……”
走在街道上，沈书寒本来想问一下念云的身份问题，不过他还没说完，念云就先开口了：“这是老师安排的身份，我也不知道。”
沈书寒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带着念云走在自己熟悉的街道上，过了一会，一座装修华丽的高楼就出现在热闹的人群间，高楼的牌匾上有四个烫金的大字，天上人间。
至于买家具什么的，早就被沈书寒抛在脑后了，此时正是午后，天上人间依旧热闹，来来往往的男人都会时不时的朝着门前穿着暴露的女人瞥上几眼，要是身边有女伴，则会被女伴揪着耳朵加快脚步带走。
而沈书寒则就不一样了，他是光明正大的看，大摇大摆的带着念云这个漂亮女子朝着天上人间走去。
“我去，这个家伙，身边有那么漂亮的美人儿，还去逛春楼，不怕回家跪搓衣板吗？”
“你懂什么，这也叫情趣，情趣懂不懂？”
“都别乱说，那可是相府的沈公子，沈公子的大志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区区一个女的怎么可能阻挡沈公子完成那伟大的志向。”
好几个有女伴陪同的男子，就连朝天上人间看一眼都要小心翼翼，却看见沈书寒带着念云大摇大摆的向天上人间走去，不由得瞪大眼睛，暗暗瞅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母老虎，然后又摇了摇头。
沈书寒偷偷观察了一下念云的脸色，发现对方有些微微皱眉，不由得暗笑，自从见到念云到现在，对方一直没什么表情，沈书寒还以为她是个面瘫，而且还说什么，没有意外，基本上每天都会在一起。
沈书寒笑了，没有意外不能制造意外吗？
“你要跟我一起进去？”
沈书寒看马上就要踏进天上人间的大门，本来他以前来的时候走到这里，都会有好几个姑娘过来迎接他，让他在众人的目光下左拥右抱被迎进天上人间。
可是今天因为念云的存在，那些姑娘似乎没有弄懂沈公子的意思，所以也不敢私自上前，怕得罪了沈公子。
念云没有说话，显然是沈书寒走到哪里她也要去哪里的样子。
对此，沈书寒也没有办法，他现在已经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念云了，昨天被那个怪物从房间里轰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的人就是念云，只是那个时候离的比较远，加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太多了，让沈书寒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能在那种怪物的手中活下来，念云的能力不言而喻，所以对方喜欢跟着就跟着吧，反正他又不吃亏。
“怎么还没有人来迎接本少爷？”沈书寒环视一圈，挑了挑眉。
“沈公子，沈公子勿怪。”
一个面容微胖的中年女子从内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赔笑，等走到沈书寒身边的时候，从身后拉出来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孩。
女孩身形娇小，面容还带着一丝稚嫩，眼睛中有着明显的惶恐。
“沈公子有所不知，今天早上，有一位可人儿来我们天上人间，那姿色，可谓是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保管比沈公子以前见过的胭脂俗粉加起来还要讨人喜欢。”
“哦？”沈书寒挑了挑眉，成功被对方的话吸引住了：“那还不快让本公子看看。”
“是这样的，沈公子，对方是自愿来我们天上人间的，所以有一个要求，就是她需要自己选人。”
“自己选人？怎么选？比谁长得帅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似乎是每一个到来的男子都要给她一根头发，她通过这些头发来选择自己心仪的人。”
沈书寒闻言皱了皱眉，通过头发选人，好生奇怪。
“沈公子，今天已经来了好几位皇城的公子了，都在雅间等着那位姑娘，要不，沈公子也稍稍等候一下，我会先安排她来见沈公子，在那之前，就先让这个丫头服侍您。”
说着，那个小女孩慢慢的走到沈书寒的面前，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算了，我等一下吧，看一下你所谓的人间绝无仅有的绝色到底怎么样。”
闻言，那个女孩好似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但是只有旁边的那些女子知道，这个女孩错过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尽管这个机会很微小。
中年女人将沈书寒和念云带到一个房间，确认沈书寒不需要人服侍之后，才离开。
“怎么了？”
等到房间内无人，沈书寒不由得看向念云，问道，对方在楼下，轻轻碰了自己的手臂，沈书寒觉得对方不会无的放矢，所以才拒绝了天上人间的人员安排，制造一个和念云单独说话的场合。
“刚才在门外的时候，我就闻到了老鼠的味道，进来之后味道更浓了。”
“老鼠的味道？”沈书寒有些疑惑，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像狩这样的组织虽然是国家认可的，但是却不是唯一的，这样的能够与神比肩的力量让无数人趋之若鹜，所以世界上有很多人暗地里踏上进化之路，甚至走到很高的序列。
拥有力量之后，很多人就管不住自己，会做一些越线的事情，所以狩组织有时也需要清理这类人。”
沈书寒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老鼠就是这类人？他们混进了天上人间？”
“对，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刚才那个老鸨口中的女人，他搜集你们这些人的头发，和掌控者路径的序列七很像。”
念云跟着解释道：“掌控者路径的序列七叫傀儡师，能够操控人体，媒介就是人身上的一样物品，头发显然就是很好的媒介。”
沈书寒皱了皱眉，不由问道：“皇城也会有这样的歹徒？她掌控了这样的力量，应该知道，皇城内有更恐怖的存在。”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个傻子，不过青楼确实是一个好地方，鱼龙混杂，少一两个人也不会被发现。”念云耸了耸肩，不在意的说道。
沈书寒没有回话，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一道柔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公子，小女子叨扰了。”
门被推开，一个身穿华服，身材纤细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随着她的进入，房间内顿时飘进来一股芳香，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女子的脸上带着薄纱，依旧能够看出长相绝美，薄纱不仅没有掩盖她的芳颜，反而更添一分神秘，让人不由得心中痒痒，想要看看薄纱后的容貌。
“两位……”舒雨儿本来打算说两位公子，但是目光看到了念云，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不由得感到怪异，不明白为什么春楼会有女客人。
不过舒雨儿也只是愣了一下，便继续说道：“两位客人，小女子名叫舒雨儿，深感自己的容貌带来的麻烦，所以想要择一如意郎君，迫不得已下才选择在这春楼中寻此下策，还望这位客人给小女子一根您的头发。”
说着，舒雨儿看向了沈书寒，眼眸含秋，我见流连。
沈书寒下意识的就要将自己的头发拔下一根，可是手刚刚碰到头发，那原本束发的黑带突然化作丝丝黑气，以极快的速度攀上了沈书寒的面部，变作了一具黑色的鬼面。
黑色的长发在沈书寒的身后扬起，配合着萦绕在周围的黑气，衬托的沈书寒如同一尊魔化的谪仙。
佩戴上面具之后，沈书寒眼中的景象完全变了，原本正常的房间，现在在他的眼中，墙壁，物件，都在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蠕动，就像是身处一个动物的胃部，他们就是食物，等着被消化。
而站在他面前的舒雨儿，纤细的身材上裹着无数黑色的丝线，就连面孔上也全是缠绕的丝线，整个就像是一个人形的线团，只有眼睛的部位是两块空洞，看上去极为诡异。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沈书寒不由得后退一步。
“怎么了？”
念云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沈书寒突然变出一个面具戴在脸上，而且沈书寒浑身缠绕着黑气的状态让她感到很不舒服，这很奇怪，是她以前在任何一个塑形师身上都没有感受到的。
“怪物！”
沈书寒指了指眼前的舒雨儿，在沈书寒的话音还没落下，念云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长剑，直直的朝着舒雨儿劈下，但是长剑还没落下，旁边的桌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立起，挡在了两人中间。
念云的长剑以绝对的锋芒将木桌劈开，剑刃带起的利风甚至将两边的桌板搅得粉碎，但是当桌子破开，后面已经没了舒雨儿的身影。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念云收剑在手，转头向沈书寒问道。
沈书寒看了一眼被地板蠕动吸收的桌子碎块，将刚才自己看到的东西向念云描述了一番。
“全身缠满黑色的丝线？”念云眉头紧皱，搜寻着自己的记忆，但是怎么都找不到沈书寒说的这种情况。
就在这时，整个房间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地面从中间拱起，将沈书寒和念云向两边推去。
念云猛的斩出一剑，狂暴的剑风将地板整个削去一截，但是另一边的沈书寒已经不见了踪影。
“好胆！”一声清喝，念云一只脚向前迈出，凌厉的气旋以她为中心爆开，搅动着房屋中的一切，就连坚韧的地面以及墙壁都整块整块的被搅得稀巴烂。
房屋直接炸开，入眼的不再是旷阔的天上人间宴客堂，而是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行的狭窄土道，周围都是坚硬的土块加石头，念云不可能再像刚才一样暴力破解。
另一边，被隔开的沈书寒来到了他熟悉的那个，一进入天上人间就能看到的第一层宴客厅，此时宴客厅依旧坐满了人。
但是这一副和往常完全一样的景象落在带着鬼面的沈书寒的眼里，就完全变了，房屋地面依旧在蠕动，就连这些客人吃的东西都是蠕动的肉块，只看一眼就让人感觉反胃。
而在那些客人的两只手臂，双腿腿，以及脊椎的位置都有一根黑线连着天花板，随着他们动作，黑线也跟着抖动，或者换个说法，随着黑线抖动，下面的人才做出反应。
这样的场景堪称群魔乱舞，要是一天之前的沈书寒看见了，绝对会恶心的将中午吃的饭完全吐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得到这幅面具之后，沈书寒的心理承受能力突然变强了很多。
回头看去，原本的天上人间大门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狭窄的黑色通道。
沈书寒正在打量着周围，四面墙壁却突然伸出了很多黑色的丝线向着他缠绕而来，一些丝线密集的地方，甚至缠绕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黑色的触手。
而沈书寒就站在原地，一副吓傻了的样子，根本动都不动，任由那些黑色丝线向自己缠绕而来。
不过就在这些触手快要碰到沈书寒的时候，那张平平无奇的，甚至有些丑的鬼面的双眼突然亮起了红光。
缠绕在沈书寒周身的黑色雾气更加的浓烈，几乎快要将沈书寒整个围起来，只能看到双眼部位的红光依旧在绽放。
黑雾缓缓地朝着周边扩散，和那些延伸过来的黑色丝线触碰在一起，只是一瞬间，黑雾就将丝线完全覆盖，甚至像是一点点的在蚕食它，不断的向上蔓延。
随着黑雾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广，在黑雾中心的那两抹红光就越明亮。
“什么鬼东西？”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突然所有连接着天花板的黑线接连断开，这边被黑线连着的众人也纷纷像是断线的木偶，无力的瘫倒在地，吞噬完所有的黑线之后，雾气缓缓地向沈书寒聚拢，最后又汇聚在面具上。
此时的面具发生了改变，原本闭着的黑色嘴唇稍微张开了一点点，两颗尖锐的獠牙在其中若隐若现。
“好恐怖的能力，这绝对不是所谓的塑形师。”
沈书寒缓缓的握拳，感觉自己的精气神被提升到了巅峰，就像是磕了药一样。
他感觉自己的面具变得更加神妙，随着他的心念一动，面具并没有化作雾气，而是分了一缕雾气出来，缠绕在沈书寒的指尖。
屈指一弹，雾气进入了身边一具尸体中，然后那具尸体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眼中恢复了灵动，看向了沈书寒，满是恭敬。
“主人！”那站起来的尸体对着沈书寒单膝跪下，一副等待命令的模样。
“不错不错。”沈书寒点了点头，手指轻轻一勾，那缕雾气从对方的身体里重新飞了出来，萦绕在沈书寒的指尖，那尸体再次失去了生机，瘫倒在地上。
看着这满地的尸体，沈书寒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有一点不适，但是却没有什么剧烈的反应，好像死亡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本就活了一生，看透了生死，加上在相府内的孤寂生活，让他显得对很多东西都有些漠视，不过其中似乎还有那具棺材的影响，不是影响人格，只是单单的影响了沈书寒对死亡的态度。
环视了一圈，大厅内的诡异几乎已经消失不见了，但是沈书寒并不知道要怎么从这里离开，他的能力虽然诡异，但是对自身的能力好像增幅并不怎么厉害。
就在沈书寒沉思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轰鸣，利风伴随着土块向着他的后背冲来，不过还没有碰到他，就有一股雾气化作一面小墙出现在他的身后，帮他阻拦了这一次的冲击。
凌厉的风也只是吹起了沈书寒的衣摆，将他的满头黑发吹的微微扬起。
回头看去，沈书寒正好看见念云从那个狭窄的黑色通道走了出来，此时的念云依旧是一身青衫，但是手中执着一把长剑，剑刃染血，周身环绕着凌冽的锋芒，看上去秀美与俊武并存，十分的飒爽。
可惜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念云的脸色沾染了一些灰土，平添了几分可爱。
沈书寒一时间看的有些出神，不过也只是一瞬，面具化作雾气重新汇聚在脑后，变成一根发带将扬起的黑发收束，俊朗的面容上微微露出一抹笑容。
“表妹，怎么这般狼狈。”
看到沈书寒，念云原本紧绷的脸恢复了一丝柔和，不过对于他的话，念云只是轻哼了一声，做了一番小女人姿态，并没有回话。
刚刚在那狭窄通道内，有无数的黑色丝线企图控制她，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但是通道太过狭窄，四周都是坚硬的土地坚石，还有一些被控制的傀儡阻碍她，所以念云几乎施展不开，给她制造了很多麻烦，想要脱身也是不可能，最后还有可能被耗死。
但是突然不知道怎么的，那些围绕着她的丝线就像是雪遇到了热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融了，所以她才能逃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了沈书寒安然无恙的站在大厅内，也让她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沈书寒的身份，再加上对方又是自己的搭档，所以不由的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在担心沈书寒出事。
“已经确认了，对方就是傀儡师，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对方已经掌控了这座青楼，我们想要出去只能干掉她。”
“这还不简单。”沈书寒耸了耸肩，向上指了指：“我已经看到了，对方就在顶楼，上去拿下她就可以了。”
简单吗？念云陷入了沉思，对方和她同为序列七，在掌控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将她耗死，看了看沈书寒，对方就是初入进化之路的序列九，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不过神的力量本就深奥，有一些低序列身上有秘密很正常。
想起了刚才在房间内，浑身缠绕黑气的沈书寒带给自己的那种不安感觉，念云又释然了，同时对沈书寒产生了一些好奇。
“你们到底是谁？”一到刺耳的声音回荡在空间中，显然是舒雨儿的声音。
念云抬头看了一眼，拿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狩字。
“肮脏的老鼠，还不快快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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