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忻换了身素雅的衣裙，从前穿金戴银，浓妆艳抹。倒不是不习惯素裙淡妆，相比起来她气质高贵典雅，淡妆更适于她。
桃花眼眼周轻抹脂粉，薄唇微点淡红色纸，挑眉画平眉，高挺鼻梁也衬得她底子好，鼻尖一缀红。气质与往日恰恰相反，更精致立体，端庄大气，美得不可方物。
如锦惊呼道，“公主……实在是太美了。”
程忻哼笑，动作轻柔地在如锦鼻尖刮了刮，“粗言。教你去识字，这会子说话也没有惊人的词儿。”
“知道了～公主。如锦明日便叫公公带奴婢去旁听皇子们的学课，学会了再来夸公主。”如锦笑道，暖人心得紧，上一世如锦跪着求她莫要嫁给那混王爷，避免落个不幸。
程忻不听，把如锦配给了宫中太监，过了一辈子憋屈日子，程忻还未曾被陷害，如锦在宫中就遭难而逝。
“走吧，父皇那边还需要一个交代呢。”携着如锦的手出了宫殿，如锦还觉得现在的五公主甚是不拘一格，像脱胎换骨，像浴火重生。
养心殿。
程治民正在练着书法，高姿挺拔，威严庄重。
“参见五公主。”
程忻迈着小步直达养心殿殿内，见着年过半百的程治民，不争气的想落泪，她可是皇上最疼爱的五公主，事事依着她，可上一世，不论她怎么求情程治民都不许诺。
转念一想，自然是有后顾之忧。
“儿臣参见父皇。”程忻垂眸，把哭腔憋回去，她并不是哭哭唧唧的小公主。
程治民在末尾处按下印章，小心地放下笔，“那冯氏小王爷忻儿可还垂青？”
程治民正在气头上，一想到程忻在宫外受天大的委屈，他就多想把冯家九族全部抄家，奈何爱女爱得死去活来。
再说他九五之尊，不能意气用事，切不可公报私仇。
程忻埋着头，微微屈着身子，程治民尚未叫她平身，程忻努了努嘴，“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哪里知道冯庭对儿臣没有半分真心。”
“哈哈哈…知错了？”程治民大笑道。
“父皇莫要再笑儿臣了，儿臣给皇家丢了那么多颜面，再说下去儿臣可就不活了。”程忻语气平和，与程治民她是所有公主里面最敢的那个。
生母只是个嫔妃，却是在皇后身边长大。皇上也是同她性子一般，会撒娇卖俏，程治民喜欢的不得了，一个作爱妻宠，一个作爱女宠。
“罢了，起来吧。腿疼不疼？”程治民亲自扶起程忻，满脸心疼，让她屈身太久难免会酸痛。
该给点教训。
程忻摇摇头，眉眼弯弯，“不疼，谢父皇关心。”话毕，程忻一股劲钻进程治民怀中，随后道，“父皇……儿臣在冯庭那里过得不好，父皇要为我做主。”
程治民先是笑了笑，“忻儿希望父皇怎么为你做主啊？”
“把冯家全部发配边疆。”
“这……忻儿，平日任凭你闹，这种事开不得玩笑。”程治民不能乱下旨，他知冯家在朝廷里威望已经立起，冯家规规矩矩，又如何发配边疆。
“父皇…”程忻从他怀抱里撤出身来，没有任何情绪，“那儿臣告退了，儿臣不给父皇添麻烦。”
程忻福身就走，苦肉计，她会。
“哎哎哎……”程治民话没说完程忻就走了，“这傲娇劲，朕差点就承受不住了。”
后话是对帐内人说与听的。
帐后看前帐，模糊的素白裙，发饰轻盈，淡妆轻抹……镇压群芳，果真是如此。苏琛背手走了出来，面露喜色，程忻能回头，他便开心。他命人摆上棋盘。
“你怎么看？”程治民下了一子。
“臣，不看。”苏琛也下一子。
“……”程治民拿在手中的白棋摩挲赏鉴，加以思索道，“这白棋，该下哪里呢？朕膝下的公主都是要联姻的。”
程治民将白棋落在棋盘边缘。
“公主们联姻，促进两国关系，友好往来，是好事。”苏琛貌似不那么在意，拂过衣衫又拿一黑棋。
“梁国五皇子，尚可。忻儿恰恰处于联姻年龄。”程治民还差一棋就完胜，面带笑意。
苏琛没有犹豫，拦下程治民的最后一子，胜负已分，“不妥。公主刁蛮任性，恐梁国承受不住。”
“记住了，这是朕同你下棋这么多年，第一次输。”程治民落子，唤身边的太监拿了新茶。
“冯氏追查定会有漏洞，这事还请皇上交给臣来处理。”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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