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那一抹正红的日光刚刚爬上山头,一个小小的身影走出孟家的院子,进了山。
“叽叽叽,快看,这家多了个人!”高大的桦树上,几只麻雀正叽叽喳喳聊着天。
“是谁啊!是孟家大郎娶的媳妇儿吗?啾啾!”
“没听到他家办喜事啊叽叽!”
“昨晚村长家的赵宝柱又进何寡妇家啦!”
平常人只听见一阵叽叽喳喳,在阿柠耳朵里,就变成了一段十分聒噪的对话。
“吵死了!”一个石子扔了过去,众鸟四散。
“饿。”阿柠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子,环顾四周,寻找猎物的踪迹。
昨天还很虚弱的身体,因长年累月药物的堆积,已经恢复到正常的水准。甚至比常人还要健康,感官自然也比常人更加灵敏。
先找了几个野果垫垫肚子,在寻找了一盏茶的工夫后,终于找到了野鸡的踪迹,缓缓靠了过去。
另一边,准备好早饭的孟母来到阿柠的房间,结果一开房门,傻眼。
“坏了!”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去找大儿子,“元舟!阿柠那丫头不见了!”
一向浅眠的孟元舟被这一声呼喊震得瞬间清醒,三两下套上了外衫,快步走出房门。
“怎么回事?什么叫不见了?”
“我早上想去看看她,结果一进门就发现床是空的,人不见了。”孟母担忧的直皱眉头,“你说她会不会神志不清,自己跑出去啊!”
“娘,别担心。”孟元舟安抚慌张的孟母,“她昨晚虚弱成那样,应该走不远,你在家里找找,我去外面。”
正准备往外走,却迎面看见阿柠一手一只大野鸡,晃晃悠悠的从山上下来,停在了家门口。
阿柠的身后,几个村里好信儿的妇人正好奇的看着这个生面孔,纷纷猜测阿柠是谁。
“元舟!”看到孟元舟,阿柠眼睛登时一亮,三步并做二步跑到他跟前,举起了手里的野鸡,“肉!”
然后亮晶晶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孟元舟,就好像等待夸奖的孩子。
一瞬间,孟元舟提起来的心放了回去,看着她小狗一样的眼睛,斥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哎呦,阿柠,你这大清早的,是去哪儿了?”孟母见阿柠完好无损的回来,顿时松了口气,再看她手上的野鸡,又惊得说不出话来。
“肉!一起吃!”说罢,阿柠将手里的野鸡塞进么孟母怀里,谁知那野鸡一离开阿柠就扑腾了起来。
“别动!”阿柠冷声喝了一句,话音一落,两只野鸡瞬间安静。
野鸡:鸡生艰难……
心满意足的阿柠回到孟元舟身边,“元舟,吃肉!”
孟元舟低头,薄唇微勾,“阿柠真厉害!”
“孟家大郎,这姑娘是你家亲戚?”终于,村里刘大壮的媳妇刘王氏最先按奈不住,上前开口。
孟元舟心里早有了一番说辞,“远房表妹,家里遭了难,特意来投奔我们的。”
“表妹啊!”刘王氏一双三角眼在阿柠身上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小姑娘长得可真标致。”
孟元舟笑容不达眼底,转头对阿柠道,“走吧,咱们进屋。”
说完,领着阿柠进了院子。
孟母刚想关上大门,就被刘王氏拦住,拉着手攀谈起来。
“孟家的,那小姑娘真是你家亲戚?”
孟母翻了个白眼,“我儿子说的还能是假的不成?”
刘王氏一脸不信,“我看那姑娘对你家大郎可是挺亲近的。”眼珠子转了转,“她真不是你给你儿子定的媳妇儿,来冲喜的?”
“胡说八道!”孟母好像被踩到了痛处,“我儿子好着呢!冲什么喜冲喜!走走走,赶紧给我走!”说着就将人甩开,关上了大门。
“呸!活该生了两个病秧子!”刘王氏忿忿的站在门口低声咒骂,然后趾高气昂的甩着头,向村里的其他人宣传自己的收获。
——
“气死我了!”孟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这个刘王氏,就不怕半夜被鬼拔了舌头!”
“娘,你跟那种长舌妇生什么气,到时候气坏的还是你自己。”孟元白一脸的习以为常,淡定的收拾手里的野鸡,“娘,你看阿柠抓回来的鸡,可真肥!”
“肥那也是阿柠抓来的,怎么处理阿柠说了算!”她也没想到阿柠竟然有这样的本领,看着大儿子身边一脸娇憨的阿柠,又想起了刘王氏刚刚的话,一时间心情复杂。
“以后再出门,一定要和我,或者娘事先说一声,知道了吗?”孟元舟耐心的讲着道理,他发现,现在的阿柠就像一张白纸,以后的性格,取决于现在在这张纸上写下什么内容。
“好的!元舟!”阿柠连连点头,突然肚子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孟元舟一叹,转头看向还在生闷气地孟母,“娘,可以吃饭了吗?”
“啊,可以了!”孟母急忙起身,将温在锅里的早饭端了出来。
“你们吃,我把饭给小落送去。”
阿柠手拿筷子,研究了半天都没能驾驭这两根小小的棍子,不由得气结。
“来,看我。”孟元舟手里拿着筷子,示范给阿柠看怎么抓筷子,在一番激烈争斗之后,阿柠成功地将食物通过筷子送进了嘴里。
红薯香甜软糯,配上清新爽口的小咸菜,那滋味使得阿柠满足的闭上眼睛。
“好吃!”
“好吃就多吃些。”孟母一出来就看见阿柠一脸餍足,今早所有的坏心情都烟消云散。
——
赵家村,村长赵有德家,儿媳妇高氏神秘兮兮的把女儿赵秀秀拉进屋。
“秀儿,你听说了没,孟家带了个姑娘回来,准备给孟家大郎冲喜呢!”
“什么!”赵秀秀猛地站了起来,她还想嫁给孟大哥做秀才娘子,怎么能让别人抢先一步?
“娘你听谁说的?”孟大哥不像是能接受冲喜的人,赵秀秀怀疑事情的真假。
“村里都传开了,大清早的两人在院子里都抱上了!”高氏一脸愤愤不平,“听说那小丫头可能干了,上一趟山就抓回来两只野鸡。”
赵秀秀闻言,脑中立刻把这个女人的形象定成了一个膀大腰圆,皮肤黝黑的女人,瞬间压力就没那么大了。
“闺女,要我说,你就别盯着孟家那小子不放了,我闺女长得那叫什么,哦,闭月羞花,想嫁什么样的嫁不了?”
高氏对自己的女儿很自信,在她眼里,就算是要嫁达官显贵也是嫁的了的。
“哎呀,你不懂!”
孟大哥虽说身体不好,但他可是中过小三元的人,前途肯定不可限量,自己嫁给他,以后或许就是官夫人了。
“娘,一会儿我去外面转转,你不用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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