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爷,大小姐来了!”秦伯急急忙忙把秦芷雅带到的时候,秦惊澜有条不紊地准备笔墨,准备开始练字,“爹,你找女儿有什么事啊?”门口走来一个妙龄女子,肩若削成,腰若杨柳,眉如远山,肌若白雪,十四岁的少女,身段很是出挑了,主要是浑身都是一种人淡如菊的气质,已经美的不可方物了。

秦惊眠仔细瞥了他的大女儿一眼,他早已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端详过秦芷雅了,他并不说话,只是继续写字,铁画银钩,写得气势滂沱,落笔却是规矩二字。

秦芷雅站在堂下良久,父亲既不让自己坐下,也没有告诉自己找她为了什么,但是自己却隐隐觉得有些什么变了,好像在无形中有什么平衡被打破了,一盏茶的工夫的站立,让她觉得双腿隐隐作痛,抬头看父亲严肃的面容,睫毛不由得颤了颤,难道是和二皇子所交被父亲发现了?

秦芷雅还在下面腹诽,秦惊眠看到自己大女儿的脸色从青的变成白的,便问,”你可知晓规矩二字的意思,嗯?”

秦芷雅似乎懂了父亲的意思,未发一言。

“身为秦家长女,就要给妹妹作出表率,你是庶出,在出身上不是很好,你只要知足常乐,以你的才情,这京城好人家的儿郎尽管挑选,可高门大户三媒六聘娶得是大家闺秀,三书六礼给的是知书达理。”秦惊眠也给自己的大姑娘指了一条明路。

“父亲,可是觉得同是秦家的女儿,就因为我是庶出,她是嫡出,明明我什么学的都比她好,我肯吃苦,我肯下功夫,可你们眼里只有身份,只有嫡庶之别,我就必须要比她混得差吗?”可惜秦芷雅被庶出的字眼刺痛,早已被嫡庶之别的偏见禁锢,嫉妒之火在她的心头燃烧,“如果父亲是想说这个的话那就不用说了,毕竟女儿大了会自己筹谋了。”秦芷雅想到二皇子和自己的相处,即使自己今天因为妹妹撞见了自己与二皇子见面,失手推了自己亲妹妹一把,险些害她痴呆,她的心居然一点不痛,感觉只有自己的妹妹死了大家才能从嫡庶的偏见中看到自己,可惜她忘记了真正在意她的人是不会被嫡庶的偏见而影响的。

秦惊眠看到秦芷雅离开的倔强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做父亲的都希望自己女儿能过的好,可是她选的这条路,一失神就是粉身碎骨啊。

位及相位,自己不求其他,自会护好全家,至于秦芷雅要是真闯出什么祸来,也是儿女自己的选择,“希望她放下所谓的执念吧!”

翌日,日光喷吐在那个小小姑娘的脸上,“豆蔻……快把帘子拉上!”傅长安,哦不,应该是秦朝歌,在半梦半醒中迷迷糊糊地说。

“小姐,您是在叫我吗?”说话的是鸢尾,是秦朝歌的婢女。

傅长安突然听到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瞬间睡意全无,她猛地想起,她视如亲妹妹的豆蔻,死在宫变的夜晚,她的浑身战栗起来,她好像一睁眼就好像看到豆蔻浑身是血,她紧紧握住拳头,暗自发誓,一定一定要让那一对狗男女付出代价,自己努力了半生却给他人做了嫁衣。

“真的不甘心呢,”秦朝歌喃喃道。

重来一回,我也要做执棋手,以身饲虎,用己为饵,自愿入局,杀尽天下负心人,也想要同那个才惊天下的人白首不离。

“小姐,小姐!”鸢尾的声音将秦朝歌的灵魂从痛苦的深渊剥离出来,秦朝歌敛下心神,“鸢尾,跟母亲说我要请个教习女官,向大姐姐学习!”鸢尾本来想问问怎么小姐突然想开了,惊异于小姐的变化,但看到秦朝歌的眼神锐利直抵人心,就喏喏告退了。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字字簪花小楷,字字蕴藏思念。秦朝歌搁下了笔,看向窗外飞鹤掠过朝阳,想到了那个人——楚思衡。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香兮遗所思。

那么一个君子的人,居然后来竟然被傅子游所胁迫。自己何妨先下手为强,解决他的后顾之忧,好让他自己为我所用,凭着他的学识,一举高中,指日可待,我卖他一个人情,方便今后在朝堂上有能用的人。

发了疯地想让傅子游血债血偿!

小巷,楚思衡正在勤学苦读,十七岁的少年盯着墙上的宁静致远思考良久,他想着自己的同胞比自己大两岁的姐姐不知道她嫁人之后过得好不好,自己知道只有好好努力考中功名,才能让自己的姐姐生活的好。

他,幼时丧父,十二岁丧母,是姐姐辛勤照顾他长大,眼看她长成一个老姑娘也没有嫁人,他害怕自己耽误了姐姐成家,自己靠些抄写官文为生,让姐姐放心,今年年初姐姐就嫁给别人了,他也不好常常去看姐姐,只能时常思念,日日挂心。

他更勤奋读书了 一刻也不敢松懈。

上一世,明明是以傅长安之名招来的门客,却是傅子游的左膀右臂,许他的就是让他的姐姐脱离苦海,再也不用受赌徒无赖姐夫的殴打和侮辱了。楚思衡虽有才华,有志气,却迫于至亲之人的性命,将朝堂搅的波云诡谲,枉顾了君子如鹤气节,可惜可叹!

秦朝歌思绪万千,被院子里一匣接一匣放东西的声音给打断了。

许氏惊叹女儿的突然的变化,疑心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跟秦芷雅有关,但将好的笔墨纸砚,古玩字画等通通都搬过来了,包括了那一把举世无双的焦尾。

“小姐,这可是大小姐求了好久的焦尾,老爷居然给了小姐您!”琥珀随侍在秦朝歌身侧有点兴奋地说。

看来,秦惊眠听进去了我的话,不以家族利益为重的人终究会被舍弃啊秦芷雅,我不信,这一世你还能那么好运。

秦朝歌心想,让大家知道我在学习,不然这个身份做出的事太不符合常理了,不足够优秀,我怎么才能去到宫中,看看我父,我兄。怎么才能名正言顺方便执棋,守护一方安宁?

上一世,即使我是义女,可是他们也是待我很好很好呀,这一世没有我,也不知道父皇身体好不好。也许没有我烦他,可能他的心情会更好吧,秦朝歌看到这琳琅满目的物品,眼睛又闪过了些许落寞,想到以往每年生辰是父皇也会赏赐很多自己喜欢的物件。

阿爹,这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害了您,害了这个天下,从来一回,我绝不允许有人这么做。女儿想让您身体健康,想让这天下太平,百姓和乐。

为此,长安愿入地狱,偿还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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