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跑

迦尔穿过一个接一个相连的宫殿,走到皇宫的最深处。终于到了他的目的地,也许在这里他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这座宫殿相比其他来说看起来朴素许多。也高大的更多,因为这里存放了整个国家所能听闻的所有书籍和资料。

“迦尔大人。”侍卫毕恭毕敬给他行礼。迦尔摆摆手,示意他退下。推开门走进去。

硕大的宫殿大厅里,角角落落都堆满了书。楼梯延伸的二楼,更是堆满了古籍。

迦尔知道如果那个传说确有其事,那么这里一定有书记载了那些事情。

他抬起双手,一面墙上书架的古籍有序的依次漂浮在空中,从他面前掠过,他一本接一本扫视了书的内容。看来,他似乎要花费很长时间了。

卢戈允许梅洛到处走走。他当时说那句话的表情时,感觉充满自信。

他说:“我十分放心,因为你哪都去不了。”

梅洛面无表情转身就走,她认为没有什么大不了只要逃走就可以了。

在卢戈的目送下走出宫殿,梅洛提起裙子沿着门口的石板路就跑,就连头也不敢回,生怕那个男人反悔。

卢戈站在露台上,看着娇小仓皇逃窜的背影,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他在这里吹吹晚风,顺带看看她到底能跑多远。

“大人,深处是有不少野兽。”奥修提醒道。

那群野兽已经饿了不知道多少年,看到食物岂不是会立马撕成碎片。卢戈被提醒,这才想起来,笑容却比之前更加灿烂了。

卢戈冲着奥修摆摆手,奥修便心领神会他家大人的意思。但是卢戈停顿一下,似乎还有什么吩咐。“跟上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得让她有点小小的惩罚。嗷,还有晚宴,准备齐全一点,可是有好多人还搞不懂情况。”

奥修一下子就明白了大人在说些什么,心领神会。

“是。”奥修退下了。

梅洛就沿着路一直跑,直到累的气喘吁吁,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才停下来。她现在发现,这里连路都没有了。

难道之前路修到这里,他没钱了?梅洛觉得有些好笑。还感觉自己的脚踝还有些痛。奥修之前帮她简单的治疗一下,看来还是没有痊愈。

森林里黑漆漆的,只是偶尔有枝条稀疏的地方能透过红色的月光。藤蔓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网。还有许多高低各异的荆棘丛,一不小心走进去,进退两难,随后就是一处伤。

不过让她欣慰的一点是,回头从树枝与树枝的缝隙中已经看不到宫殿了,再往前走走如果出了森林,遇到别人就可能得救了。想到这里她有点开心,但是也不能贸然往前走,于是放慢速度,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避免走入荆棘丛中,还要时不时的辨别方向。

这很困难,同时也免不了划伤和擦伤,以及迷失方向。梅洛手上也没有可以用来做标记的东西,她只能从一棵树走到另棵树,来尽量保证自己不会走老路。

很显然,这种方法是有问题的。梅洛迷路了,她辨别不出方向,甚至过来时的路也找不到了。这里黑洞洞的,哪里看起来都一模一样。

更糟糕的是,她听到了不远处有野兽的低吼声。也许是熊,或者是狼?梅洛一动都不敢动,她干脆蹲了下来。慌张的看向四周,生怕下一秒跟野兽有个照面。她想起了卢戈的话,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里应该没有什么活人能走出去。

“完了,我要死了。”梅洛压低声音对自己说。懊恼着自己如此鲁莽,反倒是吃了大亏,最后自己害死了自己。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猛兽的吼叫,接着能听到窸窸窣窣脚步声。梅洛死死的闭上眼,准备葬身兽腹。然而过了一会,什么都没发生。反而眼前有微微的亮光。

睁开眼,奥修举着火把站在她眼前。

“大人派我来的。小姐请回去吧。”

奥修伸出手拉起梅洛。梅洛看到了救星一般,求奥修放自己回去,她一定会给丰厚的酬劳。只要说她跑掉了就行了。

奥修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摇摇头,用手指向更深的丛林。转过头对梅洛说:“那里没有边界,只有大人允许,才能出入这里。”

梅洛绝望了,一个踉跄跌倒蹲坐地上。任凭地上枯枝败叶留下擦伤,腿上被荆棘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奥修看她这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梅洛抱了起来开始往回走。

梅洛眼睁睁看着本已消失的宫殿一点点的放大,那个男人戏谑的笑容越来越清晰。看到两个人回来,卢戈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样,他坐在高高的露台边缘,露出坏坏的笑容。轻轻一跃,跳了下来,看了一眼奥修怀中眼神空洞又满身伤痕的梅洛,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个惩罚的力度刚刚好。

“哎呀,伤的不轻。”卢戈注意到梅洛腿上长长的划伤,还冒着血珠。

他用纤细的手指抹过血渍,虽然想尝尝她血的味道,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大手往上一覆,手下伤口逐渐愈合。

梅洛有些吃痛,她转过头恶狠狠瞪了一眼卢戈。卢戈表现的很受伤,一脸无辜摊了摊手。

“我是在帮你哦,女孩子身上怎么能留下疤痕呢。”他又凑近了些,问梅洛要怎么感谢他。

这个吸血鬼!梅洛气的说不出话。

“对,就是这个表情!可爱。”卢戈眯起眼睛笑道。

想起自己手头还有一堆没有忙完的正事,摆摆手让奥修送梅洛回房间。

奥修抱着梅洛上了二楼,在去房间的路上,他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不要再尝试逃跑了。没有大人的允许,这里谁也走出不去。”

梅洛迷茫的抬起头,想要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她只能看到奥修的面具边缘和有棱角的下巴。感受到梅洛在怀中动了动,他知道她想要知道更多。

“不会很久,大人失去兴趣就会放走你的。”奥修深知他家大人的习性。最后一次休眠前和那个小姐关系十分亲密。大人被唤醒后杀掉她时却也没有犹豫。

“哦,需要等多久。”梅洛想知道一个确切的时间。她在书上看到,吸血鬼有无穷的寿命。如果是几十年,她还不如现在就死掉。

“不知道,不如小姐主动一些,这样也许快一点。”奥修认为这是有依据支持的。紧接着说:“对于投怀送抱的女人,大人一向都是厌恶的。但也有风险,大人也有可能会杀掉你。”

听完,梅洛转了转眼珠,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如果变得主动,卢戈厌恶她,她就能早点回去了。但是!梅洛眸子又沉了下来。奥修也说会有风险。梅洛听前半句在心里欢呼了无数遍,她终于看到了希望。后半句也有置身地狱的感觉。

梅洛回到房间后,奥修帮她处理了身上的伤口,说自己有事处理就离开了。梅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思考。要怎么才能算主动,算投怀送抱?一下子扑上去?梅洛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根本想象不到那个画面。况且这样更有可能被杀掉吧。这对一个大家族千金尊严来说,也是不能接受的。

但这也是自己救自己的唯一办法了。如果说这个地方没有卢戈那个男人允许的话就进不来,那普林找人来救自己也没戏,干脆想办法自救好了。

迦尔在书阁几乎待上一天。他已经不眠不休两天了,脸上显出来满是疲惫。意识已经有点不清晰,走路也有些摇摇晃晃。

放眼望去,一层的书已经翻阅了一遍,没有他要找的东西。二层除了封禁区,他也都找了。

难道……

他迟疑的将目光转向二楼走廊尽头的一扇漆黑的门上。迦尔走过去,他抚摸着门上篆刻着符文,犹豫几番。

但是如果这里也没有的话,那只能说那些真的只是人们口口相传的传说,并没有实质证据。那唯一的线索也会从这里断掉。

他将注意力收回。那些门上篆刻的符文都是一个个封印咒语。这个房间里面存储着邪恶的魔法,还有王国最黑暗的历史记载。

“吱—”

迦尔还是选择打开这扇门,进入这个房间。他不能让线索中断。

这个没有光的房间,黑暗好像粘稠的液体要从门中流出去一样。扑面而来的恶臭的气息,和残余的黑魔法因子让他的头微微作痛。

他手在空中一划,房间被一些发着微光的魔法因子照亮。

看清房间以后,他发现这里存放的书也比他想象的多。进来之前,他以为只有寥寥数本。

“迦尔?”他的背后有人叫住他。

是熟悉的声音,迦尔知道来的人是谁。他平静的转过身,单膝跪地行礼。

“殿下。”

来人正是大帝。早上看管书阁的人上报迦尔进入了书阁,到了晚上也没有出来,他便来看一看迦尔在找什么。

“是在找什么呢。”大帝面带微笑,扶起迦尔。

这个王国首席魔法师一直按照规矩办事从不逾矩。今天打开封禁的书库却连通报都没有。

“有关吸血鬼记载的文献。”迦尔犹豫半天,还是觉得不要欺瞒为好,纵然那只是一个传说。大帝表情阴沉下来,这个可是一段很不好的历史。

“哦,是想看那段历史吗,怎么突然就有兴趣了。”大帝问。

“格兰杰小姐的失踪可能与之相关。”迦尔一五一十的回答。

大帝表情缓和了许多,虽然他并不清楚两者到底有什么关系。“这样啊,虽然不知道是否有关,那个种族都已经灭绝了,但是你这么感兴趣的话看看也无妨。”大帝从一排书中抽出一本递给迦尔。

迦尔有点意外,竟然真的有,他本以为这趟他要落空了。

双手接过厚重的书本,正要开始翻阅。大帝却伸出手压在封皮上。

“带回去看吧,这个房间的气味不是很好。”大帝微笑着说,随后又将手背在身后。

迦尔点头,又跪下谢礼。

“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对,请及时汇报。”大帝拍了拍迦尔的肩膀离开了。

大帝站在宫殿穹顶,看着迦尔离开了。

金色的眼眸透射出来寒冽的目光。

“找一个靠谱的魔法师监视着他。”

他不能允许,那些已经被祖辈父辈消灭了的东西死灰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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