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洗南阳

三日后,车队到了江淮门,几日颠簸,使本就娇弱的楚尚真更觉体乏,示意了陪嫁婢女后,和北渊迎亲使好说歹说才在一处客栈歇了下来 。

婢女佩心一边为她烹茶一边怒怨“真是的,这群野夫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奴婢同他们说了,公主您身体不适要歇息一下,他们竟敢百般推辞! 这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楚尚真接过递来的茶水,轻允了一口,“他们是北渊帝都的人,自然对我们这些小邦小国不甚尊崇,如今离了南阳,需谨言慎行,切勿莽撞,能忍则忍,如若不然,徒生麻烦。”

佩心还想再说,门外便传来了催促声“尚真公主,该赶路了!”佩心正欲回怼,却被楚尚真一个眼神禁了声。

又行至了一日后,楚尚真问道“前面是不是玄清门了?”   “是,公主”佩心在轿外轻轻回到。

“过了玄清门,就真的离开南阳了…”。

玄清门百米之外的树林中,在楚尚真看不到的地方,一队北渊兵马集结在那,为首的兵马将军王允之与左将李威对着一副地形图谈论。

“陛下当真要这么做吗?”王允之开口

“我们都到这了,还能有假吗! 将军别在迟疑了,如若再这般,便是忤逆圣意啊!!” 见到王允之犹豫不决,王威连忙催促提醒。

“罢了,南阳命该如此,唉~只是可怜,楚家自先帝在位起便驻守于此,几世肝胆,却遭君主忌惮”。 

见此,王威附声,“将军之心,王某人敬佩,但南阳王手握重兵,且他还和那周王不清不楚,私下来往,不得不除之而绝心患,等那南阳的公主过了玄清门,最后一道关卡打开后,我们便与潜伏在南阳的苏将军里应外合,一举攻破!! ”

王允之捋了捋胡须“嗯…”身为将臣,军令如山,纵然有不愿之意,也无不愿之力

亥时,南阳宫中,楚仲伯正在接待着周国贺亲使节,望着席间的男子。

他开怀大笑道“好小子,几年不见,你都已经这么大了,哈哈~”。

席间,一头束玉冠的少年格外显眼,俊朗的五官,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的如沐春风。他便是周国君主顾清之子顾夜,南阳后的母族侄亲。

“记得上次见您,小王还只有六岁,如今再见,您依旧还英朗不减当年”顾夜笑着回道。

几番言辞,使楚仲伯思绪回到了几年前,不禁感慨

“想我与你父王自幼便相识,如今大家都忙,都已经五六年没见了”

 顾夜笑了笑 “总有机会的…家父近日也很怀念当年与您对棋饮酒的时光”。

本王更……

大王!  不好了,前方来报,北渊军突然向我们打来了!  我们措手不及,已经节节败退了! 

 “什么!!”楚仲伯闻言拍案而起,怒喝“再探!”  

“遵命!”  

顾夜望向楚仲伯,“大王…北渊帝李洪涛如此行径,看来此次和亲,是早有预谋了!”

楚仲伯此刻早已急火攻心,瘫坐在王位上“昏君!  言而无信,北渊必亡!  ”

在接二连三的急报中,楚仲伯渐渐没了希望,不禁老泪纵横  “我楚家忠心耿耿效忠李家几代君王,没想到现如今尽落得此番下场啊! …昏君! ”

顾夜连忙纵身一跃到他身旁“大王!  姑父!!,您和侄儿走吧,我父王一定会助您的! 

楚仲伯闻言推开他的手,姑父知道你好心,但是…如果本王真的随你而去,那便坐实了叛国的罪名,他们找不到我,不会放过本王的子民的! 本王…不能走! 但如今近况,姑父只有一事相求于你! 言罢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唯有本王的儿女与你姑姑不该摊此浑水,带他们走!…快!…走 ”。

顾夜见状也只得最后跪在地上向他最后一拜,随即起身去往后殿…。

母后! 你不要容儿了吗! 呜呜~望着正欲离去的南阳后,小孩子本能的反应便是哭。

南阳后哽咽的又回身从楚子玉怀中抱回小赋容,强忍泪水笑着为她理顺被泪水沾湿的发鬓

“容儿乖,母后怎么会不要容儿呢! 母后只是有事情,以后,你要听哥哥的话,不要再惹祸了,知道吗?

随即,她望向一旁的楚子玉,轻轻腾出一只手温柔的抚摸他的脸,儿子,你长大了,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一定要保护好妹妹,知道吗?还有你自己…”

即使平日里骑马摔断腿都不曾落泪的楚子玉,此时也不禁哽咽“母后…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 他现在一定孤立无援,母后要去陪你们的父王,你们是楚家最后的血脉,一定要活下去! ”

话音刚落,她便毅然决然的将楚赋容放回到楚子玉怀中,转身向大殿而去。楚子玉随即也强忍悲痛带着楚赋容向暗道而去,向城外跑去。

大殿上,遣散所有人后,楚仲伯独自端起一盏酒,正欲饮,却被人拦住,他抬眸望去。

周若水! 你怎么还在这! 望着身着华裳的南阳后,他既气愤又心疼。

周若水淡淡一笑,随即拿起一壶酒自顾自的为自己斟了一杯,“你我夫妻二十载,你待我重情重义,多年来,后宫虚设,无异腹子嗣,现下,没有什么君妾,只有实实在在的夫妻,你既要赴死,身为人妻,我绝不独活! ”

 随即持酒一口饮尽,依偎在楚仲伯怀中,楚仲伯心疼的将她揽紧   “若水…此番本不该有你啊…”周若水拿出巾帕为他擦去泪水“陛下,来世,我们做一对寻常夫妻吧…

好,夫人”。

南阳王宫,刀光剑影,一抹闪电直冲云霄,并发出刺目的白,兵器碰撞的声音夹杂着人们的哭喊声,久久不能散去,一阵雷鸣声将本已在马车中睡去的楚尚真惊醒。

慵懒开口“现下到哪里了?”

“快了,已经到两汉了”一个浑重的男声响起。

楚尚真微微掀起盖头,“佩心?你为何不回话?佩心?”

“公主不必叫她了,她已经死了”语气极其随意。

楚尚真一把将盖头掀飞,也不顾什么礼节姿态,便从马车中一跃而下,在渊军的注视下四处察寻。

片刻后,愣住在原地,一旁的使节向她行礼作揖后,嘲弄般开口“公主,该看的都看到了吧,咱上马车吧,别耽误了吉时”

楚尚真直愣愣的转头盯着他,怒吼:“为何?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本公主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楚尚真接近癫狂。

昨日还对她笑嘻嘻的小丫头说没就没了…

“我要杀了你们! 你们为何要这样做!”

言罢便从发间拔出一支金簪,猛地朝使节胸口插去,但一个弱女子怎能比得上一个男人,使节反手就将她抓住,一把推倒在地,随即在楚尚真愤恨的眼神中整理衣衫。

“不知好歹的东西,本来还想留你一命献给陛下,毕竟是闻名天下的美人,但你既然这般不知好歹,那本官只能上奏说你在路上病死了,可惜我是个阉人,无法一亲芳泽,赏给你们了! ”

言罢,大手一挥,周围的男人们早就对她垂涎欲滴了,如今得了允许,便是无所顾忌了,纷纷靠近她。

望着如饿狼般的男人,楚尚真被吓的连连向后退“别…别过来!!  …滚开!…我乃和亲公主…谁给你们的胆子! ”听到这,使节冷笑到,公主?国都没有了,哪来的公主啊…哈哈,你还真的傻到以为我们陛下会娶你?。

“你什么意思?”楚尚真颤巍问道。

还没等回答,她便被压到身下

“救命!”

她此刻只想死,屈辱溢满心头,她生来便高傲,宁愿死,也不可能委身于这群腌臜之人,正当她准备用手中金簪结束自己时,身上的人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再睁眼时,周身都是血色,抬头望去,还未看清,便只觉眼前一团模糊,随即昏了过去,恍惚间,她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搂起,在彻底昏死前,她听到的最后声音是那个使节求饶的声音,而他求饶的对象他称之为…“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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