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道一番许诺保证之后,小道士才勉强算是答应了下来。
只见他咬破指尖,在眼皮上各抹了一道,口中念念有词:“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推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
只见小道士眼眸之中轻微散发幽光,一双眸子竟如同两个漩涡一般,直视有摄人心魄之感。他定睛朝那作妖的老太看去,不由得吓了一跳。
只见那老太的后背上趴着一只硕大的黄皮子,身长一米来场,皮毛隐约泛金光,依附在老太的脊柱之上。脊柱又称为人体大龙,这成了精的黄皮子控住了老太的大龙,自然就可以操纵她的身体。
此时,那黄皮子似乎也感觉到了小道士的异样,转过头来,眼中绿光大盛,死死地盯着他。
“你特么瞅啥?!”小道士脱口而出。
“小兔崽子,既然看见黄爷爷,还敢口出狂言?!”那黄皮子龇牙咧嘴地瞪过来。
“你是你x个x啊!”小道士一向是嘴比脑袋快,听见黄皮子叫嚣,哪能受这个委屈,张嘴就开骂,“我是在哪个坟头便宜了尼玛,生出来你这么个长毛的玩意儿,你可别找我认爹,畜生儿子我可不乐意要!”
"咱家在山上修炼了两百多年,谁见了不叫一声黄半仙,小娃子你是混哪条路的,可不要自寻短见!"那黄皮子见小道士如此嚣张,又有阴阳眼这样的术法傍身,一时吃不准对方的身份,万一是哪家高功的后人,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
“黄半仙?!骂的就是你黄半仙!”小道士哪懂得这些弯弯绕,以为对方这是骂不过自己,“我不认你这儿子,但是你跟你爹我说话要客气,知道么?你妈没教你遇见了野爹要跪下来磕头么?”
泥人也有三分货,更何况是这只横行霸道惯了的黄皮子精,听得小道士这一番叫骂,当下就从赵老道身上跳了下来,呜嗷一声直扑向小道士。
小道士此时也顾不得张二狗的嘱托,见那老太扑过来,哪能让她得逞,抬起腿就是一记整蹬。
要说这黄皮子精虽然法力高强,但是此时操纵的毕竟是一个八十多岁老太太,再透支生命力也顶不住被小伙子迎面一脚,当即被踹得跌坐在地上,扭了几下都没能站起来。
“你妈没告诉你,磕头得跪着,你坐那啥意思?想拉屎啊!真尼玛晦气!”小道士占了上风,嘴上愈发的厉害起来,“你妈当初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孩子扔了,胎盘养大成你了啊!”
那黄皮子精闻言气的浑身发抖,连带着老太的身体也跟着抖似筛糠一般。
“不吱声了呢,你脸上长那是拉屎的啊?哟,这么长的腚眼我是第一次见,凑凑你那一脸的肛毛,长成这样主要赖你妈,我的种可没那么差!”
“尼玛币!”黄皮子精终于是爆了粗口。
“你妈没有么?”小道士立刻反击道,“怪不得你看上这老太了,借一个给你妈用是么?”
黄皮子精这下子气炸了,直接下了老太太的身,现了原形。原本张二狗的老母是有福源的,黄皮子精本打算借着上身的机会强占了这份福源,如今被这小道骂的失了理智,只想着先活撕了这嘴臭的小子再说。
那黄皮子现了原形迎风便长,转眼间就有如牛犊子般大小,“小兔崽子,黄爷爷我今儿开个荤!”
“孙贼!”
那黄皮子刚要动手,赵老道大吼一声,黄皮子下意识地一回头,一壶符水兜头泼下,当即就冒了青烟。
虽然这赵老道对术法一窍不通,但是道观里最不缺的就是符箓,符水这种居家旅行必备的好东西更是随身携带。
符水对于鬼魂精怪杀伤力极强,眼看着黄皮子脸上的皮肤被烧得没了样子,眼睛更是瞎了一只,不断发出痛苦的嘶鸣。
“我寻思有多大能耐呢,我能确定,你肯定不是我的种!”小道士讥笑道。
黄皮子忍住疼痛,挣扎起身,今天说什么也要先弄死这一老一小再说,符水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打不了折损一半的道行。
“当——”一铁锹拍在黄皮子的天灵盖上,当即打得晕死过去。
只怪黄皮子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小道士,完全没注意到张二狗何时冲进来的。
张二狗听见屋内奇怪的惨叫,当下按耐不住,拎着铁锹就进了屋,看见这么大一只黄皮子也没多想,一铁锹轮了上去,也算是救了师徒二人一命。
“妈——”张二狗看见躺在地上的老太,丢下铁锹就冲了过去。
“哭丧啊,你妈没死呢!”小道士生怕张二狗再哭醒了黄皮子,但是话到嘴边就变了味。
“咳咳——”赵老道背过身去看着窗外,不想让张二狗看见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就是这么个玩意上了你妈的身,现在弄出来了,老人家应该没事了。不过呢,你妈毕竟年级大了,这么一折腾损伤元气啊,你多给她补补。”
“谢谢赵老神仙——”听见赵老道说自己老娘没事了,张二狗这才回过神来,对着赵老道就要磕起头来。
“俗礼就免了,不过你也看到了,这么大一只黄皮子,这缘分,可不小啊。”赵老道背过手来,身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下。
“五千元?!”张二狗当时傻了眼。
“额——是五千缘,缘分的缘!”老赵头愣了一下,连忙接话道。
五千元在村里可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了,赵老道本意是要五百的,没想到这张二狗也是个实诚人,反倒让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这些年,供养老年,实在是没多少钱了。”张二狗有些局促地说道。
“缘多缘少,都看心意嘛,不强求不强求——”赵老道云淡风轻地说道,挥了挥袖子转身就出了门。
“谢谢老神仙,谢谢老神仙!”张二狗一听这话感动得热泪盈眶,作势便又要跪下磕头。
“那个,我师父的意思是说呢,这黄皮子你也看见了。”小道士扬了扬下巴,此时那黄皮子散了法术,已经变成了寻常看门狗的大小,“缘分不够大,那就只能留在这了,你刚才还给了他一板锹,你自己看着办哈。”
“啊?!”张二狗傻了眼,转过身就进了里屋,不多时抱着一个木匣子过来,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现钞,红票不多,花花绿绿的倒是一大盒子。
“小道长,家里属实是不宽裕,就这么点家底了,您都拿着,算是我张二狗孝敬老神仙的。”
“你是不是虎?都给那老逼登,你娘俩扎脖?”小道士从钱匣里抽出来仅有的八张红票,想了想又放回去三张,“留着给你老娘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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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了多少?”
“五百啊!”
“就这么点?”
“你一开始不就打算要五百么?”
“我啥时候说过要五百?”
“我还不知道你么?”小道士突然伸出手,“拿来!”
“什么啊?”
“你不是还收人二百定金么?说好了这回都给我的 !”
“我可没说那定金算啊!”
“老壁登,你跟我耍心眼子是不!别跑!”
月光下,一老一少,一跑一追,奔向白鹤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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