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1月的春天,一个小女孩诞生了,她生长的村子宁静又清远,她有5个疼爱她的哥哥,一个姐姐。那时候好像家家户户兄弟姐妹都很多……
有一个厨师父亲,做的一手好酒席;印象里的父亲善良,憨厚老实,不管亲戚朋友家中大小事父亲总是最热心帮忙的那一个,又出钱又出力,红白喜事的酒宴总是少不了他叮叮当当的几桌好菜。在印象里那时候的生活非常艰苦,一日三餐吃不到饱。兄弟姐妹吃的最多的就是玉米面,就算有玉米面,经常也是饿着肚子吃不饱,家里能吃到的白面,还是村上半年分发的。也就5斤面,一斤油。父亲长年身体不好,出不了大力气,干不了力气活,胃出血,母亲为了父亲的身体,把家里不多的白面做成面片留给父亲吃。母亲做好饭以后,每次都会喊我给父亲端饭,两碗热腾腾的面片,父亲总是吃完第一碗,第二碗就舍不得一样,不肯下咽,每次都要哄着让我吃,我知道那是父亲对我的爱,我也是父亲最疼爱的女儿。
有一个苦命的母亲,母亲童养媳,没有遇上善缘,十几岁就偷跑了出来,经人介绍,母亲嫁给了二婚带着大哥二哥的父亲,嫁给父亲以后,生了三姐,四哥,五哥,六哥。家里算上我一共有7个孩子,在我的印象里我睡觉前母亲在夜灯下为我们缝缝补补,我醒来母亲还在缝缝补补,家里所有的衣服裤子鞋子都是母亲一针一线亲手做出来的,母亲为了养活我们,半夜还出去偷挖点生产小组田里的小麦,胡萝卜,土豆,回来就锁在柜子里;父亲是很疼爱我们,但是对母亲一点也不好,母亲锁在柜里的菜父亲偷偷撬锁取了,母亲发现后还被父亲一顿打骂。哥哥们调皮捣了乱,母亲说理被人家砸破了头,父亲也只会说打完回家再说,从来没想过去保护母亲。
那时候大哥二哥已经成家也分家了,但父亲也会把好的留给大哥二哥。大哥大嫂都对我还好,小时候大嫂会经常给我洗头梳头。二哥每个月都会把粮票布票寄回家,二哥也对我很好,每次回家都会给我买新衣服买糖果,陪我玩耍。
三姐也成家了、三姐也非常疼爱我,这是我唯一的一个姐妹,每次去姐姐家呆一星期我就长胖了,还记得那时候我不喜欢吃散饭,但是姐姐会偷偷在碗底给我放点肉,其实姐姐家条件也并不好。
6岁,父亲脑出血病逝……
父亲去世后,母亲就成了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母亲也担子也更重了,但是母亲一直都咬着牙拉扯着我们长大,后来四哥成家了,一切也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日子虽然平淡,但至少能吃饱了,家里养了猪养了鸡,母亲含辛茹苦供我们上学,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但是村上的供销社还要交任务,家里养的猪,还有鸡蛋,也还是吃不到嘴里,日子依然紧紧巴巴,只能靠换来的粮票布票维持生活。还记得上学那会同学们都有零食吃,我没有。忍不住的我偷了家里的鸡蛋,也只能换来一把瓜子解解馋,后来母亲发现后,还挨了打。
我们渐渐长大、五哥也参加了工作,家住在铁路的旁边,我除了上学还要每天中午给五哥送饭,穿过铁路有个深深的隧道,害怕的我只能叫上我的女同学陪我一起给哥哥送饭,没想到后来被同学母亲发现了,竟然跑到学校找了校长老师说我带着同学每天干不为人知的事情,那是我第一次被骂的那么难听,被人误解,当时的我内心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也没有办法面对同学们的冷嘲热讽,于是我选择辍学。那时我才四年级啊!
辍学后的我一直帮助母亲干家务干农活,家里也承包了个小果园,我除了每天看果园以外,学着做针线,学做饭,晚上还要去给猪拔草、一个人走到铁路旁捡碳渣子、大冬天也依然如此,那条路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是我从胆小到坚强的路。
五哥六哥都顺利成家、六哥的工作在外地,见一面也不容易,家里就剩了我和母亲。兄弟姐妹也从此聚少离多,每年过年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哥哥们都会回家看我们。一家人欢聚一堂。
母亲一如往常种田、也没有再成家,母亲的发丝也逐渐苍白、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我也参加了工作,即使长大了、在母亲眼里,我也永远是个孩子。每天清晨起床母亲都挤好了牙膏,倒好了热的洗脸水,准备好了早餐和午餐,出门前叮嘱着我注意安全。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是我自己不能做,而是母亲的爱我不能拒绝。年轻时为了这个家,妈妈也落下了胃病,时常就会胃疼,胃痛的时候,我就去找大夫。这样的时光反反复复,母亲的胃病也没有特别的好转,有时候大夫不在,我只能自己想办法给母亲减轻一点痛苦。现在家里就只有我跟母亲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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