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第一天，就是去报到的时候了。
这时候的天气是阴雨绵绵的，潮湿的，令人不安的。大院里的孩子大多是在东关小学读书，离大院最近，教学质量也不错。
但是这个小学只要城里户口的孩子，好多家长为了让孩子进去，也走了很多关系，送礼当然不足为奇了，六婶就是托关系才让小六进去的。
“哎哎，古月，你英语作业借我抄一下。”
后座的刘鹏用手拍了一下古月的后背，急不可耐地说道。
“假期你干嘛去了，现在借油补裤裆，能来得及吗？不怕老师看到？”古月不想让他抄作业。
他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一假期长进了啊，还学会骂人了。”
古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前几天补作业的时候常听到六婶在晚上这样骂小六，白天四处游，晚上借油补裤裆。
听到这儿，逗得同桌小米和前面几个女生也哈哈大笑起来。刚开学，气氛也挺活跃的。
最近大院里倒是安静不少，只是经常有女人训孩子，说再不好好学习，就把他丢给街上那个经常捡垃圾的恐怖老头。小孩一听这话，吓得立马写作业去了。那个老头是个神智不清楚的流浪汉，有时会捡起石块砸人，有人说他还会偷小孩。
小六他们几个在学校也黏在一起，就像吐在地上的口香糖一样。跟在高年级学生后面当小跟班，大家对他们唯恐避之不及。
有一次几个女生在跳皮筋，他们几个过来依次朝每个女生唾了一口唾沫，然后得意洋洋地离开了。有几个女生都吓哭了，可是老师言语教训完，也起不了大作用。他们照样到处欺负同学。除了叫家长，谁也治不了小六，除了六婶。
齐斯年没有去东关小学，他在城西的一所小学读书，离这里有些远。
大院里的孩子也不跟他玩，他有时一个人闷在家里，自己玩彩色的弹珠，有时侯家里会来一些陌生人，然后母亲就叫他出去自己玩。
“阿齐乖，这里有5毛钱，你出去买糖吃。”母亲把钱塞进他的手里，他想着甜甜的糖，嘴里咽了下口水，就顾不上其他的了，他急急地往门外跑，撞到了正往进走的古月。
他笑着看了古月一眼，“我去买糖，你要吃吗？很甜的。”
古月点了点头，笑了。童年时期天真烂漫，几颗糖就能开心许久。
那是一个潮湿的天气，细雨让空中有了一丝寒气。
一个长发女人气急败坏来到齐斯年家，朝着林舒雅就是一顿骂。
“你这个不要脸女人，勾引别人老公，要不要脸啊，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打死你这个狐狸精。”
这是个肥大的女人，她体宽身胖，响亮的巴掌一下一下打在林舒雅的身上，像是巨大的雨点。
林舒雅想要反抗，但是根本没有力气。
齐斯年狠狠冲过去，朝着这个如大象一样的女人胡乱踢着，“放开我妈妈，放开我妈妈。”
“哪儿来的狗崽子，滚过去。”她的右手猛地抡了过去，齐斯年倒在了地上，他呜呜地哭了起来。
打骂声，哭声，喊叫声，不绝于耳，好像是在台上唱大戏，各个角色闪亮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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