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去了。”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派人。”
当电话挂断，男人凶狠的眼神逐渐缓和，把自己头顶的鸭舌帽取下，一头茂密但已经花白的头发露出，旁边路人时不时往这边瞟两眼。
男子看上不年纪不大可一头白发和他的面容形成强烈的反差，脸型消瘦两侧有着微微胡须，双目暗淡无光，看到路人投过异样是眼神。
他似乎并不在乎自顾自的整理发型，重新带上帽子，左手指尖有些发黑，像是被烟熏过一样，从始至终他的右手一直插在裤袋没有动过，整理好自己便转身从人群后方走出，消失在街道。
电话的另一头，一位身上蓬头垢面，脸上的胡须已经把他的嘴巴掩盖，头发留的很长已经快碰到肩膀，上面抬眼可见的头屑实在是令人不适。
挂掉电话，猛吸一口烟，在用手指把烟头掐灭，他起身走到一个巨大的水箱前，一个眼神，站在两边的手下直接把水箱们打开，被压在下面的男人急忙起身，贪婪的大口呼吸空气。
男人虎背熊腰，胸脯横阔，不过他的双手被绑在后面，看着眼前大腹便便的男人，脸上的恐惧不言而喻。
“这么点事都办不好，你说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得把你卖到哪里去才会回本？”
听到面前男人开口，王垒直接跪了下去，脸上的恐惧不言而喻，水箱里溅起的水花潵在男人的皮鞋上，他低着头颤颤巍巍的说道。
“老板！求求你，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上次我真的是大意了，那个野猴心眼子多的很，求求你看在我跟你这么久，你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会把东西带回来。”
男人听后并没有说话，他蹲到王垒面前，抓着他的头就往水里摁。
“哼！你也知道你跟着我这么久，这点小事办不好！我们也都是帮上头人做事，你知道你这次给我捅了多大的篓子嘛！”
注意到水里的王垒有些憋不住，身体有些轻微的挣扎，他放开手，站起身来回到座位上。
“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待会我会把他的行踪给你，要是这次在没有办好的话，我也救不了你。”
“嗯嗯！嗯嗯...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不过老板？为什么不可以直接把那个兔崽子绑过来，这样不就。”
王垒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老板猛然把头转过来狠狠瞪着自己。
“住口！上面怎么说的我们就怎么做，你连个东西都抢不过来别说是人。”
“好了！不该问的别问，你要清楚林间不能死！或者说不能死在我们手里，上头到后面会有所指示。”
男人说完后，王垒也不敢在多问，当两边的助手把身上的绳索解开，他便直接朝外面走去。
看到王垒走后两旁站着的男人开口道。
“老板，这次真的还要他去嘛？如果这次在有什么差错的话我怕上面您不好交代啊。”
“是啊老板！不如这次我去，我保证...”
“别说了！”男人抬手实意
“他也跟了我这么久，我也在帮他一次，如果这次真的在有差错的话，我把他交给上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唉！”
此时出租车上，林间思来想去睡不着，时不时传出一声叹息。
“老陈啊老陈，保佑我这次去千万不要碰上那个刀疤脸...还有多久到啊师傅？”
“快了快了，过了前面那个交叉口就可以了。”
“内个师傅，你待会把我送到集市口就行了。”
当林间下车后，便走到一家便利店里买了个鸭舌帽，他怕自己要是在村里被认出来会被送到刀疤脸那里去。
（2002.7.23.19:48）
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一路上林间尽量压低帽子，摸摸搜搜来到老陈家门前，看到现场还是处于封锁状态，他没管那么多，从包里拿出钥匙来到后门悄悄走进去，看到现场痕迹跟前几天一样没什么变化，但有些不对劲。
这个地方死了一个人，但是警察似乎不是很注重，上次随随便便问了他几句就让他走了，然后也没有展开什么调查，还是说，所有人都默认了老陈是喝醉了从阳台上摔死的？
压着内心的困惑，林间走到老陈的卧室把他所有鞋子全部把鞋底割开，果不其然，从一双长筒雨靴里面掉出来个小纸条。
“阳江市领南路大西村益华电器行56包裹”
“咚咚”
一股微弱的响动，林间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他被吓的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慢慢爬到阳台探出查看，注意到后门刚刚有被开过的痕迹，他又小心翼翼走到楼梯口，透着月光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头水牛！怎么回事，又是他？他怎么知道我的一举一动，上次也是一下子就从我身后跳出来。”
来不及多想，林间知道卧室是躲不了的，他走到二楼的卫生间把门留了个缝以便观察。
当看到水牛蹑手蹑脚走向卧室时他静悄悄走到一楼，发现前门已经被警察封的死死的，要出去的话难免会弄出不小的动静，他只好回头尝试从后门偷摸溜出去。
站在阳台下，明显能感觉到那头水牛在老陈卧室里翻箱倒柜，他赶紧偷偷从后门跑出去，出去时有点激动，脚步声引起了王垒的警觉，起身从卧室来到阳台，注意门还有点微微响动，明白人已经跑了，他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在后院里面翻滚两圈直接夺门而出。
当林间跑出来没有多久，听到身后“砰”的一声，他转头向后，看到王垒直接用身体把铁门推开，快速朝自己冲过来。
“嘛的，咋办！他追上我是迟早的事，现在又不能喊，刚刚那么大一声，邻居肯定听到了，到时候警察知道了查到我身上来，那个刀疤脸又要来找麻烦。”
林间看到水牛和上次一样发了疯，他只能边逃边想办法。
在经过一个拐角处时，林间直接被面前行人撞倒在地，他感觉自己跟撞墙了没什么区别，当站起身来发现自己只到了面前男人的腹部，他取下帽子，看到面前男子的容貌时，腿脚有一丝发软。
“我说过，这张脸，晚上看到时会吓死人！”
看到撞向自己的是林间时，余褚本还惬意的目光直接严肃起来，林间快速把帽子戴起来想像个没事人一样离开，余褚直接抓住他的手臂再抬手把帽子掀开随手一丢，本想开口进行询问，却发现身后一名男子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
余褚注意到，该男子虽比自己略矮一些，但身形属实魁梧，看这身打扮，像是某个杀手组织的成员，看着自己身边的林间，在看看面前的男人，余褚满脸不屑，从嘴里发出一声嘲笑。
王垒看着面前的男人抓着林间，他不管是谁，只知道现在要抓到林间从他身上搜出些有用的东西好回去交差，眼前的男人不管是个头还是身材，都比自己要高一个档次，他不想惹麻烦便率先开口。
“兄弟，不好意思，我弟弟贪玩不小心撞倒你了，我待他向你赔个不是，你把他交给我，天色也不早了我带他回家。”
林间看到水牛说出这一段话，气的直接用力甩开余褚的手，指着他骂到。
“我呸，你上次这么不要脸这次居然也这么不要脸，刀疤脸你看我们长的有一点点像吗？我今年才20你看上去差不多都要入土了，还弟弟，你嘴巴放什么屁啊。”
“你刚刚叫我什么？”
余褚并没有在意林间刚刚巴拉巴拉一大堆，他听到自己被喊刀疤脸，便转头瞪着林间。
“额...大哥，我刚刚喊你大哥啊。”似乎是知道自己刚刚叫错了，他现在赶快想办法补救。
余褚并没有过多追问，看向王垒说道。
“兄弟，不好意思，这个人我要了，你要有什么事的话下次吧”
听到此话，王垒直接翻脸，指着余褚恶狠狠喊道。
“什么东西，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你算老几。”
“曲中市公安局分局刑警支队队长“余褚”，我说了，你要人的话明天来我们队里要人。”
听到余褚自我介绍，林间感慨到，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我呸！我管你队长不队长的，我告诉你那个家伙我今天要定了。”说完王垒直接冲过来。
“看来你挺招人喜欢的。”余褚看着林间慢悠悠调侃了一句，便走向前去。
“切，什么时候了，还装酷。”
林间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打了起来，心想大好的机会，直接趁两人不注意偷偷溜走。
王垒看着远处的林间已经跑远，他原本想追，可眼前的男人属实棘手，没想到自己在严格的特种部队训练过，却被这个什么什么刑警队长压制，原以为他只是比自己更加大块，但自己每次用力总能被他化解并加以回击。
躲开余褚一脚，起身向后两个后空翻趁机拉开距离，他指了指后面。
“喂！那家伙已经跑了，要是咱俩继续打下去恐怕就抓不到他了。”
自己原本想用言语教唆，不想余褚直接开口
“呵，比起他，我想你应该更有价值，要不要考虑去我那喝喝茶。”
看着余褚存心放跑林间，王垒不想在此处有过多纠缠，他直接转身向后逃走。
看着面前男人逃走，余褚也没有想过要追，要是自己盲目追击的话怕会中了别有用心之人圈套，原本自己今晚只是想来元叔房间在度勘察一番，看能不能找出其他线索，可遇上刚刚那事，他明白只有先找到林间，事情才会有突破口，那小子一定知道些什么。
在一处排水沟里余褚看到林间躲在里面，身体瑟瑟发抖，他毫不费力的把林间从里面逮出来。
此时林间只感觉自己跟飞起来一样，随即一张大脸展现在自己面前，右边脸颊上赫然醒目的刀疤引的自己发颤。
“说吧！刚刚什么情况，还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余褚两只手按在林间肩膀上，把他靠在墙边，以防他逃走。
看到自己被这样隆重对待，林间知道自己这次跑不了，眼珠三百六十度转圈赶紧想个理由。
“内个...内个，我只是回来看看，你知道的啦，我和老陈关系好，但是出了这个事情我也就打算离开这里，换个城市生活，可是我又有点舍不得，所以就来老陈家最后看看啦。”
听着自己这个理由，林间自己都有点不相信，见余褚依旧瞪着自己，他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那刚刚内个人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追你？”
喔靠，他不会信了吧，这傻大个真的是，林间心想。
“额...我不知道啊，应该是贼吧，追我的话...额...应该是他以为我偷了有价值的东西所以追上来吧。”
“那你刚刚说上次，你们上次在哪里见过的。”
“啊？上次啊，我刚刚有说过吗？我忘了哈。”
余褚看着面前林间傻乎乎的样子，把头凑到他耳朵边懒洋洋说道。
“你刚刚说的，我！ 一！ 个！ 字！ 都不信！”
“我告诉你！我上次就已经说过了，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现在跑到这里来捣乱，跟我到队里去！我就不信我今天撬不开你口！”
见余褚动真格，林间赶忙老赖上身，全身坐在地上不想让余褚把自己拖走。
“真的啊！我说真的，刚刚那人我不认识，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老陈最后生活过的地方，我有证明，我拿给你看。”
余褚此时已经把林间抗到肩膀上准备强行带回去，听到林间一番话就先把他放到地上，看他还耍什么花招。
看到林间从包里找出一张照片，余褚直接抢了过来，里是老陈和林间勾肩搭背的一张合照，照片里两人是笑的那么开心。
林间注意到刀疤脸在看着照片时脸上神情有点难过，当把照片翻过来，看到照片背面那句话。
“以后就麻烦你照顾他了”
看到这句话余褚转头看着林间，眼里有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过了许久余褚率先开口。
“你走吧！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
“啊？”他没想到刀疤脸态度会一下子发生转变。
“听不懂嘛！我说要你走啊！还有以后，你再也不要来这里了，如果我要是下次再看到你的话就直接请你回去喝茶了。”
看着刀疤脸所说，他没有再说什么，只好把照片拿回来走到集市口，想赶明天早上最早一趟车。
“等一下！我送你...”
（2002.7.24.04:16）
林间没想到刀疤脸会这么好心，开了这么久车把自己送回来，准备下车时，余褚盯着他。
“林间！你离开这里吧，离开这座城市！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想象得到，你要是还想继续读书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外地的学校，听懂了没！”
最后一句，是在命令一样，林间听的头有点懵，随便点点头。
余褚走后林间一个人在路边徘徊
“什么意思啊，莫名其妙？今天真的是倒霉到了极点，遇到了两个极其让人不爽的家伙特别是那头水牛，怎么走到哪他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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