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我忍不住对他吼了起来，贺霆之一度来抱我，边抱我边道歉，我很反感他的接近，又推不开他，只能低头在他胳膊上重重咬了一口。
血腥味很快窜满口腔，可他却像一点都不疼似的，就那样站着任凭我咬。
似乎就算我咬下一块肉来，他都不会哼一下。
我到底不忍心，先松了口，一阵无力感随之涌上心头，我捂住眼睛蹲到地上哭了起来。
贺霆之又想来抱我，他的胳膊在我身体两侧围成了半个圆，但最终他还是收回了手，我听到他悲戚自责的声音在头顶飘：“我一直以为妈的死，是由于自身病情的突然恶化，现在你和我说了这些，我会去查，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我会承担起责任。”
贺霆之这番话，听得我也顾不上眼里的泪，就那样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你负责？你替苏柔负责？”
他点了点头：“如你所说，一切是因我而起，而我又欠苏柔，所以若妈的死有猫腻，我来负责最为恰当。”
我自嘲一笑：“你怎么负责？”
他看着我：“任你发落。”
我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几滴眼泪顺着脸颊滚进嘴里，咸得发苦：“好啊，那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你当初会挑中我当结婚对象，是不是早就调查到了傅城安和傅天齐的关系，又顺着傅城安查到了我？”
贺霆之一直落在我脸上的眼神，某个瞬间变得飘忽起来，但很快收敛起来，我看出他又想编造谎言，便冷冷道：“我会这样问你，必然是因为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底。如果你到这种时候还想骗我，那我们真的没什么可谈的了。”
他似乎很挣扎，垂直放在两侧的手紧紧时而放松，时而紧握，似乎纠结到了极点。
在我的凝视下，他最终点了头：“我爸一直不愿意碰房地产，我刚接管公司权力有限，因发展重心不同很难和傅家搭上边。偶然从别人口中得知傅家私生子以前的风流韵事，且对女方念念不忘，我查信息时才发现你恰好在博业实习。”
贺霆之说着抿了抿唇：“后面找你结婚，确实有私心，但朝夕相处之下我确实喜欢上了你。我原本打算把傅氏地产吞掉，并把傅家兄弟送进监狱就和你坦白，把重心放到家庭上，和你生个小孩好好过日子。”
“小孩”二字，从我的耳中过，却扎到了我的心。
我双眼噙泪地看着贺霆之：“暂且不论你说的这些是真话，还是哄我开心的谎言，可你妈被我气得差点死掉，我妈更是因你的擅作主张化成了堆白骨，葬在冰冷的水泥地下，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还能继续走下去。”
“我妈那边我会去沟通，尽量修补你们的关系，至于你妈，人死不能复生，但我会用一生来好好弥补你，她生前最担心的就是你，我把你照顾好，她泉下有知也会幸福的。”
我用力地摇着头：“我不要你的弥补，我只希望我妈活过来，可你做不到，而我看到你，就会想到是你把傅城安这匹狼引进来的，是你间接的害死了我妈。这让我很痛苦，离婚，我们离婚吧……”
我还想说点什么，肚子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一股巨大的热流好像流了下来。
情况好像很糟。
我刚想说点什么，一阵铃声响了起来。
是贺霆之的手机来电。
他看了一眼就接起来，好像是医院打来的电话，对方说他妈妈的情况不大稳定，让他赶紧过去一趟。
贺霆之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然后让我先上楼休息，剩下的话，等他回来再谈。
他走得匆忙着急，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院子里很快响起汽车启动的声音，而我的肚子也更疼了，我试着站起来，结果一股黏糊糊的湿滑就顺着裤腿流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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