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告诉自己要淡定，尽可能把心态放平和，但还是被他一句话，就掀起了情绪的波涌。
在开口说话前，我先轻吸了口气儿，才说：“你一直知道我是姜瓷？”
“当然，杀你的人就是我雇的，原本想确认你有没有死，却被其他渔民撞见我打捞你的画面，为了不暴露，只好装成见义勇为的人救了你。”
颜清远说话时，带着一种桀骜的神色，像是破罐破摔毫无畏惧的样子，但我知道他与颜真的关系，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很可能是想替颜真背下所有的锅。
我没有被他的话牵着情绪走，和他一样玩起了心理战术。
我身体往后靠在椅子上，嘴角擒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和颜真，还真的都挺为对方着想的。”
我只给出结论，然后就但笑不语地看着颜清远，他桀骜的模样渐渐绷不住，等他脸上流露出一丝慌乱的时候，他也开口了：“事情都是我做的，无论她说什么都是谎话，你们都别相信。”
我哦了一声：“如果我不是受害者，你们互相包庇对方的行为，可能都会感动到我。”
“我真的没有在包庇任何人，而是事情真的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必须得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没接他的话，顿了顿说：“你牺牲掉前程和未来，都要保她。是因为她怀的孩子，是你的吗？”
听到我这样说，颜清远的身体一下子打直了，甚至还有些想坐起来，后来他瞥到在门外密切注视着他的工作人员，才不大情愿地坐回去，放在桌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搓揉着：“她现在还好吗？”
“还行吧，虽然生产过程有些困难，但也算有惊无险。”
“生了个什么？”
“女孩。”
听到性别，颜清远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看来他挺嫌弃女儿，还挺重男轻女的。
我平生最恨重男轻女的人，没想到他竟然也是这样的人，说话也有些难听起来：“不管是男孩女孩，都是她九死一生换来的，你嫌弃个什么劲儿！”
“我没有……”他有些急切的解释，但说到这里沉默了会儿，就又改了口，“我不是嫌弃，我只是觉得遗憾，原本打算让她装成你，混成贺太太，让我的儿子坐上贺家继承人的位置，但如今计划落空，儿子也变成了女儿……”
他说到这里又顿了顿才继续说：“不过是女儿也挺好，如今计划败露，女孩长大了更容易生存下去，不像男孩有那么多的压力。”
我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愤怒和嫌弃，他就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姜瓷，这一切真的都是我策划的，颜真只是被我逼着硬着头皮上的，我会承认所有的罪行，就算是死，我也无所谓，只是希望你能看在我后来全力救治和照顾你的份上，能对她们母女网开一面。”
他说完就走了，我却没有问到想问的，我有些着急地想冲上去抓住他，就被律师阻止：“他从接受调查的第一天起，就承认了所有的指控，所以从他这里，是真问不出什么的。”
我很是遗憾，但也只能跟着律师离开。
来到外面，空气清新了不少，但我的心情依然十分压抑，贺霆之从车上下来：“见到了吗？”
我嗯了声，他用手指拨开我的眉头：“怎么皱的那么厉害，见面不顺利吗？”
我又嗯了声：“他承认了所有的罪行，也拒绝回答敏感的话题。”
贺霆之了然点头：“我也听说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会找到他撒谎的证据的。”
看着贺霆之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连忙问：“你既然调查了颜真，那肯定有她详细的资料，能给我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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