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回答的?”我连忙问。
“她没有回答,像是完全被我的话给问住了一样,脸色瞬间煞白,之后又变得铁青,在我担心她会晕过去时,她却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我担心她的状态,踟蹰了下还是追了上去,快追上时她突然停下脚步,我以为是她发现我跟着她而生气,想躲到一旁让她先消消气时,她却转身朝我走来,说我看错了,她书包里的药是感冒药,她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外面有风言风语,那肯定就是我传播的,到时候她会和我绝交。”
听着陶燕的讲述,我都有种要窒息的感觉,更别提颜真作为当事人,是生活在多么水深火热的炼狱里,但同情和怜悯解决不掉任何问题,必须抓住最基本的根源和线索,才能让困难迎刃而解。
我深吸了一口气儿:“那后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自己没看错,但颜真不愿意说,我也不可能坚称自己没看错,只能在之后的学校学习生活中默默的陪伴和关注着她。对了,好像忘了说,我是学渣,颜真则是妥妥的学霸,在年级上都经常排名前十,临近中考时,我以为她会填报我们当地最好的高中,可她却填了离家几百公里的学校。她给的理由时她喜欢那所学校的学习氛围,还和我约定三年里各自努力,争取三年后考上同一所大学,再不济也争取在同一座城市上学,到时候又可以天天见面了。
“其实我知道,她只是想离开这个城市和她的家庭而已,但她温柔的笑容、坚定的眼神令我不忍揭穿,我便和她拉钩盖章,约好三年后再见。”
我抿抿唇:“那她考上了吗?”
陶燕笑得有些苦涩:“考上了,但没能去上,那个畜生……那个畜生不愿让她脱离自己的掌控,竟杜撰她有抑郁症,强行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而想要换取自由,就必须更改志愿,入读当地的学校,或者直接辍学。”
陶燕是真的恨,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就像带着一腔怒火,身体也因为极具的愤怒在颤抖,我收紧拳头,指尖嵌进掌心,让自己尽量克制:“你说的畜生,是颜真的养父,颜清远的亲生父亲吗?”
“对……”陷入回忆的陶燕十分痛苦,眼眶泛红,还流下了眼泪,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手帕纸递给她,她接过去擦拭了眼角。
见她情绪激动,我让她先缓缓,如果感到痛苦,那可以先暂停,等情绪好一些再说。
“不用,我的痛苦,连颜真的亿万分之一都没有,如果你们真的能够帮到她,那我早说一点,她就能早轻松一点。”
她说着双手交握搓揉,缓了几十秒才再度开口:“我们约着,拿到录取通知书她就约我去游乐场玩一天,可我的通知书都到了好几天,都不见她联系,我心头隐隐不安便又找了过来,巧的是又在楼下遇到了那个奶奶,她记性挺好,一见我就主动告知颜真的近况,说她得了精神病被送去医院了,不在家里。
“我当然不信,颜真身上是有些秘密,但她三观正心态稳,而且内心很强大,就算我得精神病,她也会是健健康康的。我当即去敲她家的门,开门的是颜真的养母,她是个护士经常上夜班,即便白天在家大多时候都在补觉,对颜真的情况了解不多,说是她老公无意间发现颜真在浴室割腕轻生,带去医院才查出问题,被收院治疗了。
“直觉告诉我,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我求她把颜真所在的医院告诉我,可她说她也不知道,她老公担心她知道女儿所在的医院后,会跑去医院看她,再一心疼把颜真接回家耽误治疗,所以对颜真的近况只字未提。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便蹲守在她家楼下,几天后总算跟踪那个畜生找到了医院。
“是家很老旧的精神病院,建在郊区,墙体都已斑驳,那畜生进去了半个多小时,然后一脸怒气的出来了,等他走远后,我以颜真朋友的身份去探望,却被拒绝,说要见颜真,需要她监护人的同意。
“我当然不能惊动那畜生,但困难总比办法多,我每天都去医院晃悠,大概四五天后吧,一个女医生接到家里人出车祸的电话,把白大褂脱在前台就走了,让前台的帮她暂时保管,那前台好像拉肚子了,没收白大褂就跑去了厕所,我立马拿着衣服穿上,虽然紧张但还是以医生的身份走了进去,并从前台的电脑查到颜真所在的病房。
“我快速上楼找到病房,却发现房门是被人从外面锁着的,没钥匙根本打不开。正着急时,就看到有其他医生从远处走过来,我一阵忐忑纠结,最终还是捂紧口罩问他有没有钥匙,有的话帮忙开一下门。
“当时我真的挺害怕的,好在那医生没有起疑,边开门边问我的钥匙呢,我解释放在办公室里,懒得去拿,门一开我说了句‘谢谢’就立马进去并关上门,隔着门听到医生走后,我才去看病房。
“病房很简陋,除了一张单人铁床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颜真却不在床上,而是缩在去墙角,把自己缩成很小的一团。我连忙上前拉她,她条件反射性的尖叫着甩开我的手,担心把医生引来,我连忙摘下口罩让她冷静,说我是陶燕。
“她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我来,紧绷的神情松懈了一些,然后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我来救她出去,她死灰的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又说她不出去,说她在这里挺好的。我问她理由,她却不开口,我一着急就问她,是不是和她的养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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