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贴身丫鬟

谷芊芊是被林间的鸟叫声吵醒的,阳光穿过交错树叶的缝隙落到她的眼皮上,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感觉有些刺眼,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想要遮挡眼前的太阳。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出现在额前,她先是一愣紧接着低下头重重的叹出一口气来。

“你怎么又叹气了!昨天夜里你就不停的在唉声叹气,还磨牙!吵了我一个晚上!”谷芊芊没有回头,定是昨晚那株人参在说话了。“哎,你怎么不理我,我可是守了你一夜呢!”

“我想起来了,你不是一棵也不是一个,你是一株。”谷芊芊趴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意思,悠悠地的说出这么一句。

“天呐,你怎么还没清醒呢?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身旁的人参似乎有点激动,发出一阵枝叶碰撞摩擦的沙沙声。

谷芊芊想到此时身边只有一株人参可以跟她讲话,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跟了阴兵去,反正都是做动物……。”

说罢她发现人参没有再接话,她爬起身朝着人参那边看去。一株半米高的人参,叶片似乎比周围的其他植物更翠绿些,顶部已经红透了的果子竟微微有些光晕在闪烁。“你怎么不接话了?”

“我怕你真的痴傻将我挖了去。”人参说话的时候头顶的红果会跟着有节奏的左右晃动。

谷芊芊一时觉得有趣,便站起身四肢并用的朝着人参走了过去。她绕着那株参转了一圈,抬起左前爪想要拨弄一下那左右晃动还会发光的果子。

“喂!你要干什么?你不能吃我!”人参见状整个身体都向后弯曲。

“吃你?”谷芊芊看着它快要贴到地面上的叶片放下了手,向后退了几步蹲坐下来。“我怎么会吃你呢?现在你是唯一可以跟我说话的人,哦不,是人参。”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可笑,于是不自觉的苦笑一下。

“你是在笑吗?”红红的人参果晃了晃。

谷芊芊并没有回答它,过了片刻她对着人参说:“我家少爷说人参要用株来说,所以你是一株人参。”

“你家少爷?那又是什么?”

“没什么,你能跟我说说我吗?”

“你?”

“对,就是我,就是我这只狐狸,我是会法术的吗?我真的活了800年了?”谷芊芊看着自己这个陌生的身体,冒出了很多疑问。

此时的人参似乎也十分迷糊,不知眼前的这只狐狸是出了什么问题,就这样对峙着,都不再说话。过了片刻谷芊芊先开了口:“算了,你毕竟只是个人参精,这样问你可能太为难你了。听说你们人参精是可以在土里穿梭移动位置的?”

“什么?你听谁说的?你见什么植物还能自己跑的?你看旁边这棵树,已经上千年了也还没成精呢。”人参精很是骄傲的接着说:“我可不一样,你别看我只有两百岁,我可是这个山上第一个产生精气的。”

“是吗?那你除了会说话会发光,你还会什么?”谷芊芊好奇的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原本只会发光。”人参精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说话,那还是你教的……。”

“我教的!那就是说,我在变成这狐狸前就已经会说话了!”谷芊芊惊讶的张大嘴巴。

“你怎么又说起胡话了?一百年前你就会说话了,我要不是因为不能动,我肯定比你学会的早!你不就是能跑去山下才学得人说话吗!”

“那这么说来,我还是一只很厉害的狐狸嘛。”谷芊芊此时心里庆幸着,还好跟畜生道的动物不一样。见人参精不再说话她接着说道:“既然是我教你说的,那我也就算是你的主人了。以后你要听我的,我保你不被他人挖了去。”

“主人?”

“对,我就是你的主人。”趁着人参精还泛着迷糊,谷芊芊不容它多想“你以后就别总狐狸狐狸的叫我了,就叫我主人吧。我就叫你鸭子吧,一天怪吵的!”

“你在胡说什么?我不是鸭子!”人参精大声抗议。

“哎呀,别喊啦!你自己听听你有多吵,等你什么时候不这么吵了我再给你换名字吧。”说罢转身就要走。

“喂!你去哪?”

“喂什么喂!叫主人!主人我现在要去找点吃的!”

谷芊芊在林子里转悠了一上午,眼看日头走到了头顶,可她还没有找到吃的。也不是没找到,一路上她也遇到了兔子、山鸡之类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想上前,可脑子里抗拒的想象出茹毛饮血的画面就一阵恶心。

最后只在一棵树下捡了几个野果充饥,几个半生不熟的果子在嘴中像是嚼腊般。她越吃越伤心:如果不是可恶的蔺子澍,我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般!爹爹此刻不知有多伤心……。

想到爹爹她扔掉手上的野果放声哭了起来,哭了许久又饿又累趴在地上厚厚的落叶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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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不信我?”这句话一直回荡在蔺子澍耳边,谷芊芊说完这句话便冲到院中池边跳了下去。等到人打捞上了已经没有了呼吸,蔺子澍自此一病不起。

自从张月莹与蔺子澍的婚期定下后,谷芊芊便被差遣到厨房帮工,不用再去少爷院中伺候了。从那日起她告诫自己不可再有非分的念想,可她却不由自主的想要借着送餐食的机会去看看少爷。

她出生的时候母亲就难产去世了,家里人都说她是个扫把星无人愿意帮衬收留,4岁时父亲就带着她一起进了蔺府在厨房做些杂役。日子久了父亲学得了大厨的手艺当了厨师,谷芊芊则在府中当起小丫环。

蔺子澍比谷芊芊年长3岁,是家中次子。自小体弱多病,白日里大多时候都只能在院中晒晒太阳看看书,不能与其他少爷们玩耍。芊芊年幼时干不了什么活,就帮着厨房给少爷小姐们送些茶水吃食,送的最多的就是二少爷子澍的院中。

好多次她都看到子澍拿着书发呆,她就站在院门处悄悄的看着,她心里想着:怎么会有人好看的像是会发光一般。

送的次数多了蔺子澍发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总是要在门口呆立片刻,一日他便开口与她说起话来:“你为何总是站在院门处等许久才进来,你在看什么?”

蔺子澍悠悠开口却将谷芊芊吓了一跳:“啊?我,哦奴婢没有看什么?”说完她已羞红了脸。

蔺子澍觉得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倒有几分可爱,不觉笑了出来:“嗯,下次不要迟迟站在院门处了。”

谷芊芊低头往出退去,退到门口突然转身对蔺子澍道:“子澍少爷,您院中可还缺贴身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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