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许久没有与王留如此靠近,猛然间有些恍惚,仿佛还是高三第一学期,下了晚自习,王留来找她,两个人坐在布甜家楼下的书店门口,此时,书店也早已关门,只有街灯昏黄的亮光,两个人坐在台阶上,一人一个伊利火炬,布甜咬下一口带着奶油的巧克力脆皮,含在嘴里,让它们慢慢融化,王留也是专心致志地吃着甜筒。
“你,你退后一点!”布甜用双手轻轻推了推王留的胸口,力气太轻,他纹丝不动。布甜却感觉到自己的脸烧了起来,热辣辣的。王留就这样盯了她许久,然后心满意足地退后一步,说:“你怎么瘦了,军训太累了?”
布甜此时发现,经过军训洗礼的王留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双目炯炯,两眉似刀,鼻梁高挺,嘴角含笑,皮肤竟比自己还白!“皮相啊!真是有一副好皮相!”布甜在心中不禁感叹,难怪当初自己一眼在人群中相中了他,还不是被他这副皮相所迷。思考间,布甜不自觉地抬起手,想要触一触王留的脸,是否一如之前的细腻滚烫。
“啪!”还没碰到,布甜的手就被一巴掌拍掉了。
“呆了?傻了?”王留略带笑意地说。
此时此刻,布甜完全清醒了,心中莫名拱起一团火,说:“没吃早饭,饿晕了!”说着径直往商业街上的馄饨店走去。王留见她突然变脸,心中不明所以,只得紧紧跟在她身后。
“你要去那里玩?”布甜没好气地问王留。
“当然是此地著名旅游景点了,你带我!”王留跟着布甜吃了碗大馄饨,提出要去H市出名的陈村看看。
虽说陈村是在H市,可是H市地方大,下面还有好几个地级市,陈村就在其中一个地级市中,从此处坐班车,也要一两个小时。
布甜和王留马不停蹄的赶往学校附近的汽车站,坐上了前往陈村的公交车。
公交车上早已坐满了人,当布甜和王留上车,车中只剩一前一后两个位置了。王留示意布甜去坐最后一排靠近窗户的位子,自己则坐在了进门边上的位置。车子晃晃悠悠地开上了山路,,布甜被晃得昏昏沉沉,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再睁眼时,王留正站在她的面前,说:“大姐,再不下车,司机又要开回去了!”布甜有些恼,一掌拍开王留伸到她面前的手,说:“走走走!大姐带你陈村游!”
走下车,两人才发现,这真是一个小车站,老式售票口排着长龙,他们摸索了一会儿,才在附近找到公车站牌,花蓝色公车摇摇摆摆开进,车门“扑哧”打开,两人迈腿挤进车里,此刻,车内都是人,王留赶紧拉住杆子,又用另一只手把布甜扯到自己身边,两人挪动着向前,终于靠近立杆,布甜双手抓紧立杆,王留则站在她的身后,两手拉环。
过了一个又一个站点,车内终于空了起来。布甜与王留终于有空位坐了下来。布甜长舒了一口气问:“大学,怎么样?”“其它都挺好的,寝室太破了,八个人,就八个上下铺床板,浴室竟然是通间,大家坦诚相见……”王留来了精神,劈里啪啦说个不停。两个人争着说自己学校的事情,车里的电子录音报告陈村到了。
布甜扯着挎包着急慌忙地站了起来,王留却慢悠悠地拉住她:“急什么。”布甜可不管这么多,反手拉住王留,攥着他下了车。
站牌前面就是一条长长的商业街,两边有传统服饰点,小吃店,快餐店,旅游纪念品店等等,再往前就是陈村村门了。
陈村据说是诸葛亮的后代建造的,整个村构成诸葛八卦图形。村门口并没有售票处。两人直接走了进去。村里游人三三两两,两人沿着村路,不久就到了“八卦图”的中心,这中心原来是一个大大的水塘,呈阴阳两部分。一条石板铺就的大路环绕水塘,路的另一侧则是层层叠叠的徽派民房。沿路民房多成了店铺,从房檐上挂下五彩旌旗,布甜与陈留此时也饿了,两个人随意找了家农家饭馆,坐在露天的四方桌上,吃了一餐当地特色小菜。
布甜许是饿坏了,埋头吃饭,王留却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只小巧的相机,对着布甜“咔擦”按下了快门。布甜听到声音,迅速抬头,见王留拿相机对着自己,想说话,嘴却被米饭撑得满满的,只得伸手去够王留的相机,奈何手臂不够长,反倒又被王留抓拍了几张。布甜赶紧咽下米饭,责问:“你干什么?”王留却说:“不拍了,快吃饭吧。”然后若无其事地端起饭碗,伸手夹菜。
两人饭后逛了诸葛祠堂,某官员的后花园,旧事的药铺等等……天色将暗时候,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幸亏布甜出门看了天气预报,有带伞,只是只有一把伞,布甜抬头看高了自己大半个头的王留,把伞递给了他。
两人一起打伞也不是没有过。还是情侣的时候,即使有两把伞,也总是只撑一把,布甜个头虽高,却长得纤细,给人娇小之感,缩在王留怀里,也是正好。
此时,布甜心中略微有些忐忑。是一种既期待又害怕的忐忑。
只见王留用自己宽大的手握住伞柄,另一只手毫不费力地一撑,伞就毫不迟疑地展开了,王留手臂微屈,虚虚地将布甜笼进自己怀里,然后开口道:“走吧。”
布甜可以感受到王留身上的温度,却又无法真实地触碰到他。这种距离,仿佛一根柔软的鹅毛,轻轻地拂在布甜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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