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要善于寻找周围人事,力图在左左右右的复杂关系中,找到自己的安全点,换言之,即要权衡左右关系,才能找到不败的安全点,这需要左右逢源的技巧和手段。
随着武周政权的建立,外戚之首武承嗣的野心开始膨胀。易世革命实现之后,他开始竭尽全力谋求皇嗣的位置。现在位的皇嗣李旦在他的心目中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一个虚设的牌位而已。
武承嗣是武则天同父异母的哥哥武元爽的儿子。
武则天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一名元庆,一名元爽,是武则天的父亲武士与前妻相里氏所生,相里氏去世之后,才娶武则天之母杨氏,杨氏生有三女,武则天排行第二。武则天的父亲谢世之后,家事为兄掌握,他们对武则天母女刻薄无礼,武则天母女自然衔恨在心。武则天的父亲既然身为大臣,两个兄长也在朝为官。
后来武则天做了皇后,杨夫人成为国后之母。一天,杨氏对两个儿子说:“还记得从前的日子吗?现在不同了吧?”言语之间,露出得意忘形的样子。
两个儿子却说:“这种事情弄得人怪不好意思的,妹妹现在做了皇后,人们会说我们现在有这个地位是因为妹妹,倒与先父没有什么关系了。”
弟兄二人仍是这样傲慢,杨夫人生气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女儿。武则天便毫不留情地把这两个兄长贬为远省小县的县令。武元庆一到了大南方的龙州(治今四川平武县东南)就死了,元爽却死得不容易,他从濠州(治今安徽凤阳县东)又再一次被流配到更荒远的地方振州(治今广东涯县)后死去。
武元爽被流放到振州时,少年武承嗣同父亲一起在振州度过了艰难困苦的岁月。因此武承嗣懂得武则天既可以给武氏宗族以莫大的恩宠,同时对于那些反对她、不合于她心意的人也会毫不留情地加以惩处。他知道自己不可以恃宠孤行,也学会了如何察言观色,竭力博取武则天的欢心,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上元元年(公元674年),武承嗣被从振州召回,成为武则天亡父武士的继承人后,威势日甚一日地上升。光宅元年(公元684年),武承嗣封为礼部尚书,不久后又升为太常卿、同中书门下三品。垂拱中,转春官尚书,依旧知政事,载初元年(公元689年)代苏良嗣为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兼知内史事。天授元年(公元690年),武则天做了女皇,封武氏兄弟俱为王,武承嗣被封为魏王。
武承嗣为武则天革唐为周卖了大力气,他支持武则天尽诛朝廷中的反对派,一扫唐朝宗室,他制造阴谋,打击陷害,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下。如今武则天做了皇帝,他认为自己作为武氏的继承人,理所当然应该成为皇储。
武承嗣的野心被凤阁舍人张嘉福所探知,为拍马屁,为自己将来地位的上升,他开始积极活动。作为朝臣,他不能直接公开出面,所以他就选择了洛阳人王庆之出头,自己躲在幕后操纵。
王庆之弄了一份请愿书,请求立魏王武承嗣殿下为皇太子,还征集了数百名市民的署名,并亲自率领市民代表拥到宫门前上书。
对于这一举动,文昌右相、同凤阁鸾台三品岑长倩十分气愤,指责道:“太子(睿宗)殿下在东宫,何人如此不敬,胆敢制造骚乱!”他请求皇帝马上召见,严惩策划奉呈请愿书的人,告示受到煽动而附和的人们,让他们迅速解散。
武则天没有马上表态,她向另一个宰相——地官尚书、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格辅元征求意见。
格辅元赞同岑长倩的意见,语气尖锐地说:“太子在东宫并无任何罪过,现在要废掉而另立太子,这样做毫无道理。”
武则天认真地听着,思考着,但没有做任何答复。因为这个问题,她自己也没有想好应该怎样处理,她不甘心把自己费尽心力夺来的政权再拱手交还给李唐皇室的继承人李旦,但交给武承嗣她也同样不放心,立嗣问题是一个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她需要一段时间去考虑。
但武承嗣等不下去了。武承嗣遭到了岑长倩等人的反对,非常恼怒,决心要除掉这些人,为此必须让岑长倩先离开皇帝身边,便上奏请以岑长倩为武威道行军大总管,西征吐蕃,这个计划非常容易地实现了,因为当时吐蕃正在侵扰西部边境。
岑长倩在出征途中,武承嗣就把来俊臣召来,要他罗织岑长倩、格辅元的罪名。
来俊臣抓住岑长倩的儿子岑灵原,毒刑拷打,胁迫他牵连以司礼卿欧阳通为首的坚决反对立武承嗣为太子的数十名朝臣。
欧阳通是唐初著名的书法家欧阳询的儿子。欧阳通在父亲去世时还很小,母亲徐氏便手把手地教他书法,并教导他不要玷辱儒者亡父的名声。
欧阳通仰慕父亲的书法与为人,勤奋攻读。仪凤年间升迁为中书舍人。这时母亲去世,为了表示他的悲痛,在母亲死后的四年中,每日上朝,从家到皇城门外总是赤脚步行。办完公事回到家中,换上麻布丧服,伏在什么也不铺的床上哭泣,夜里也这样睡。冬天,他就穿着一件薄薄的丧服,伏在冰冷的床上,家人在床上偷偷铺上毛毯,他就让人马上撤掉。
他就是这样一位忠实的儒家信徒,因此对于武承嗣要废太子争当皇储的活动自然十分反对。
岑长倩在西征途中被召回京城,与格辅元、欧阳通等数十人被捕入狱。他们在来俊臣的严刑审讯下,始终否认有“谋反之志”。
最后,来俊臣按照惯例伪造了一份谋反的“自供状”奏上。
天授二年(公元691年)十月十二日,以岑长倩、格辅元、欧阳通为首的数十名朝臣,一起被押往刑场处死了。
武则天觉察到岑长倩等人的罪名是莫须有的,是武承嗣密令来俊臣办的,从这一事件中她既看出了武承嗣不择手段以取代皇嗣李旦的野心,也看出了朝臣们誓死保卫太子旦和“光复唐室”的宏愿。她虽然意识到皇嗣问题应该马上解决,但仍然下不了最后的决心。
王庆之没有达到目的,又屡次求见。
到底立谁为皇嗣,武则天还没有理出头绪,因此对于王庆之的多次求见非常厌烦,于是命凤阁侍郎李昭德罚以杖刑。李昭德立即命武士将王庆之拉出光政门外,向群臣宣告说:“此贼欲废我皇嗣,立武承嗣。”说完,将他扑翻在地,打得耳目出血,一命呜呼,也算是替岑长倩等人报了仇。王庆之的朋党,听说这件事,个个胆战心惊,一哄而散。
在这场争夺皇位继承权的斗争中,作为皇嗣本人的李旦,却处于一种十分可怜任人摆布、随意宰割的境地。
武则天仍旧在立李还是立武的两难境地之中徘徊,此时李昭德站了出来。李昭德是反武承嗣派的核心,他劝说武则天道:“臣闻文武之道,布在方策,岂有侄为天子而为姑立庙乎!以亲亲言之,则天皇是陛下夫也,皇嗣是陛下子也,陛下正合传之子孙,为万代计。况陛下承天皇成顾托而有天下,若立承嗣,臣恐天皇不血食矣。”武则天听取了这个意见,放弃了改立武承嗣为皇太子的考虑。李昭德还密奏:“承嗣陛下之侄,又是亲王,不宜更在机权,以惑众庶,且自古帝王,父子之间,犹相篡夺,况在姑侄,岂得委权与之?脱若乘便,宝位宁可安乎?”长寿元年(公元692年)八月,武承嗣罢知政事,李昭德入相。武承嗣又反谮李昭德,武则天说:“自我任昭德,每获高卧,是代我劳苦,非汝所及也。”
精妙点评:
人际关系是一门大学问,你细心为之,就会有收获,你粗心待之就会失利。因此,做智人者必善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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