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蛇即修蛇。古代中国的巨蛇,体长达到180米,头部蓝色,身体黑色。修蛇居住在洞庭湖一带,吞吃过往的动物,据说它曾经生吞了一头大象,过了3年才把骨架吐出来。由于巴蛇也袭击人类,所以黄帝派遣后羿前往斩杀,后羿首先用箭射中了巴蛇,然后一直追赶它到遥远的西方,将其斩为两段。巴蛇的尸体变成了一座山丘,现在称为巴陵。
一蛇吞象,厥大何如
“一蛇吞象,厥大何如?”看似蛇的神话,又似蛇的奇闻。它演绎了后来“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成语。这吞象之蛇,就是三峡地区出的“巴蛇”。《山海经•海内南经》载:“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服之,无心腹之疾。其为蛇,青黄赤黑。一曰黑蛇青首,在犀牛西。”紧接着又载:“旄马其状如马,四节有毛。在巴蛇西北,在高山南。”巴蛇在这里又被借用作地名,这说明巴地某高山因产巴蛇而闻名。象之身体巨大,巴蛇能将它吞食下去,确实令人难以置信。屈原的疑问看来并非出自纯动物奇闻的角度,而可能是巴蛇、象与人类的某种特殊关系的神话,但无人能破解这个神话。我们只能当作动物奇闻来探讨。宋李昉等编著的《太平广记》转录了《玉堂闲话》中的一则题为《瞿塘峡》的杂记:“有人游于瞿塘峡,时冬月,草木干枯,有野火燎其峰峦,连山跨谷,红焰照天。忽闻岩崖之间,若大石崩坠,鞫磕然有声。遂驻足伺之,见一物圆如大棍至平地,莫知其何物也。细而看之,乃是一蛇也。遂剖而验之,乃蛇吞一鹿,在于腹内,野火烧燃,坠于山下。所谓巴蛇吞象,信而有之。”这篇文字对峡中自然风物的描述生动逼真,比较真实可信。巴蛇既然可以吞鹿,当然就可能吞象。据蛇学家的研究与观察:蛇可以吞下比自己头部大十多倍的动物,其奥秘在于蛇头部骨骼的关节处是用韧带联结的,既能左右展开,又能独自交替地向一侧扩展。例如人的嘴巴只能独自张开到30度,而蛇的嘴巴可以张开到180度。假如巴蛇真如郭璞所注“长千寻”(古时八尺为寻),如此巨大之巴蛇吞食大象也不无可能。
巴人的蛇崇拜
古代生活在这个神奇蛇世界里的民族,由于缺乏科学知识,因而产生崇拜观念乃是以蛇为图腾,这是一种历史之必然。古代生活在三峡地区的巴人,就是一个以蛇为图腾的民族。这得从巴与蛇之间的渊源关系说起。关于“巴”名称之由来,古今研究巴民族和巴文化的学者也是各有所见,其说不一。有水形曲折如巴说;有山形坪坝为巴说(认为坝即巴);有巴源于植物说(如巴豆、巴戟天)。其中有一种说法得到很多人的共识,即认为“巴”就是蛇,“巴”字本是蛇的象形文字,在甲骨文中蛇、巴两字的造形基本相同。《说文解字》对此作了进一步解释:“巴,虫也。或曰食象蛇,象形。”这说明巴之名源于蛇或食象之巴蛇。随着历史的演变,巴由蛇名而变为族名,由族名而变为姓名、国名。
有学者认为巴山就是蛇山,大巴山就是大蛇山,乃出产巴蛇之地。至今大巴山一带仍有多处巴蛇遗迹,山北有“神蛇戍”,山南有“巴蛇洞”。管维良先生在所著《巴族史》中指出:“由于巴人出山方向不同,到达地方不同,遂形成了一些分支,并逐渐有了自己单独的图腾信仰。按其图腾信仰,可粗分为三支”,即“龙蛇之巴”、“鱼鳖之巴”、“白虎之巴”。在秀山县石提崖棺中,还发现了两千多年前古代巴人遗存的蛇形文字和图腾,人们称作“天书”。
蛇崇拜和蛇文化在古三峡地区蓬勃兴起,还与巫风之昌盛有关。巫师在举行巫术仪式时,常常要使用神奇的蛇作为他的助手,借以上天入地、沟通鬼神。《山海经•海内北经》载有“巫蛇之山”,这说明巫与蛇已合二为一。《海外西经》载:“巫咸国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群巫所从上下也。”《大荒南经》载:“有巫山者,西有黄鸟、帝药、八斋。黄鸟于巫山,司此玄蛇。”又《海内西经》载:“开明东有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夹窦窳之尸,皆操不死之药以距之。窦窳者,蛇身人面……”从上述记载中不难看出,巫与蛇形影不离,蛇是巫者唯一的动物助手。从某种意义上讲,蛇文化同巫文化的起源与发展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宛若图腾文化中的孪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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