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雨仪式清晨,宅邸的下面就沸沸扬扬,大量的村民聚集起来,一齐朝着湖边走去。
夜一今天也早早的醒来,他想再去看一眼琉璃,并为她打气,因为那天晚上他传递了太多的负面情绪给她。
夜一抬头看着三楼,仆人们都在上面走来走去,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物品,衣物,看起来非常忙碌。
夜一想要上去看望琉璃时,却在三楼楼梯口又被两个男守卫拦住了去路。
“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去看看琉璃小姐现在准备的怎么样。”
“今天是祭祀仪式,三楼任何人都不许靠近,请你离开。”
夜一无奈的掉头下楼,在经过二楼的时候他看见了琉璃的姐姐-琉花,此时在二楼各个房间穿梭,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嗨,琉花姐,你不去楼上准备吗?”
“啊,是夜一啊,我在找我的母亲,她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马上就要开始仪式了,巫女们必须都待在宅邸里。”
“哦,那我帮你一起找吧。”
夜一开始在宅邸里寻找琉花母亲的身影,在找遍二楼都没有发现后,终于在一楼的庭院之中发现了她。
此时的秀玉正坐在庭院之中,夜一急忙走了进去,看见她闭着眼睛静静地坐在花丛之中。
难道这也是什么仪式么,我还是不要打扰她好了,去找琉花姐说吧。
夜一打定主意后准备回过头去找琉花姐,但他一回头发现了修安正从楼上下来。夜一向着他望去,他就是琉花姐的丈夫,虽然看起来很瘦弱但是身材却很高挑。
“妈,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出来了,快和我回三楼吧,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修安看到庭院之中的秀玉之后急忙跑来将秀玉扶起。
此时琉花姐听到声音也从楼上走了下了,看见自己的母亲后也急忙上去搀扶。夜一此时发现修安和琉花的身材都很修长。
正当夜一心里觉得两人很般配的时候,前去帮忙的琉花却被修安一把推开。
“还是我来吧,你不知道母亲精神不太正常吗?连一个病人都看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被推开的琉花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修安将自己的母亲扶着一步步走上楼。夜一看向琉花,发现此时的她表情复杂,眼睛里仿佛有泪水打转,看起来很委屈。
夜一觉的自己站在这里很尴尬,便想转头离去。
“等一下。”
夜一听见后面琉花姐的叫声,急忙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
“刚才的事真是让您见笑了。”
“不……这种事情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也在忙的准备祭祀的事情。”
“不……还是我太没有用了。对了,你没有带伞吗?来给你一把,如果不带伞去湖边参加仪式,会被人赶出来的。”
接过油纸伞的夜一连忙朝着琉花道谢。
“谢谢你琉花姐,你人真的好,也很体贴。”
“是吗……体贴……。”琉花低头品味着这个词语。
“啊,我不是别的意思,就是说你……。”夜一想到刚才修安和琉花之间的事情,急忙摆手解释。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赶快去湖边吧,仪式要开始了。”琉花说完后便转头向着楼上走去。
夜一看着琉花的背影,觉得刚才自己的话造成了一些歧义,但是现在也没办法解释了,只好朝着大门外走去。
一出门夜一就看见身材高大强壮的法水在门口等着他。
“你怎么才出来?我已经等你多时了,你是和琉璃聊天,还是和琉花聊天了,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哎,你别胡说啊,我没有聊天,再说,琉花姐已经结婚了,你这么开玩笑小心被村里人打啊。”
法水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小声对着夜一解释道:“你不早说,我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啊。”
“唉,算了,咋俩还是赶快去湖边吧,一会就要开始祭祀仪式了。”夜一摇了摇头,随后抬头看着天空,“这样的天空怎么看也不像要下雨啊。”
“这种事情本来就没什么科学依据吧,看起来今年也可能会失败了。”法水在一旁补充道。
“那不行啊,如果失败的话琉璃不就很危险了吗?”
“确实,但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咋俩又不是巫女,也不会那些仪式。”
法水看着远方湖边说道。
“难不成我们要看着琉璃送命吗?”
“这是村里的习俗,我们没有权利去管他们,更何况现在我们的手机也没有信号,没办法向外界求助,只能先保护好自己了。”
夜一听着法水的话陷入了沉默。
两个人怀着悲观的心情来到湖边,一路上夜一发现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带了雨伞。夜一也低头看向了琉花给自己的油纸伞,上面竟然也印着奇怪的图案。
“难道他们都坚信今天的仪式会成功吗?”夜一心里不禁发出了疑问。
这时和雪的母亲朝着夜一和法水走来。
“你没有带伞吗?来给你一把。”
“啊,谢谢你惠子阿姨,我们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习俗。”法水赶快对着惠子感谢道。“还有,昨晚感谢你留我和我妹妹在您家居住一晚。”
“不用谢,我们家正好有一个空房间,平时也没人用。”
“对了,您的女儿呢?她不来参加仪式吗?”
“她一会会在旁边的台子上演奏,和村里其他会乐器的人一起。”惠子拿起自己的伞朝着人群中走去。
夜一和法水站在了人群的后方,他们看着前面狂热的村民,觉的有一种说不出来奇怪的感觉。
“说起来祭祀还需要人演奏吗?”法水对着夜一问道。
“那当然了,如果是楚国当年祭祀的方式,在祈雨之前要进行降神活动。”
“降生活动?”
“不,这应该发前鼻音是吧,降神活动,我曾经在大学看过这方面的资料,降神仪式是楚人祈雨的前奏。通常他们会先歌舞迎神,活动人员会舞云门以祀天神,舞咸池以祭地祇,舞大磐以祀四望,舞大夏以祭山川,舞大濩以享先妣,舞大武以享先祖。”
正当法水解释着,祭祀的仪式也正式开始了,正如法水所说,祭祀的活动人员正带着面具,在对着村中的各个方位开始舞蹈。
“和你说的一样啊,他们真的先开始跳舞了,不过为什么他们要带着面具呢?”法水吃惊的看着夜一。
夜一略显得意的继续说道。“因为除了巫女其他人都不能让神明看到自己的面容,下一步就是演奏了,通常他们会先击铜鼓,再用竽,箎。最后歌伶和歌巫以人声伴唱。”
果不其然,在舞蹈进行了十几分钟后,前方传来了各种乐器的声音。
随着各式各样传统乐器开始演奏,夜一被眼前的景象深深的震撼了,虽然自己也曾经看过音乐会,但是如今这样全是民间传统乐器的演奏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此时演奏的村民们带着面具,手中拿着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乐器,演奏出了丝毫不输音乐会的气势的祭祀表演,他们演奏的音乐非常的宏大并且具有生命力,仿佛在唤醒着天上的神明。
“果然是这样啊,那么还有最后一步,巫女随着琴声献舞,我们估计要看到琉璃小姐了。”
在演奏了近十分钟后,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大家默默地看着上方,宅邸的顶楼,有一个用石头砌成的道路,像一个跳水板一样,矗立在湖的正上方。
“那里就是琉璃曾经在湖边所说的神道,她们会在那里进行最后一步。夜一对着法水激动的说道。
不一会一位女士拿着古琴出现了。
“那是?”
“她应该是琉花吧,听琉璃说她的姐姐会帮她演奏。”
所有的村民此时都安静了下来,不管是北村的人民还是南村的人民,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名为神道的地方。
琴声响起,和夜一曾经在宅邸听到的声音是一样的。
夜一听着迅速而激昂的琴声,转头看到了那棵枯树,这棵树就是楚幽树吗?夜一心里盘算着,他看向远方的树林,“确实这么大量又繁茂的树林绝对不是八年,十年能长出来的。”
夜一回头看向枯树,“这个枯树看起来完全不符合时节的枯萎着,这么看起来楚幽树大概已经有着上百年的历史了吧,琉璃曾经说这棵树会在特定的时候盛开……”
“哇!”
大家发出了的惊呼声打断了夜一的思路,他循着声音看去,一位巫女从宅邸走向了湖上的神道,虽然她也带着面具,但是夜一能感觉出来那是琉璃。
琉璃穿着纯白色的传统祭祀服饰,面带祭祀面具,头发也绑成了双马尾的样子,并且戴圆顶帽并结带于颔下。
法水不解的看向夜一,夜一也对琉璃的装扮感到很奇怪。
此时若林医生走了上来,看着眼前满脸疑惑的两人,心领神会的讲道。
“琉璃小姐穿成那样是因为巫舞的特殊性,巫舞不是低俗、原始和粗率的舞蹈,而是经过加工提高艺术形式优美并且成熟的祭祀性歌舞,而楚舞的舞蹈风格为急旋,又名迴旋,是一个动作很多速度很快的舞蹈,为了方便演奏巫女通常会将自己的头发绑成双马尾,而这样戴帽的目的就是防止急旋而掉落。”
随着若林医生的讲解完毕,琉璃也开始了她的舞蹈,和医生说的一样,琉璃的舞蹈优美而迅速。
夜一和法水看的入迷,但似乎不只是他俩,四周的嘈杂声也渐渐消失。甚至连人走动的声音也听不见,她的舞步,仿佛充满了魔力,优雅的姿势就像仙女一样,整个村子只能听见琉璃手中的铃铛声和琉花所弹奏的琴声。
夜一正看的入神,随后他的眼神突然看到宅邸之中的两人身影,是矢木村长和秀玉也在宅邸的楼下默默的看着自己女儿的舞蹈。
夜一看向他们,发现秀玉此时的表情很激动,而且眼睛里也很没用呆滞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期待和自豪的眼神。夜一看着行为举止都很正常的秀玉,心里想道:“看来琉璃的母亲也只是在很少时间才会精神不正常吧。”
随着舞蹈的结束,琉璃摘下了面具,放下了手中的铃铛,决绝的一步步走向神道的末端,她跪在了那里,抬起了头,闭上眼睛,双手合实,默默的等待着。
宿命,夜一看着此时的琉璃,心中突然响起了琉璃曾经对他说的话。巫女的宿命吗?人真的能和神明沟通吗?夜一握住了琉璃给他的花包,默默为他祈祷。
虽然自己很想说服自己,但是夜一还是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还是不行吧,毕竟这样的事情……
此时村民突然爆发了欢呼的声音,夜一睁开眼睛看着天空,晴朗的天空此时已经乌云密布,他吃惊的盯着天空看着,天空上方发出了一股光亮,刺的夜一的眼睛非常痛苦。
但随后他感觉到有雨滴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猛的睁开眼睛,看见所有村民张开双手在一起欢呼,他们享受着这一刻。
夜一吃惊的看向法水,发现法水此时的嘴也张的很大,不敢相信此时发生的事情。
雨很快变的大了起来,夜一和法水不得不蜷缩在雨伞下,看着村民们疯狂的庆祝,夜一也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说,这是真的假的,咋俩是不是晕倒在后山了,这只是一个梦啊”法水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夜一看中了看自己刚刚愈合的伤口。
“这样的话我还是宁愿相信下雨是真的。”
夜一随后抬头向着神道望去,他看见琉璃站了起来,低头默默看着村民,脸上并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洋溢着笑容。
夜一开心着看着上方的琉璃。
但他激动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几秒。
琉璃转头从神道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而夜一却愣在了原地。
因为他看见有血液从琉璃眼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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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神教的周围坐落着南村的家家户户后,南方则是楚幽村的后山,其余三方则是茂密的树林。和雪说火神教只有南村的信徒的可以随意进出。
此时雾羽正趁着所有人都在湖边的时候,一个人偷偷来到了火神教门口,走在南村的小道上,虽然是清晨,但是路上却不见一个人影。
法水和夜一觉得火神教之中有着这个村子的秘密,所以派雾羽前来调查,他们则是正常去参加祭祀仪式,雾羽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心中也觉得这次祭祀仪式凶多吉少。
雾羽来到了火神教门口,果然如他们所想,此时巨大的教会宅邸中什么人都没有,看着火神教附近密密麻麻的树木,雾羽竟觉的火神教的建筑风格和材料都很新。
来不及多想,雾羽径直走进了火神教之中,一进到教会之中她就看到了巨大的图案被雕刻在教会中心的地上。
雾羽觉的这应该就是这个村子的图案吧,自己也曾经在白家的宅邸中见过此图案。
雾羽继续往教会深处探索,发现教会之中除了一些桌椅板凳就是一些印着奇怪图案的装饰品。雾羽决定想要调查这个村子的秘密就要找到教主的房间。
雾羽继续向教会深处走着,随着她不断的深入,雾羽发现教会的内部大的出奇,除了前方教员聚集的地方,教会后面还有这巨大的空间,仿佛可以直接通往后山上。
雾羽在教会内部发现了一个房间,她想要打开这个房间,却发现已经锁死,雾羽下意识觉得这就是教主的房间,可是没有钥匙也无法打开它。
雾羽使劲的转动门把手,还是不能转动其分毫。正当雾羽愁眉苦展的时候,教会内部传来声音。
雾羽的身体突然绷紧,动作也停止下来,仔细聆听着教会里面传来的声音。
“沙,沙。”
“沙,沙。”
从现在这里望过去,教会的内部还是一片黑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里面正传出了脚步声,并且在不断的向着雾羽的方向靠近,雾羽只能快速的从反方向逃跑,但是随着脚步声的不断增大,雾羽只能躲在了一面墙后面。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脚步的声音发生了改变。
“滋,滋。”
一个人影从漆黑的内部走了出来,伴随着湿润的脚步声,那个人的身上好像还在不停的滴着水。脚步声并没有在那个上锁的房间就停下来,而是不断的向着雾羽的方向靠近。
“千万不能出声。”
雾羽极力的告诫自己,她闭上了双眼,屏住了呼吸。
“要是被发现了,就完蛋了。”无语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死死地按住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黑影已经走到了眼前,如果他再向前走不到五步就会发现躲在这里的雾羽。雾羽感觉自己已经无法逃跑了,害怕的抱住了自己的头。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雾羽,将她拉进了一个房间之中。
“啊……”
正当雾羽想大声喊出来的时候,那个人用手捂住了雾羽的嘴。雾羽定睛一看,发现正是失联了两天的唐虹。
唐虹此时身穿红色的马褂,不顾雾羽惊奇的眼神,正死死的捂住雾羽的嘴,雾羽看向周围,发现他们正在火神教的仓库中,附近都是坏掉了的家具。
黑影的声音渐渐远去,唐虹的手也从雾羽嘴上拿开。
“唔……真险啊,刚才那个人是谁啊,现在大家不是应该都在祭祀的现场么,为什么跑了回来,难道祭祀结束了吗?”
“你为什么在这里啊?而且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雾羽小声的问向唐虹。
“我被火神教的人员救了,现在已经在南村找了个地方住下了,我听到南村有人在讨论你们,就知道你们也安全了,所以现在趁着火神教空虚进来探索一下。”
“那你有发现什么吗?还有我刚才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房间,那里可能有着什么秘密。”
“我已经将这里调查完了,那个房间应该就是镜山的卧室,想进去应该是不可能了,这个教会其他地方都很正常。我感觉仪式已经结束了,我们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吧。”
“可是刚才镜山教主已经去了前门,我们还有地方可以出去吗?”
“我们可以从后门出去,后门会直接通往后山,但是我已经知道怎么从后山进入村子了,事不宜迟我们赶快离开吧。”
在唐虹带着雾羽快速离开的同时,雾羽的内心也感到非常兴奋,不仅是因为唐虹也安然无恙,更重要的是她看到回来的人身上带有水,所以仪式很可能成功了,琉璃也不会死了。
果不其然,等他们走到了后山,晴朗的天空已经变的乌云密布,并且开始下起了小雨。
唐虹看着天空,用手捏住下巴,做出了思考的姿势。
“原来真有这样的事情啊,今天还真的下雨了,但是总感觉有些奇怪……”
“你说什么奇怪,雨下的很奇怪吗?”
“不,并不是这场雨,雾羽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回到北村了。”
“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去北村吗?大家都很担心你。”
唐虹将头转了过去:“我还要回去看看,请你告诉夜一他们我很安全,况且我在南村也有地方居住。”说完,唐虹又回到了火神教之中。
雾羽虽然想劝住唐虹,但是雨却越下越大,她也没有带伞,只能尽快回到村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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