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楚瑶身份

程新书携两护卫来到了盛京,刚下马上,就看到盛京好福楼李掌柜站在店门口笑盈盈地候着了。

李掌柜:“大掌柜可把您盼来了。”

程新书虽然面露疲惫,但全程依旧温和地回应着:“李掌柜,好久不见!”

“是啊,是啊,您不来的这段时间,我们店可是攒了不少好料子,就等着您来掌掌眼,给我们指点指点呢。”这话透露出满满的高兴和骄傲。

李掌柜年纪虽比程新书大一轮,但比不得程新书沉稳,有才能。程新书一手雕刻手艺可谓巧夺天工,但凡得他指点过一二的,必出精品,身价能提高了不少。所以各分店掌柜们都争着抢着让他来巡店,把他当财神供着。

两人一到店中,李掌柜立即招呼伙计去把仓库里面藏着的那些好料拿出来,自己则领着程新书往后院走去,就在这时,伙计却叫住两人。

伙计:“掌柜的,你信没拿。”,说完眼神示意李掌柜般地往主柜看了看。

李掌柜这才想起,:“对对对,看我高兴得,把这事忘了”,说着就往主柜翻了翻,拿出一封无名信封。

“是个年轻小伙拿过来,说是给您的,其他什么话也没多说,急急忙忙就走了。”

程新书拿着信封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信封外面什么都没有写。知道他要来的人不多,难道是蓝启?

程新书简单笑了笑,:“无防,我们先进去吧”。

李掌柜:“好的,好的,您小心脚下,这边走”并继续吩咐伙计道:“现在客人少,留一个人在店里,其他人都去搬料子去”。

好福楼后院厢房内,李掌柜给程新书倒了茶,自己就等不及地去帮忙搬料子去了,独留程新书在厢房内。

程新书坐下,慢条斯理的拆开信封,打开里面的信一天,果然是蓝启的字,待看完内容之后,肉眼可见的喜悦从内而发,在大大的笑容之下,也轻轻松了一口气,他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只见信中只写了“事已办妥,先行一步”。

事已办妥?蓝启已经找到小姐了?可为什么不等他?要先行一步?是小姐出事了?有麻烦?还是蓝启解决不了的麻烦?想到这,程新书笑容逐渐消失,不安涌上心头,陷入沉思。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打斗声,程新书起身打算出门查看,房门被人暴力打开了。

来人正是,张承安。

程新书通过元天浩与张承安见过一面。张承安算得上是少年英才,他少年时便撑起了整个张家,如今更是将自家商铺开遍三国,眼光毒辣,做事决绝,听说喜爱女色,但又极奇低调,真是晦暗莫测,不知真假。

好福楼核心原则是,绝不可与任何人或组织进行合作,也不能成为皇商。所以自那之后,他们再无交集。

厢房外,程新书所带的两个护卫,被乔二与乔三强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乔一则立在厢房门口,三人严阵以待,不敢松懈丝毫。

程新书见来者不善,当着张承安的面,有条不紊地将信收入胸口放好。浅笑道:“张公子,这是何意?”

张承安从一进门起,就盯上了程新书手中的信,见他收了起来,这才将目光转移,对上程新书的视线:“程掌柜好久不见,事发突然,在下冒昧了。此次前来只想向您打听一下,蓝谷主现在何处。”

程新书眼眸一沉:“在下不知,我俩当初相约回庆北,但他临时有事先行离开了,信中也并未提及他即将去往何地。张公子有急事找他?”

张承安瞧着程新书,神情自然,不像是在说谎:“无妨,听闻程掌柜鉴别玉饰眼光独到,我是一个俗人,新得了两件好东西,麻烦您帮我看看,价值几何?”。 说完就将手中的小木盒递给程新书。

程新书心中疑惑,实在猜不到,张承安到底想做什么,但是面上还是要保持着‘真诚':“张公子谬赞了,都是些雕虫小技罢了”。但打开门盒子的那刻,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慌乱,虽然只是一瞬,却被张承安捕捉到了。

小木盒内一件是许明月玉簪,而且只有半截。难道小姐真的出事了?程新书佯装淡定地拿起那半截玉簪问道:“敢问张公子,此物是从何处得来的?”。

“是我未过门夫人的,可惜摔坏了,也不知道,好福楼可能修复?”。

“手艺先不论,玉确属极品,可另外一半呢?”,“自然是在我夫人手中,程掌柜为何看起来如此紧张。”

“在下只是觉得可惜了,好好的怎么就断了。。。”

“是啊,确实可惜,但另一枚是完好无损,也不知雕刻之人手艺如何。”

张承安步步紧逼,疯狂试探。而程新书只想要知道,他家小姐在哪?还好吗?还有,张承安到底是敌是友?

程新书拿起另一枚簪子,若有所思地端详了许久。

其实从看到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这都是小姐做的,只是这一件他没见过,不知道是给谁做的,又为何会在张承安手上,他的未婚妻到底是谁?各种问题让他心中的不安的情绪逐渐加深。

“规规矩矩地讲,这雕刻之人手艺很一般,两枚玉簪皆出自同一人,一前一后,后者虽然技艺有长进,但实属不多,簪子依旧略显粗糙,可惜了这么好的玉石。敢问,这是何人所刻?若真心喜爱,我可以安排他来我们店中学习,让我们师傅给他指点一二。”

“说来惭愧,这是我夫人前些日子送我的定情信物,是她亲自雕刻的,同你们内行人比,确实比不了,但这是她亲手所做送与我的,已是我三生有幸了,你说是吧?”。

程新书面无表情地紧盯着手上这枚羽毛玉簪,轻轻摩挲,真挚说道:“原来是夫人真情实意所刻,那自然是价值连城,珍贵无比。。。他人求而不得之物”。

小姐的雕刻是他教的,学习之初,她一直都是用石头做练习,直至今天他都还保留着当初小姐雕刻过的石头。

小姐很聪明,学什么都快,但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就雕刻这块,她明明有日以继夜刻苦练习,哪怕受了伤也不曾放弃,奈何手艺一直提升不上去,最终她放弃了。

‘我放弃了,这真的太难了。所以,新书啊,考不上科举真不怪你,有些东西真的不是刻苦过就能达成的,要看天赋,看机缘,看天时地利人和。看来我以后只能靠你了,不然这店是没法开下去了。’

可是哪怕这样,她还是特意挑选了一块最好的玉石,亲自给蓝心、小蝶和她自己制作了三枚玉簪。那是她第一次使用玉石,她格外的用心,自己躲在房中悄悄努力,不给任何人看。结果就是,三枚簪子出奇的普通,好在用料上层,勉强能戴出去见人。为此,她被蓝启嘲笑了很久,好在小蝶很喜欢,恨不得日日都戴着,蓝心虽嘴上嫌弃,却也时常拿出来戴戴。

从那之后,她不再雕刻任何东西。

“不知道,夫人是否有兴趣来我们好福楼,与我们的师傅们互相学习学习?”

张承安却轻飘飘地说:“她跑了,或者说,是蓝谷主将人拐跑的。”

说到这,程新书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但他还是认为小姐离开,合情合理,并没有什么不妥。可依旧好奇地打量着张承安,他会是小姐喜欢的人吗? 若是真的,那有些事就难办了。

张承安被他打量得十分不自在,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所以烦请程掌柜告知蓝启他现在何处,楚瑶,我是一定要带回来的!”

“楚瑶?夫人的名字?”

“这是她失忆之后的名字,如今恢复记忆了,怕是不会再用这个名字了”,最后一句说得格外阴阳怪气。

程新书直接傻了:“失忆?什么失忆?她为什么失忆!”

“说来话长,但程掌柜为何这么紧张,莫非你也认识我夫人?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或者此事,你也有参与!”

很好,张承安非常满意程新书现在的反应,说明他猜对了,程新书一定也认识楚瑶,而且还是他很重要的人。程新书,蓝启,元天浩,他们三个人都认识的姑娘,会是谁呢?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若张公子没有其他事了,我们要开工干活了。还有,此物珍贵,还请张公子好生收好”。程新书将归还了小木盒于张承安并下了逐客令。

张承安恼怒,却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轻笑:“无妨,无妨,既然她是庆北人,过些时日,我多带些人到庆北去寻,必然也能找到的。刚才是在下对不住了,改日我到了庆北,必定亲自登门致歉!”。说完就转身打算离开。

程新书内心挣扎,往日的冷静,此刻好像都不见了,终是没忍住喊住了张承承:“你站住!”,刚喊完,程新书就后悔了,但是好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希望他能说服张承安。稍稍调整了一下心情,对着门外说道:“烦请门外那位小哥,将人都清出后院,我与你家公子有要事相商。”

乔一看向张承安,得到他示意后,才敢行动,与乔二和乔三两人一起将后院所有赶到了前院。

等人都走了之后, 程新书将房门关上,很认真同张承安说:“我劝张公子慎重,她既然选择了离开,必定是深思熟虑过的,还请张公子尊重她,就此放手吧,这对你好,对她也对。”

“我不同意,她既然答应嫁我了,就不能走。”

“她是为你好”

“哈哈哈哈,程掌柜是没有其他话可劝了吗?看来你们也不是很相熟啊!“

程新书看着愤愤不平又透露着些许首委屈的张承安,想来他应该是真心喜欢小姐的吧。“我知道你对她来说可能不一样,可是你们是不可能的“。

”还有吗?如果程掌柜只是想说这些的话,我想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聊的了“,说完张承安又打算离开了。

”她,她叫许明月,好福楼东家,庆北新晋镇国将军许明远之妹,庆北未来的新皇后!“

程新书的话哐哐砸进他的大脑,砸得他头昏眼花,他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想到会是她。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太震惊了,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如果庆北那位得知你与她的关系,必然会引起两国战乱,哪怕没有战乱,张许两家,全族上下都在劫难逃!“

此话之后,两人都再无对话,安静地相邻而坐,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过了许久。

张承安首先打破沉默:“那她为什么会落入临江?”

“落入临江?我只知那段时间,小姐一直待在自来谷,没过多久,我就接到蓝启的来信,说小姐失踪了,这一年来,我们一直在找她,不成想她会在东越。”

“她难道不是因为不愿意嫁你们皇帝,才故意离开的吗?”

“张公子请慎言!”

“慎言?这事难道你们不清楚!她分明是你们皇帝逼她回去的。你们许将军即将成亲的消息,我们东越的大街小巷都在传,想来是你们皇帝故意为之的吧。”

程新书震惊,张承安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重点分析了出来,可见此人处事能力非同小可。“张公子既知其中利害,还是放手吧。”

“想来程掌柜的日子应该过得挺无趣的吧,来来回回只会说这些”。

程新书听不懂他的话,只能干看着他。

张承安摇头,随后对程新书行了个礼:“程掌柜今日这般坦诚相告,张某不胜感激,来日必谢!”,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程新书犯难地看着张承安离开的背影,心里也犯起了迷糊,他这样,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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